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醒了,便再没有睡意的模样, 只去院子里端了水给两人洗漱, 又端了犹在冒着热气的吃食搁在房间里的小桌上。
“刘珠呢?”阮澜整理了下衣裳, 问道。两人折腾了这么久,刘珠都没有露面。
陆追头未动, 眼眸抬起,瞬也不瞬的看着阮澜。
片刻之后, 他开口说道“她一早有事, 出去了。让你不要等她。”
阮澜“哦”了一声, 目光落在陆追的身上。
衣服不是昨天的那件了,明明自己起的更早, 那刘珠是什么时候和阿追说有事的?显然就是昨晚。
一瞬间, 阮澜觉得自己被柯南、金田一、福尔摩斯集体上身,成了明察秋毫的小侦探。
破案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显然就是昨晚阿追被嫌弃了,但过程可能太激烈弄坏了衣服,所以换了一件, 洗了个澡。同时两人觉得有些羞愧,早上不好见面!
啧啧啧。
阮澜深刻感觉到身为监护人的辛苦——这孩子, 太不省心了。活儿还没怎么干呢,怎么就想着要找媳妇了?但想想身为一个男性, 被人嫌弃当然很难受。
中二期“专家”阮澜又打量了陆追的脸庞看看, 他这一起来就掉冰碴的面瘫脸, 俨然就是中二期为了掩饰自己无措的行为。
阮澜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搁下面饼, 抬头看着陆追,一脸严肃的问道“阿追,你觉得刘珠怎么样?”
陆追闻言心里一惊,抬头看她。
阮澜见他这幅神色,心里更是笃定,开口说道“没事儿,就随便问问,你别紧张。”
陆追敛眸不语,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他评价的?
阮澜继续说道“其实刘珠也挺不容易的,爹死了,她妈又没什么主意撑不起来,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都还年幼,她只好自己出来养家。勤快是很勤快的,家里也有块地。之前吧虽然错看了人,但谁年轻的时候没眼瞎过呢?经此一事就能长一智,日后谁对她真心好,她定然会仔细回报的。而且长得也还不错,身材好!”
阮澜挖空了记忆里关于刘珠的事情去夸,还说着“你看,昨日那个于衡要来找事儿,她不是替我解围了吗?还有点像侠女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平日里被人说的没了自信,怪可怜的。但咱们也不能因为别人说她什么就胡乱相信了呗。”
陆追听着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阮澜这说法怎么总是给他感觉像是来给嫡兄说亲的老媒婆呢?
他开口打断阮澜的话“你什么意思?”
阮澜“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说说刘珠挺不容易的。”
陆追轻眯了下眼睛,此刻的刘珠被他敲晕了扔在房间里。收拾完于衡的痕迹之后天已经快亮了,他没有时间再去处理另一具尸体。
“你倒是很容易觉得别人好。”陆追冷声说道。
殊不知昨晚险些被人卖了。
阮澜听了这话,她知道因着之前的事儿,阿追的提防心很重,昨晚又被嫌弃伤了心,嘴里肯定没好话。
她思忖了片刻,说道“阿追,相比身体上的接纳,其实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共洽。毕竟那事儿是几天一次,平日里接触确实实打实的。你现在还小,我这么说你一定不懂,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
陆追???大清早的这人发什么神经?昨晚磕到脑袋了?
脑补小本子是一方面,话说到嘴边却不能太过露骨,点到为止,像阿追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有逆反心理,不能逼得太紧。
阮澜拿起面饼,又咬了一口,抬头冲陆追笑了一下“阿追,你这么好,一定会找到一个全身心都愿意接纳你的姑娘的。”
什么东西?
陆追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能从刘珠身上绕到接纳自己的姑娘上去?
