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法规定,凡是新到的流放罪犯,当地的负责都要耳提面命一番,一为警告免得有人生了逃跑之心,二来教这些罪犯在这里生存的规矩。
只是天高皇帝远,起码岭南这一小块儿地方的负责官员不是个真心做事的。
将一众犯人聚集在一起,连个人数都没叫人细点,就开始大嘴咧咧逞起威风来。齐瀚随着甄桉璟站在不打眼处,虽然并没有刻意隐瞒她的存在,但总是低调些好。齐瀚冷冷望着那个负责官员,心里还有心想,不知齐晟知道地方上做官是这幅德性,会怎么想?不过流民之地,的确也上不了台面。
等负责官员侃侃结束后,已经有人快晕过去了。
齐瀚与甄桉璟回到平屋时,甄桉璟对着他说了一句:“我先收拾屋子吧”就撸起袖子干了起来。
齐瀚没有拦她,他看出甄桉璟有些低落的情绪。
甄桉璟想通过干活转移点注意力。
她生活在法治国家,养父又是根正苗红的模样,这样畸形的律法及制度,她目前实在是有点接受不能。
因为一路走来,流放村里多的是被家族牵累的妇孺。
齐瀚的动作还带着骨子里皇室贵胄的影子,但速度却不慢,不一会儿就在甄桉璟收拾了过半的屋子里将统一分发的粮食和必备物品给摆放好了,至于摆的对不对,两说。
甄桉璟什么话也没说,乘着齐瀚不注意,又默默地都改摆了。虽然这是古代,但甄桉璟是个能独立自主的姑娘,也有在外租房的经历。
两人正忙乎着,有一位妇人找上门来,一进门就表明来意:“我是来送针线的,想着你们刚来,怕是忘记领了。”
齐瀚没有经历过这样直接入门的,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倒是甄桉璟麻利儿地先给对方擦干净一条凳子,招呼了一句:“谢谢您,您坐您坐!”
尔后退到一边,让已经有所反应的齐瀚来应对,自己出于职业习惯打量了眼前妇人。妇人眼窝深陷,精气不佳,显是遭过不少罪的。
这妇人是先前流放的,已经在岭南住了十年有余,受过欺辱,偏偏不是那种偏激的人,心里存了良善。每次有新的流放罪犯到了,她会忍不住施与最开始的提点。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大概是想那样的遭遇少一个受是一个。
齐瀚与她攀谈了几句,得知她夫家姓罗,是因族内一个叔父犯了贪墨才被牵累。妇人不过略坐坐就要走,最后复杂地望甄桉璟一眼,提点了一句:“你若要护着你娘子,光穿男儿装怕是不够,再装点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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