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是甚合心意,喜宴上的人却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张日山一番寒暄敬酒下来,哪怕换下了旧时喜袍,穿上了利落的西装,也难免稍显疲态。
人心难测,势力错杂,佛爷要他守的东西,张日山越来越觉得力难从心了。
终于能够回新房的张日山在看到乖巧坐在床边的张小谷时,才稍稍松了一下紧锁的眉心。
尹南风自然是识趣离开了,这一夜,她内心深处究竟是如何作想的,其实谁也不知道。
张小谷早已洗漱过,之前穿的嫁衣已经换成了睡衣。
她的紧张是在张日山进入房门之后骤然升起的,只觉得比平时共处一室多了好多异样的感觉。因此,她都未曾第一时间开口打招呼。
“累了?”张日山摸了摸张小谷的头,笑问道。
张小谷否认,她一个早早离场的人,怎么会累。她动动鼻子,闻到了张日山身上淡淡的酒气,醺得她有些迷糊。
迷糊就感受到张日山把一只镯子套在了她腕上,冰冰凉凉的。
“这……是什么?”
“一位非常、非常重要的故人交给我的东西。”
“那怎么能给了我呢?”慌乱的张小谷说着就要摘下来。幸而被张日山及时止住了。
“那位故人本就是放心让我处理,给了你,即我所愿。”
佛爷曾说过,如果有一天遇到了自己深爱的姑娘,就可以把二响环送给她,也算是一个定情信物。
如今张日山遇到了一个可以一起度过余生的人,虽无深爱,却钟一人。
二响环赠与小谷,也算实至名归。
张日山先去洗漱了,张小谷还望着手上的镯子发呆。她是没有那个眼力价儿看出这镯子究竟值多少。她的生命里本就没见过多少好东西。可是光听张日山话语里的深意,她便知这样东西意义非凡。
张日山出来的时候,张小谷已经自觉将镯子摘下放在床头柜上。
“怎么摘下了?”难道还是不喜欢吗?
张小谷支支吾吾还是跟张日山说了实话:“总怕戴着,待会儿磕着碰着。”
磕着碰着……这倒是非常隐晦的暗示了。
张日山会心一笑,自然是接住这暗示。新床够大,哪怕两人滚上几回,也不会再碰着已经安置在床头柜上的二响环了。
张小谷没有张日山那般的好体力,早已沉沉睡去。
张日山还睁着眼望她,完全不像个已经近百的老年人。皮囊不像,体力也不像。
张日山其实没有很了解张小谷,张小谷也不完全了解张日山。
两个不熟知的人,真就成了夫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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