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螃蟹, 甄停云简直是眉飞色舞,精神奕奕“我是早就想吃了, 只可惜这会儿螃蟹价贵, 女学饭堂里没有。”
女学生们去女学饭堂吃饭是不用钱的, 因为饭钱已经包括在了学费里。正因如此,女学饭堂尤其讲究一个“开源节流”,才会把剩饭剩菜收集起来喂猪, 自然也不可能在螃蟹这么贵的时候买螃蟹做菜。
所以, 甄停云和杜青青两个爱吃螃蟹的大晚上躺在床上, 竟也只能嘴上犯馋。
一个说清蒸螃蟹配姜醋, 特别鲜美。
一个说蟹黄包子咬一口满嘴流黄,醉蟹吃起来鲜甜鲜甜的,还有一丝丝的酒香。
甄停云在这方面见识不及杜青青, 说到后面也就光听杜青青说了, 也是从杜青青嘴里听说了六月黄大闸蟹还有海蟹的事情。
“外头的人也管那六月黄叫童子蟹,挑的也都是公蟹, 壳脆肉紧实,最重要的是蟹黄饱满,那黄肥的很, 咬上一口就像是流沙一般鲜美。真的真的超好吃的,在我们南边还有句话就是说忙归忙勿忘六月黄。”杜青青说起这个就忍不住的流口水,“我爹年轻时还去过海边,听说海边的螃蟹和我们平时吃的也有些不一样”
甄停云听她说的这些,更馋了。故而, 好不容易考完试,从女学里出来,听说傅长熹要带她吃螃蟹,甄停云简直有种困了有人递枕头的喜悦。
此时,螃蟹正在眼前,甄停云想起自己和杜青青流口水说螃蟹的夜晚,想起杜青青那些话,哪里还顾得上傅长熹。
不过,定了定神,甄停云从车厢里爬起来,很快便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颊,眼睛亮亮的看着傅长熹“我听人说,六月黄也很好吃,就是几年六月的时候我就忙着考女学,也没吃到。明年六月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傅长熹见她乌溜溜的眸子转着,好像是小动物一般,忍不住就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点头应了“好,我陪你吃。”
他想,不仅是明年六月,以后的每年六月,他们都可以一起吃六月黄
甄停云这时眨巴了下眼睛,像是占着了便宜的小狐狸,都要喜孜孜的摇尾巴了杜青青说,六月黄蟹当属阳澄湖为最佳,偏偏阳澄湖离京城又这么远,她要想吃的话估计得费不少功夫不少钱,还不如跟着傅长熹,尝个新鲜儿就好。
这么想着,甄停云忍不住又就着傅长熹的袖子给人拍马屁“先生您真好。”
傅长熹看着她,眸光漆黑,唇角微微翘了翘。
然而,甄停云拍完马屁,很快便松开了抓着他袖子的手,越过坐在前面的傅长熹,动作轻快的跳下了马车,顺嘴问道“先生,我们今天是吃清蒸蟹吗”
不等傅长熹应声,甄停云已经快步入了院子,嘴里道“我都闻到螃蟹香味了”
傅长熹“嗯。”
忽然有种人比不上螃蟹的感觉怎么回事
因着这事是傅长熹入宫前便交代下去的,别院的人也都早早准备起来,桌子是摆在院子里的。
此时,傅长熹与甄停云方才从外头进来,便见着院中的桌子上已摆了满满一桌,皆是热腾腾的,就连酒水都是热过的。
院子两侧则是摆着好几盆的海棠和菊花,皆是品相不凡的名品,只可惜甄停云鼻子里闻到的是螃蟹香不是花香,自是不会注意这些,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去,往桌上看了一眼,心下很是欢喜的。
桌上正中央果然摆了一大笼的大螃蟹,这些螃蟹乃是用蒲叶包着蒸出来的,蒲叶颜色已是被蒸透了,如今打开了就能闻着里头的螃蟹香气还有蒲叶的浅香。
桌边则是摆着各色菜肴和点心。
有奶汁鱼片、爆炒羊肉、排骨炖莲藕等等,另外还有玛瑙葡萄、红白软子石榴、红菱这几样这时候才有的鲜果儿。
边上那一碟子正新鲜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显然是给甄停云备的诗里说“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说的便是重阳节时登高的习俗。只是自来闺阁女子甚少出门登高,所以便以借着糕与高同音,用吃糕点来代替登高。
甄停云见了,连忙拿了一块来,想了想,又分了一半给傅长熹她是要来吃螃蟹的,可不能被这些糕点给填了肚子
傅长熹叫人拿了蟹八样出来,又叫端水给两人净手。
