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深蔚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因为怕蛇把容允拉住。
现在,刚刚把那条小蛇捏起来扔掉的容允正坐在他的背后,把他半揽在怀里。
清淡的薄荷香正丝丝缕缕地传过来,这让肖深蔚的脑袋有点发晕。
脖颈后来自容允温热的呼吸不断地轻拂过去,像是一根羽毛在他心头挠啊挠,挠啊挠,挠得他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怀里人的僵硬,容允轻笑一声:“你怎么了?我又不吃人。”
肖深蔚:……但是我吃啊!!!
容允是贴着肖深蔚的耳朵说话的。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根上,肖深蔚只觉得后颈上的腺体呼地就开始发烫。
背后那个家伙的一声轻笑像是一剂**药,让肖深蔚的呼吸瞬间就急促起来,信息素顿时一乱,空气中有淡淡的白茶清香逸散。
他感到容允在他后颈上轻轻吸了口气,然后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真好闻。”
容允顿了顿,又说了句:“我喜欢白茶。”
肖深蔚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炸了。
……这、这么秃然的吗?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的……
……不、不知羞耻!
走在前面的平瀚海和唐邱还未感觉到任何异样,后面的肖深蔚只觉得脑袋快要冒烟了。
然而事情却远不止如此。
肖深蔚抬头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平瀚海和唐邱的背影,轻咳一声,低声说了句:“不要闹。”
“嗯……好。”
容允轻笑着应声,温热的手指却突然抚上了肖深蔚的脸颊。
肖深蔚:!!!!
“肖深蔚……”
容允贴着肖深蔚的左耳根轻声唤着,右手手指却轻轻擦过脸颊,摸了摸他的耳垂。
“你真好看。”
肖深蔚:!!!!!!!!!!
乖乖,不得了了,储备粮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
“你今天是吃……”
错东西了吗?
肖深蔚转过头,话到半截却被咽了下去。
眼前的容允明显不太正常,脸上泛着红晕,摸上去还有些滚烫,漂亮的眼睛半闭着,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
也顾不得其他,肖深蔚伸手拦抱住险些一头栽倒下去的容允,喊道:“平瀚海,容允他、他……”
平瀚海和唐邱转过身:“怎么了?”
肖深蔚张了张嘴,想不到怎么形容,最终吐出来三个字:“中邪了。”
平瀚海:???
唐邱:?????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手软脚软的容允抱下来,靠在一旁的树根上。
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容允依旧紧紧攥着肖深蔚的手腕不放,手掌上的温度很高,高得肖深蔚觉得这家伙很快就能原地自燃。
他摸了摸容允滚烫的脸颊,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麻爪了。
他虽然是个医生,然而只是个外科大夫,面对这种突然发作还讲胡话的症状真的束手无策。
倒是平瀚海抬起容允的手腕,看着他指尖上的一点细小的鳞粉,问道:
“刚刚那条蛇,是不是头顶有一个蓝色的圆环?”
肖深蔚回想了一下,迟疑地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那蛇是异化种,并不多见。它身上的鳞片有毒,一旦接触皮肤后就会渗入进去,通过血液传播。”
“这东西,毒性大吗?”肖深蔚蹲下来,戳了戳容允的脸颊。
平瀚海低头看着已经开始额头冒汗的容允:“问题不大,就是会上头一阵子。”
肖深蔚觉得平瀚海的语气有点奇怪。
“什么上头?”
平瀚海沉默了一下:“……你理解成酒精上头就好了。”
“……哦。”
肖深蔚摸摸容允滚烫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容允握住了他的手舍不得放开。
突然想到了什么,肖深蔚问道:“那蛇,有名字吗?”
平瀚海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艳鬼蛇。”
肖深蔚:……
fine:)
他重新抱起容允爬到炭头背上,看着靠在怀里的容允心情有点复杂。
……总觉得心里的那头傻狍子,刚刚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撞死了是怎么回事?
