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墨是被打晕的,那个人怎么出的手自己也没看见,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在一个阴暗的牢房里,牢房外的墙上扣上了火把,多少让这牢房多了几丝暖意。
可那潮湿而肮脏的环境,偶尔还能听见老鼠传来的吱吱声,傅芸墨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起来,四周查看,自己的包袱没有了,就连南昆仑也不在,一时间恐惧只配了她所有的知觉。
她快速地站了起来,她不怕老鼠,但是这种地方除了老鼠,一定还有蟑螂,她是怕极了蟑螂。
她冲到牢房的门那里,外头一个人都没有,她心中害怕,轻声开口:“南昆仑?”
她想知道南昆仑在不在,如果南昆仑在,那至少能分担一些她如今快要让自己窒息的恐惧。
空荡荡的牢房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回荡,傅芸墨忽然觉得更加的恐惧起来,她复又提高了声量:“南昆仑?”
此时,除了她自己的声音,还听见了似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傅芸墨似乎抓住了希望一样,又喊了一句:“南昆仑?”
此时隔壁牢房才缓缓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小墨姐?”
傅芸墨忽然整个软到在地,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抓住了一丝光亮一般,也只差喜极而泣了。
“是我…”
半晌,傅芸墨才回了南昆仑一句话,此时南昆仑也走到了牢房的门边,道:“小墨姐,我们在哪里?夜月神教?”
看这里阴森恐怖的,不是朝廷的地牢就是夜月神教的地牢,倒是挺像魔教的作风。
傅芸墨看着锁住牢门的大铁链,拉扯了下,竟是纹丝不动,只是发出了点点清脆的声音。
“大概是。南昆仑,你能弄开这铁链么?”
南昆仑闻言,马上试了试,弄出了不小的声音,最后只听他叹了口气,道:“不行,这大概是玄铁,凭我的内力和力量,是弄不开的。”
傅芸墨一听,显然有些惊讶,这夜月神教就那么豪气,把这些难得的玄铁拿来造锁链?
难怪夜溪寒那女人能那么放心地没给自己上手铐脚铐,因为这牢笼他们根本就撬不开…
此时,地牢的门被打开,在安静的环境下,这开门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然后二人便听见了脚步声,一下一下平稳地从楼梯走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夜溪寒一袭蓝衣,脸上依旧带着那个白玉面具,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男人,而那个人带着修罗面具,粗壮的手臂提着她和南昆仑的行囊。
南昆仑和傅芸墨的牢房前有一个简陋的木桌子和木椅子,那男人把那些行囊放在木桌上后,恭敬地向着夜溪寒弯了弯腰,便离开了牢房。
而夜溪寒则是悠闲地坐到了木椅子上,藏在蓝色长衫之下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在这阴冷的牢房里,像极了一个夺命的美艳修罗,只一眼便能夺一命。
“我找遍了你们的行囊,都没找到我要的东西,说吧,风云诀在哪儿?”
夜溪寒身子前倾,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任是傅芸墨观察入微,在烨烨火光的照耀下,傅芸墨始终读不懂她的情绪。
“你大概看见了我行囊中那条咸鱼吧!”
傅芸墨刚才的恐惧忽然被自己口中的那条咸鱼扫走了不少,嘴角不经意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说起那条咸鱼,夜溪寒藏在面具下的眉头紧蹙了起来,嘴唇紧抿,似乎对于这条咸鱼非常厌恶。
“如果我说,这条咸鱼就是那天那个黑衣人交给我的东西,你信么?”
傅芸墨说完,果然看到了夜溪寒深吸了口气,拿起她的行囊往牢房的方向扔去,怒不可遏。
“敢耍我!”
