比起周夏衣,电话对千纸鹤三人组造成的冲击显然更大,三颗脑袋像是迪斯科球一样开始全方位旋转。
朱姻的目光率先一凝,气血上涌,她用手肘拱了一下林鸾,林鸾自然不用她提醒,两人的关注点出奇的一致,定定的胶在那个迈步走来的男人身上。
在这个尚未和社会全然接轨的校园里,大多数人的穿着打扮都散发着稚嫩的学生气,用朱姻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土”。可这个男人个高腿长,简单的衬衣长裤穿出鹤立鸡群不说,顾盼间自有一种惹人注目的风流倜傥。
社会社会。
祁玖旁若无人惯了,信步走到周夏衣身边,抬手在她肩头轻拍一下,周夏衣浑身一凛,举目回望。
这蠢金鱼满脸都写着“震惊我全家”。
好在祁玖本来也没在她身上寄托多少希望。
长这么大跟人对阵打嘴炮祁少爷本人就没输过,他火速摸出了一张名片递出去,笑得彬彬有礼:“各位好,我是玉龙潭出版社总部负责人,Aaron祁。”
“你好!”林鸾和朱姻异口同声,两人同时伸手去接那张名片,但两人都接了个空,因为祁玖直接把名片戳到了汤平羽的眼前。
“你就是夏一的,学长?”他似笑非笑,最后两个字像是含了一点冰碴,吐出来时冰冰凉,还带着一点儿狠厉。
汤平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男人笑得光芒四射,得体的不能再得体,但汤平羽总觉得对方下一秒就会从怀里摸出一把乌兹来对他“突突”扫射。
朱姻见汤平羽像个木乃伊一样迟迟不接大佬的名片,着急的不行,她又看了看故作矜持的把手缩回去的林鸾,一狠心干脆化被动为主动,抢先把名片从祁玖手里抽出来,一脸甜笑道:“啊呀真的是玉龙潭哎!好荣幸哦!没想到负责人这么年轻还这么帅。”
林鸾咳了一声,两手交叠搁在身前,像个端庄的日本少女,比起朱姻她更要显得矜持优雅,社长包袱不能丢:“祁先生,真是很巧,夏衣是我们千纸鹤文学社的,我们社团里的人都很热爱创作,平常会写一些有趣的文字,众所周知玉龙潭是文创界的布达拉宫,能与您接触是我们的荣幸。”
“是啊是啊。”朱姻插嘴道:“我们社的人都很有才华,各种题材领域都有涉及哦,周夏衣她之前就只擅长写小说情节,还是来了我们社团后文笔才大大提高的。”
周夏衣:“我……”
林鸾一记眼刀飞过去,没给她拆台的机会,抢白道:“而且我们所有的作品都是非盈利向的,大家都是为爱发电,不存在利益冲突。”
朱姻紧赶着又道:“哎帅哥负责人,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
林鸾坚定的保持着她的矜持:“祁先生,我们也互留一下联系方式吧,我对于文创方面还有许多不通之处,有空想向您请教,还望不吝赐教。”
祁玖眯了眯眼,煞有介事的望了一眼身边那存在感薄弱的少女。
大眼萌一声不吭的低着头,这会儿倒是不抠衣裳了,改挠手指甲,一下一下挠的挺狠,浑身都散发着“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求求你们赶紧放我走”的委屈信号。
祁玖心头没来由的一软,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想把她搓扁揉圆的恶劣愿望。
说干就干,他出其不意的伸手按住了周夏衣的帽子顶。
“抱歉,我的作者一天不交稿我就一天寝食难安,没心情社交。”他大力搓动少女的小脑袋瓜,邪恶道:“某人还极其不自觉,成天想着参加集体活动,完全不去想责编跟印刷厂肉搏的时候场面会有多么惨烈。”
周夏衣被搓的发昏,她感觉自己像个陀螺,在祁玖收手的瞬间“蹬蹬蹬”后退好几步,猛地抱住了旁边的冰柜。
“我我我……”她腾出一只手按住头顶的帽子,还没来得及说句完整的话,那厢林鸾和朱姻异口同声的冲她尖叫:“还不快去赶稿!”
周夏衣:“……???”