两人静静地吃着东西,过了片刻,阮澜将东西收到厨房去洗净,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做客,也不好弄得一团糟。
殊不知,陆追已经弄的一团糟了。
陆追则趁着这空进了刘珠的房间,他原本是想杀了刘珠的,这件事儿最好是不留一点活口。可听了阮澜方才所说,莫名的又不想动手了。
他也不想被阮澜知道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
刘珠此刻也缓缓转醒,看见眼前的陆追吓得又要尖叫,却被陆追一把按住了嘴。
“要活命吗?”陆追冷声问道。
刘珠拼命地点着头。
“那你知道该如何。”
刘珠点头。
她哪里敢?这兰追昨晚杀人分尸的模样,比起于衡骇人太多了。
于衡那只是要侵犯阮家妹子,他就这样。要是危及到他自己的性命,多怕人的事儿他都能做出来。
陆追扬了下眉,明明是俊逸无双的一张脸,此刻却显得像个索命恶鬼。
陆追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天边的云朵,又像是被捏皱了的一张纸。他说道“你大可去官府告我,但你也应当想清楚,昨夜的事儿无人看见,事情却在你的房内发生。”
刘珠吞了下口水,小声说道“我……我知道。”
无人看见,却是在自己这处发生,到时候说不清楚,还会被倒打一耙。加上她名声原本就不堪,说出去的话自然没什么人信,反而会说她和于衡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死都死的冤。
她原本答应于衡就是为了活命,此刻真真切切关系到生死,更是不敢怠慢。
陆追扫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阮澜正在小院里等他,见他从那个房里出来,不由得伸着脖子想看看里面的景象,却被陆追一把按住了脑袋。
“看什么?”他问。
阮澜嘿嘿两声“没什么。”男人身上的痛处,还是不要随便戳人伤疤了。
两人这才从刘珠的小院出来,朝着大舆镇的早市去了。
大舆镇也算是这附近几个村庄的中心点,虽不算大,但来来往往的人却不少。很多农家做手艺活的也会托人来早市卖,如今又逢夏至将至,便愈发鲜活了起来。
阮澜走了两处卖家用陶瓷器的摊铺,都是些很平常的家用物件儿,碟子碗壶一类的,瓷做的卖的贵些,陶制的便宜些,十几文就能买一件,当然成色和质地就不能细看了。
陶瓷陶瓷,虽是放在一处说的,但陶器和瓷器无论从制成还是使用上都是两种东西。
阮澜上学的时候就学过,陶器的出现其实是新旧石器时代的一个分界点。
早先的人类祖先所使用的东西,不管是狩猎时候用的石头、树枝儿什么的,都是天然就存在的。而陶器的出现则是人类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双手塑造出来一样原本不属于自然界的东西。
陶器在历史上先是作为容器,沿着母亲河黄河一路都能发现,阮澜中间还被家里的长辈带着去仰韶文化遗迹看过出土的陶器。
她家挺有意思的,为了让晚辈们了解陶瓷的发展,就挨个拎着去看,看看古人在几千年前做出来的东西就那么漂亮那么有趣那么实用,一个个回来也壮志雄心,要将瓷器做的愈发好看,和誓师大会似的。
阮澜也是其中之一,看的时候惊为天人,嘴里一直念叨着——古人怎么这么牛逼呢?怎么这么厉害呢?
回到家里刻苦不过三天,之后又是咸鱼躺,雄心壮志全都被瞌睡稀释吹走了。
说是陶瓷器件能在□□延续下来,也和农耕有很大关系。游牧民族相对较多的就是金属、皮这些材料做的东西,因为他们闲不下来老是跟着水草走,过程当中就很容易磕磕碰碰的弄碎了。
但农耕稳定,基本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后来陶器也有了新的发展,比如烧砖块盖房子,比如赫赫有名的秦砖汉瓦,春秋战国时候的空心砖能有一米多。
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陶器莫过于秦始皇兵马俑了,属于灰陶,硬度要偏高一点。制作起来也比往常的陶器红砖这些多了一个闷烧的步骤。
现代人看秦始皇兵马俑都觉得壮观,更别提阮澜他们家这些内行人了,就算是用现代工艺让人们去做这么多这么逼真的兵马俑,还要有固定的时间限制,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阮澜的眼睛扫到了一款小小的陶罐,这陶面上已经有釉了,看起来这釉面里含了不少的铁,所以才会出来这样的黄色。
可惜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的沉淀。