夜溪寒的怒气仿佛点燃了整个阴冷的牢房,在另一间牢房的南昆仑显然也有些目瞪口呆,本以为是个冷美人,没想到是个冰火山,一点就燃了。
夜溪寒狠狠地把傅芸墨的行囊扔到了傅芸墨的牢房里,有些衣物什么的都落在了牢房外,反倒是那条咸鱼不偏不倚地飞进了牢房里,阵阵咸鱼味传来。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
傅芸墨摊了摊手,这是意料中事,说给任何人听,也是没人敢信的。
夜溪寒的眸子极冷,与她的怒气成了反比,傅芸墨本来还有些想笑,可是看到了夜溪寒的眼神后,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兔子被老虎盯上了的感觉。
夜溪寒一步步走向傅芸墨,嘴角瞬间又恢复了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傅芸墨都不禁感叹这人变脸可真快。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夜溪寒半眯着眼,在另一间牢房的南昆仑只能干焦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说的是实话。”
傅芸墨真吐不出什么风云诀给夜溪寒,若她不信,自己也是没办法的,困在这牢笼里,也只能任人鱼肉了。
夜溪寒的嘴角抽了抽,那眸子写着的明显是‘不信’二字,她抽出腰间的剑,傅芸墨低头一看只见那不是一柄她印象中的剑,而是如一节一节带刺的骨头一般的剑…
傅芸墨冷汗流下,只见夜溪寒随手一挥,傅芸墨极快地往后退去,但是那本来两尺长的剑居然如鞭子一般伸展开来,傅芸墨能看见那一节节带刺的骨头向自己延伸过来,而联系这一节节骨头的,竟是让人难以察觉的银丝,好在在火光之下,她才看见了那银丝在闪闪发光。
傅芸墨根本没料到那剑居然瞬间变成了鞭子,好在它不是为刺死自己而来,而是瞬间缠住了自己的左手臂,自己越挣扎,那银丝就收得越紧,那骨头上的刺也会嵌入自己的皮肤多一分,疼痛难当。
“啊…啊…痛痛痛…”
傅芸墨想走向前,可是却发现那缠在自己手上的银丝和骨头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移动而松开来。
“小墨姐!小墨姐!女魔头,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
南昆仑听着傅芸墨的痛呼,心下一紧,却依旧什么都做不了,而他也只看见夜溪寒眼角那不屑的余光。
“你的小情人对你倒是有情有义。”
夜溪寒持剑的手往后拉了拉,傅芸墨手上的束缚就越来越紧,骨头上的刺儿甚至刺入了皮肉里,一点点血红流了出来。
傅芸墨皱起那好看的脸,另一只手根本也不敢碰那银丝与骨头,这一碰,怕是另一只手都要流血。
“…他不是什么小情人!”
傅芸墨到了此刻还是要坚决否认,南昆仑不是自己的小情人,是莫…不对…现在看起来也不是莫漓兮的了…
“在我面前还敢走神?”
夜溪寒那清冽的声音传来,手又往后拉了一分,傅芸墨简直受不了了,这样下去,自己的手臂怕是要让这武器割成碎片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
傅芸墨痛得满额冷汗,声音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夜溪寒再不松开武器,她的手当真要废了。
夜溪寒愣了愣,最终一个反手,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妖术,那剑就这样松开了傅芸墨的手臂,然后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又化作了一把剑。
那骨头上的刺□□的时候,傅芸墨是觉得那钻心地疼,突然想哭,这为什么自己要因为一条咸鱼遭这种罪啊!
想着,傅芸墨还真的哭了出来,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哭过,再难过也能忍得住,偏偏因为一条咸鱼,因为一个女魔头的百般刁难和伤害,让她委屈得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夜溪寒也有些惊诧,她本以为傅芸墨是百炼成钢的女子,岂料这点伤她就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
只是夜溪寒嘴上也没绕过傅芸墨,只是语气倒是软了几分。
“我说了我没有风云诀,你不信,谁知道为什么他要给我一条咸鱼啊!”
傅芸墨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声音哽咽,到最后那个字几乎都已经含糊不清了。
哭戏演过不少会,不过这真哭出来,是真的觉得难受至极。
夜溪寒沉寂了半晌,始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收回了剑,冷冷地看着傅芸墨。
“小墨姐,别哭了啊,我陪着你。”
南昆仑双手抓住牢房的铁支,头几乎都要伸出去了,却始终看不到隔壁牢房傅芸墨的一点身影。
很快,夜溪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扔了进牢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哭,回头我就把你的眼睛给缝起来。”
夜溪寒看着傅芸墨簌簌流下的泪水看得心烦意乱,一个拂袖,便离开了牢房,只是刚要踏出牢房的那瞬间,却听见了傅芸墨的尖叫。
“有蟑螂啊——!”
突然烦乱的心似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夜溪寒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若是被人看见,怕是也会被这一抹笑给迷得神魂颠倒,不过这瞬间很快就消失了,如昙花一现。
傅芸墨把蟑螂踩死之后,看着自己手上一点一点的伤口,忽然心疼自己,自己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些伤口要是留了疤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的余光看到了夜溪寒刚刚扔进来的小瓶子,她一步步走了过去,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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