hh,翻车了。
……
这个地方草木茂盛,危机四伏,并不适合久留,所以几个人再度启程,打算先到了金桂树附近再说。
那里有一处人工开凿的隐蔽的山洞,专供进山有过夜需求的人休息。
他们可以在那里借着桂花香气的遮掩,等待容允清醒。
或许是肖深蔚冰凉的体温让容允感到了舒适,容允倒是安静靠在了肖深蔚身上,不再出声。
只是他身上沸腾的信息素,让肖深蔚的眼底的翠色不时地涌动着。
要不是先前已经用了抑制剂,容允身上的信息素暴动能引来不少猛兽。
几个人此次进山并不打算惊动林子里的动物,靠着炭头灵敏的嗅觉,几个人有惊无险地一路穿越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棵高达数十米的金桂,金黄的花朵一簇簇地坠在枝头,一阵阵的幽香随风而来,浓郁地像是被捧了一束桂花在眼前。
唐邱欢呼一声,拿着铁钩拽着平瀚海去钩桂花了。
炭头看着地上散落的一片金黄色落花,嗷嗷两声一屁股掀翻了骑在背上的肖深蔚和容允,甩着舌头奔跑着扑了过去。
然后它脚下一崴,侧脸着地。
被迫啃了一嘴草叶的肖深蔚坐起来“呸呸”两声,看着蹦起来在草地里转着圈撵尾巴的炭头,捂住了脸。
……完了,这傻狗怕不是没救了。
桂花飘香,金屑般的落花铺了满地。
唐邱站在树下,指挥着树上举着铁钩的平瀚海。
炭头咧着嘴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撒欢,身边容允静静躺着。
肖深蔚看着金桂附近露出的一小片蔚蓝色天空,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
也挺不错的。
……如果容允没有在这个时候突然拉着他的手臂,从背后把他抱进怀里的话。
肖深蔚:“你起开。”
容允把下巴蹭在肖深蔚肩窝里:“不要,你好香。”
肖深蔚:“我不香。”
没你香。
容允:“……肖深蔚。”
肖深蔚:啊啊啊啊啊不要贴着我的耳朵喊我的名字!!!
……要了老命了。
容允把滚烫的额头埋在肖深蔚脖颈里,深吸一口气:“……我很难受。”
“……”
肖深蔚抿了抿嘴,摸着容允柔软的头发。
“好吧。”
那、那就借你抱一下好了。
反正,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你最好了。”容允收紧了手臂。
肖深蔚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有点发颤:“要收费的。”
“嗯?”
肖深蔚:“我要吃龙抄手。”
“好。”
“还有,麻辣兔头。”
“嗯。”
“烧乳鸽,会做吗?”
“……会。”
……
总之,在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容允身上的热度终于慢慢散去。
另一边,摘了满满一大筐金桂花的唐邱,却和平瀚海对着树上挂着的几个蜂窝犯了难。
理论上来说,做桂花糖当然要用上好的桂花蜜。
然而蜂窝附近飞来飞去的拳头大的蜜蜂却让他们心有忌惮。
这些异化种蜂脾气很暴躁,方才钩桂花时都得绕道走,更别提现在他们还在打着蜂巢的主意。
炭头疯累了正躺在地上休息,肖深蔚靠在炭头柔软的毛里,身边是已经清醒过来,耳朵却还发着烫,不敢看他的容允。
“队长,借你刀用用啊——”
唐邱手拢在嘴边朝这边喊。
肖深蔚看着天上飞舞的蜜蜂和蜜蜂屁股上看上去就很凶残的尾针,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那个针……怕是要把人戳成筛子精吧……
肖深蔚看到那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平瀚海把唐邱和肖深蔚三人,连带着炭头都给撵到了山洞里,并拒绝了唐邱同行的提议。
“我去削一块下来,你们看准时机,我一进来就赶紧封门。”
平瀚海带着手套头套,举着一把刀,一副要去打劫银行的扮相。
“你要小心啊。”唐邱目露担忧。
平瀚海点点头,转身从容赴死(不是)
肖深蔚捏着炭头的耳朵,很想说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
然而当平瀚海抱着半拉蜂巢,带着一群暴怒的蜜蜂冲过来的时候,肖深蔚还是没忍住,感叹了一句:“壮士。”
几个人在平瀚海冲进来的瞬间,合力推上了堵在洞口的石板。
洞内瞬间昏暗下来,只留下石板上传来的砰砰砰的撞击声。
平瀚海在黑暗里气喘如牛,肖深蔚打开了照明灯。
洞里瞬间一亮,几个人围过去:“没事吧?”
平瀚海艰难地摘下头套,肿着脸,口齿不清:“没……没事。”
他从怀里拿出来那半拉渗着蜜的蜂巢,递给唐邱:“我拿到了。”
唐邱没接。
他从包里翻出来药膏,拉着平瀚海坐下,心疼地给破了相的平瀚海涂药。
“我没事,被蛰这么多回了,习惯了。”
反正从小到大每年都是他负责去捅蜂窝的。
“哎哎,别动别动,药都抹歪了。”唐邱一把薅住了平瀚海的头发,固定住了他的脑袋。
平瀚海:“……”
“我跟你讲啊,这蜂毒厉害着呢,破相了可别怪我。”
平瀚海看着认真给自己涂药的唐邱,突然问道:
“你说我要是马上就快死了,你会跟我说什么?”
唐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嗯……你消费卡密码是多少?”
平瀚海:“……”
没得聊了。
“哈,开玩笑。”唐邱看着平瀚海的脸突然笑了,他呼噜了一把平瀚海的头发,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道: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
空气突然有点发烫。
两个人对视一眼,突然一起偏开了头。
一旁举着照明灯的肖深蔚看了看身边的容允和狗,又看了看对面气氛逐渐暧昧的两个人。
……你们看我跟手里的灯泡长得像不像?
洞外,石板上的撞击声慢慢停歇。
大雾却渐渐升起,密林里有什么东西莎莎响动着,看不见的危机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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