与此同时,汤平羽的脸色极其难看。
林鸾和朱姻不用说已经完全沦陷了,瞧那眼睛里的桃心,搏动的跟第二心脏似的,他汤平羽作为社团三巨头里唯一的智者,如何能听不出祁玖在指桑骂槐!
这骚包男人一手抄兜,姿态闲闲,余光却时不时掠过汤平羽的头顶,像是某种削的极薄的刀片,凉飕飕剐掉一层皮,汤平羽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转身道:“我去上厕所。”
林鸾的文艺魂也不允许她继续不矜持的耗在这里,冲祁玖笑了笑,临走前还不忘对周夏衣道:“夏衣你可不要偷懒哦,不要忘了我们社团的社训,是勤劳和创新哦。”
周夏衣:“……”
结果只剩下朱姻还杵在原地。
等到林鸾走,朱姻眯了眯眼,她不经意的走到祁玖身边,伸出小拇指勾了勾祁玖的前臂:“帅哥,天这么热,我请你喝水啊。”
祁玖眸光波动。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周夏衣。
他这位反射弧摊平了可以绕地球三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那啥来的智障前女友,这下总该有点反应了吧!
祁玖觉得自个儿贱了吧唧在心里隐隐期待。
结果周夏衣歪了歪头。
不知怎么的,祁玖感觉他的傻帽前女友头顶竖起了一根无形的天线。
他忽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他的预感成了真。
周夏衣开始找笔了。
祁玖亲眼看见周夏衣从不知道哪里抽出了一张餐巾纸,当即开始奋笔疾书。
刷刷刷......
祁玖:“......”
感情她的灵感都是这么来的!
你们热爱的爆文写手夏一太太,她文思泉涌妙语连珠,那些惊世骇俗夺人眼球的剧情,都是这!么!来!的!
……都不知道该说她敬业还是缺德!
祁玖心底那股子无名火又开始“嗖嗖”的往上窜了。
偏生这时候朱姻还在他跟前儿不怕死的撩拨来撩拨去。
祁玖倏地弯腰,靠近了朱姻的耳边。
周夏衣眨巴眨巴眼,她看不太清楚朱姻的表情,只看到朱姻从耳朵根一直红到了脖子,红的发紫。
“周夏衣一年可以给我赚八位数的利润。”祁玖低低的笑:“想请我喝水,等你跟她一样值钱了再说吧。”说完他直起腰,离开了呆若木鸡的朱姻,漫步朝着周夏衣走过去。
周夏衣手速飞快,手里的小纸头密密麻麻已经写满了,她翻一面准备继续写,祁玖倏地伸手将纸抽走了。
“哎——”周夏衣急巴巴的跟着他转身。
祁玖像个用鱼饵钓鱼的恶劣渔夫,提着那张纸往门外溜达,那蠢头蠢脑的小金鱼颠巴颠巴的跟在他后头:“你……你还给我呀!”
两人你追我赶到广场,祁玖出其不意的转身,微微前倾身体,张开手臂,接住了被惯性驱使一头扎进来的周夏衣。
轻软的一团。
周夏衣的帽子掉了,脑袋顶上乌七八糟的支棱着几根呆毛,奈何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张纸上,丝毫没有顾及祁玖的表情,祁玖轻松的把手抬高,整个人微微后仰着,周夏衣即便踮起脚来也够不着。
蠢金鱼气喘吁吁又一无所获,终于有点儿恼了,猛地退了几步,在花坛边蹲了下来。
她缩成一团大喘气,中途用袖子揩了一下鼻子,发出了一阵湿漉漉的动静。
像个小狗。
祁玖垂下手,侧目瞧着。
少女又揩了一下鼻子,动作比刚才还用劲儿,带着一股“你再逼我我就neng死我自己”的专属于受气包的王霸之气。
祁玖无奈了。
“你气什么?莫名其妙被当做反面素材的是我。”他走到少女身边,板着脸:“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顿了顿他低声补了一句:“对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啊!”周夏衣气鼓鼓的抬头。
她知道。
祁玖的眼前微微发亮。
“萝卜伟嘛!”周夏衣又揉了一下自己通红的小鼻子,壮胆似的叫道:“我的责编嘛!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又不是智障!”
祁玖:“……告辞。”
周夏衣懵逼:“去哪儿?”
祁玖:“去看看哪里卖智障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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