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就知道容忱哥肯定有办法。”蒋心若松了口气,又去央求顾兮,“兮兮姐,你帮帮我吧,就这一次。”
顾兮想了想,点头答应。
酒店里一个房间改成临时更衣室,供蒋心若休息、补妆、换衣服。
蒋心若哗啦一声拉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码了几套小礼裙。
她拎出两件姜黄色的小礼裙,在顾兮身上比了比,说:“兮兮姐,你高一点,腿又细,穿短款行吗?”
“我都行。”
“杨程奕请的化妆师在隔壁,我去叫她过来。”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行。”顾兮翻过那条小礼裙,吊牌还没拆,是全新的。
她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面给自己化妆。
蒋心若坐在她旁边,拿了个气垫粉底补妆,闲聊,“兮兮姐,你十八岁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呀?”
顾兮一愣,回答说:“那个时候学习太忙,哪顾得上这些,生日就随便过一过。”
顾兮撒了个谎,十八岁那年的生日,她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
那天录取通知书正好寄到家里。
爸爸去世早,她从小对妈妈言听计从,高考成绩出来,妈妈直接问她是报Q大还是Q财大。
所以录取结果下来,妈妈说什么都不接受这个擅自报考外地学校的女儿。
一整天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妈妈还冷冰冰地说:“兮兮,从今天起你就是大人了,做什么样的决定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以后离开家要学会一个人过生日。”
顾兮躲在被窝里,看容忱的剧当生日礼物,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
那是她第一次忤逆妈妈的安排,擅自选择自己的未来。
她们两人换衣服的时候,容忱独自走回大厅。
所到之处自然引人侧目,他穿梭在人群中,脸上挂着温恬的笑。
杨程奕拿着杯香槟,左顾右盼,见他进来,问:“看没看到若若?”
“和顾兮换姐妹装去了。”
杨程奕点头,有点惊讶,“那条裙子竟然舍得换下来,若若这么喜欢她?”
容忱但笑不语。
这时,临时搭的小舞台上的铃铛响了两声。
杨程奕专门请团队给蒋心若设计,布景要求极尽少女心。
大厅里搭了个精致华丽小舞台,上面又搭了个小的楼梯,门后通向临时更衣室。
每次门开之前,旁边的铃铛先响几声吸引人的注意力,确保蒋心若每次出场,都是众人中瞩目下的小公主。
这次铃铛响,出来的却不是蒋心若。
入目先是细长笔直的一双腿,泛着莹莹的光,脚踝纤细,蹬着细高跟鞋,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下楼梯。
一袭姜黄色礼裙堪堪及膝,她卷曲的长发全部拢到左边,一字肩的设计,露出右边侧脸精致,脖颈细长。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顾兮不太习惯,努力挤出个微笑,更显得她整个人如水般清透温柔。
容忱目光不自觉地流连在那双美腿上,忽地想起前两天那张美人鱼潜水图,眼睛微微眯起。
杨程奕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容忱,压低声音说:“没想到若若找的这个摄像师姐姐换了身衣服竟然这么出挑,啧,这双腿……”
容忱忍不住提醒,“少对人家品头论足。”
杨程奕敏感地嗅出不对,他们两人认识多年,也谈论过几次关于女人话题,可容忱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排斥。
他转头打量着容忱,调侃式地笑,“你……对顾兮……不会吧?她不像你会喜欢的类型……”
容忱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来说说,我喜欢什么类型啊?”
“你以前喜欢的那些不都是……”杨程奕想了一下,“很有个性的,反正不是顾兮这种温温柔柔的。”
“温温柔柔?”容忱哑然失笑,“你可真看错了。”
杨程奕看他的眼神里有点奇怪。
顾兮耐心地陪蒋心若在场内游走。
杨程奕的好友宁扬嬉笑着凑上来,“若若,为了庆祝你成年,哥哥们今天教你玩牌。”
蒋心若一脸堤防,“说得这么好听,我看是你们缺人了,才会想到我。”
“我们不缺人的时候也想若若,可你不是不会玩吗?”宁扬顺势看向她旁边的顾兮,“这位美女会打牌吗?一起玩玩?”
顾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看向蒋心若。
蒋心若眼睛一转,说:“行啊,不过怎么玩要听我的。”
宁扬刚才满场找人都没找到,现在蒋心若肯答应,他眼睛瞬间一亮,连声答应:“都听您的,寿星最大。”
蒋心若挽着顾兮,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兮兮姐,难得他们今天都听我的,你再陪我玩一会儿。”
顾兮只能点头。
宁扬带她们上楼,左拐右拐进了个房间,里面别有洞天,大约有正常房间的四倍大,点唱机、棋牌桌、游戏机一应俱全。
有两个人原本躺在沙发上玩Switch,见有人来,坐了起来。
蒋心若先跟顾兮介绍这几个人,都是杨程奕的那圈好友。
她又跟其他人介绍说:“顾兮,我今天的摄像师。”
“兮兮啊。”宁扬自来熟地问,“会打牌吗?”
“打牌多没意思啊。”蒋心若打断,拉着顾兮坐在沙发上,“我们来玩点别的。”
“玩什么?”
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容忱和杨程奕。
杨程奕亲眼看着宁扬带走蒋心若,怕他教坏小女孩,说什么都要跟上来看看。
“正好又多了两个人。”蒋心若瞥了他们一眼,笑嘻嘻地说,“你们陪我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宁扬“切”了一声,“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去下面找你同学玩去。”
蒋心若眉头微蹙,有点委屈,“你刚才还说,寿星最大。”
既来之,则安之。
念在今天是蒋心若十八岁的生日,在场几个奔三的人只好坐下来陪她玩。
他们喊来服务生找出真心话大冒险的道具,重新添上酒。
各色的酒稀稀拉拉地摆了一桌,酒气浮上来,闻得人熏熏然。
容忱眼疾手快,从中捞起道具纸牌,“我负责给你们发牌。”
杨程奕换了个位置,坐到蒋心若旁边,这时出声调侃,“容忱,今天怎么这么玩不起?不会是因为……”说着拿眼睛往顾兮那边看。
几个男人看看容忱,又看看顾兮,心照不宣地发出一声哄笑。
顾兮摸不清状况,瞬间坐立难安。
容忱正低头洗牌,薄薄的纸牌在他手里翻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淡笑着说:“从小到大玩游戏你每次都输,我看腻了,今天就不陪你玩了。”
敏感地捕捉到关键词,顾兮倏地抬头看向容忱。
酒过半晌,几个人换了位置,胡乱坐,容忱几次挪让后,正好坐到她对面。
在这种场合,他三分怡然,五分嬉笑,显得游刃有余。
顾兮忽然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在场几个男人都了解杨程奕游戏黑洞的属性,纷纷拍掌而笑。
杨程奕往上撸了撸袖子,“来来来,今天我还就不信了。”
结果几轮下来那张标着红心的牌都落到他手里。
杨程奕的情史在圈内不算秘密,在座的人大多和他认识多年,熟到不能再熟,几轮玩下来,都有点兴味索然。
只有蒋心若被逗得咯咯笑。
宁扬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最后两轮,玩完咱们就撤。”
新一轮开始,容忱洗好牌,每个人从他手里抽一张。
发牌到顾兮这里,她当惯看客,懒洋洋地用两根手指去夹,却没成功。
顾兮抬头,容忱冲着她挑了下眉,原来是他在那边用力捏着,阻止她抽出来。
她以为容忱逗她玩,稍微使了点劲,抽出那张牌,翻过来。
正中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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