待净了手,他方与甄停云道“这螃蟹你先吃着,厨房蒸笼里还有,等你吃完了再叫他们端上来。”
甄停云连忙点头,又眼巴巴的看着傅长熹“先生,我剥蟹剥的不好。”
傅长熹其实挺想说你剥的不好,那就少吃点呗。
只是,甄停云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到底还是觉得心软,只得道“行了,你坐下吧,我给你剥。”
顿了顿,又道“先喝点儿热酒,这螃蟹性寒,如今入秋,天气也渐渐冷了,你要吃多了必要胃寒,疼起来便又不好了。还是得先喝点儿热黄酒抵一抵的。”
甄停云连忙点头,又帮着用小碟子调配姜醋蒜汁,殷勤道“先生,我给您调酱汁,我调的味道最好了,以往在家吃螃蟹,都是我给祖母调的”
傅长熹自小便是个要强的性子,大小事都不喜欢假以人手,所以他其实也是会剥蟹的,甚至可以说是剥的极好,不一时便揭开了螃蟹脐盖,挑了蟹黄出来,然后又剔蟹胸骨。螃蟹的八条蟹腿则被他完整的剔了出来,蟹脚白得微微泛红,颜人的很。
甄停云正调配酱汁,见着这个忍不住就咽了咽口水,朝着傅长熹仰起头,红唇微微展开。
傅长熹自是会意,唇角微翘,嘴上却是冷冷说她“就你事多”
话虽如此,他还是用筷子捡了红白相间的香甜蟹肉,蘸了蘸甄停云调出来的酱汁,然后递到甄停云嘴里。
甄停云一口就吃了,因为太急切还咬了下筷子。
红唇沾了些酱汁,尤显得鲜嫩娇红,真正的唇红齿白。
傅长熹喉结微微动了动,眸光也跟着一沉,但他很快便转开了目光,低声道“给我倒杯酒。”
甄停云这才想起来傅长熹至今都还没吃上什么,连忙亲自斟了一杯热酒,递到傅长熹的嘴边,笑道“先生您先喝点儿,我再给您夹菜吃。”
傅长熹低头喝了一杯酒,一时只觉得酒水的辛辣从喉间一直往下,不觉抿了抿唇,掩饰般的道“你是想糊弄我接着帮你剥螃蟹吧”
甄停云朝他笑,颊上生双靥,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就像是最好看的水晶珠子,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傅长熹又看着她颊边的梨涡,心里便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戳一戳,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咳嗽了一声道“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张嘴吃蟹的怕也不是我这剥蟹人”
话声未落,甄停云已是眼疾手快,立时便拿筷子给他夹了块蟹肉,蘸了蘸酱,递到了他的嘴边,堪称是殷勤备至。
因为桌子宽大,筷子也不够长,她难免要跟着起身,身子前倾,下意识的凑近了些。
傅长熹看着她,见她肌肤透白,眼眸乌黑,红唇微张,长长的眼睫像是蝶翼般上下扑闪着。
那么近,近的仿佛他一低头便能亲到人。
傅长熹适才下腹的酒水似乎又烧起来了,颊边也是隐隐的发起热来,下意识的吃了一口,只嚼了两下便囫囵吞了,虽未尝出什么味道却还是点点头,道;“还算不错。”
甄停云得了他这话,这才喜孜孜的又夹了块蟹肉,自己蘸了蘸酱汁,一口吃了。
傅长熹见状,颊边好似烧得更烫了甄停云给他夹蟹肉,自己吃蟹肉,用的都是同一双筷子。
恍惚中,他又想起当初甄停云第一次与他学箫,那时候也是两人同用一支竹箫。
只是,那时候竹箫也不算是紧贴嘴,且那时两人皆是心知肚明,每回用时都是要特特擦过一回的。
哪里像是现在
想到这里,傅长熹忍不住便咳嗽了一声。
甄停云抬目看他。
傅长熹便放下手里的螃蟹,道“再给我倒杯酒。”
甄停云闻声便停了筷子,连忙去给倒酒,只是这才递了酒杯过去顺势看了眼傅长熹的脸色,不由道“先生,你的脸有些红这酒这么厉害的吗”
傅长熹“”
傅长熹仰头喝了那杯酒,酒水如同刀刃一般自口中滑过,满嘴的辛辣,脸上亦是一阵的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 六月黄也是今年才听说的,明年我一定要试试
第二更应该是中午十二点,三更应该是在晚六点。有没有四更就看运气吧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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