阮澜叹了口气,她小时候见过一个汉代黄绿釉的望楼,是在纽约苏富比拍卖的,好看到飞起,她根本想不到汉朝的人就能做出这样漂亮的东西。
尤其是经过长时间掩埋,很多釉面会反铅,在黄绿色的釉面上铺出一层漂亮的云母一样的光泽。
她又看了一眼这陶罐,心里想的是——倘若这个东西埋个千八百年的,说不定比现在要好看点。
陶器的整个发展是和烧制温度有关的,一开始就是一千度以下,之后随着温度的提升,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釉面,比如说唐三彩。
其实唐三彩是陶器,不是瓷器,很容易坏,但是比之前的灰陶、红陶的烧制温度又提升了许多,达到了一千一百度。
阮澜的目标不是做陶器,而是瓷器,这也算是她的本行。
更何况现在的人已经能分得清什么是陶器什么是瓷器了,单看这个定价就知道了。
陶器便宜,因为原料就是黏土,随处可取,而瓷器却要特定的瓷土和准备过程,就是之前她和陆追天天在家干的那些活。
陶器烧制温度低,一般平地堆烧就行了,根本用不着她家后院那个烧窑。然后就是釉面的选择了。
最后就是一个很现实的原因,釉面、造型才是瓷器能卖出价的地方。她家里就她一个,还有陆追一个,根本没法烧制大量的物件,只能量少而精。
阮澜一边寻思着,目光开始转向一旁的瓷器。
陆追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他在陆府见到的各类瓷器也不少,精美的、普通的各式各样都有,但他却从未和烧瓷的工匠接触过。
如今阮澜就在自己面前,抿着嘴唇仔细的将东西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若有所思。偶尔皱一下眉,嘴里念叨着些什么,倒是和平日闲散吊儿郎当的模样有所不同。
也就是这份难得的认真,反而让她那双圆润单纯的眼睛显得愈发光亮,引人侧目。
阮澜看瓷,陆追看她,身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却丝毫影响不到这两个人,就好像将自己与这世上纷繁隔绝开了一般。
阮澜拿起一个茶碗,仔细端看,这茶碗和自己家里的差不多,看着是白瓷,其实里面还闪着青光,颜色也不够纯正。
她翻过来看了眼底面,又搁在手里颠了颠,大概知道这就是普通民窑的模样。
其实她挺喜欢这种白中带青的感觉的,但这是放在现代人的角度上来看。古人却不这么想,因为釉料里带着铁,烧出来就是青色的。
含铁量越高,釉面颜色越深,最后能绿到发黑。
工匠就不开心了,他们不停地想要青色变白,变白,再变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份心意一直铭刻在了骨血当中,现代女性也要变白变白再变白。
白是干净,是一种最简单朴素的美丽,是一条摆脱黑暗的过程。
随着火光、烛光、灯光到不夜城,人们一直在寻找保留住光明的方法。
而这个信念,也自然而然的融入了一切,融入了瓷器当中。
怪不得当日原主爹说要烧出真正的白瓷,敢成现在的白瓷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白瓷,只能算是青瓷的一种。
阮澜想到这个,不禁为原主爹的智商鞠了一把汗。倘若把原主扔进去,恐怕那釉面得更绿。而且什么以身祭剑,其实就是给烧窑里面添炉火,提高烧制温度。
可能一开始不小心掉进去个人,发现烧出来了,就有了这样的传言。其实扔什么猪啊、鸡啊,效果差不多。
那卖东西的见阮澜就这么大小个姑娘,站在自己摊前话也不说,从左边摸到右边,颠来倒去的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便开口道“哎哎哎,买不买啊?咱们这儿都是正经的好东西,家里用最合适。你要是不买,别乱摸,这些个东西最怕磕磕碰碰。”
阮澜没管他说话有些挖苦,抬头笑道“掌柜的,我想问下,大家都说黑瓷好看呢,你这儿怎么没见着黑瓷啊?”
“黑瓷那能是随便在我们这儿买着的吗?”卖东西的听她也不懂,冷哼了声“黑瓷老大一部分被充进宫里了,流到外面的少,人家懂得做事儿。”
阮澜有些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卖东西的闲着也是闲着,阮澜只要别碰他的货就行,人站在这儿也没什么问题,反而会让外面的人以为这店里有客,装装样子拉拉生意也好。
他这便开口说道“阮家白瓷你听过吗?当年也算是赫赫有名。”
他指了下自己面前的一个碗,说道“做的就差不多这样。每年也给宫里送瓷器,结果呢?要我说,他们就是不会做事儿。这给皇上用的东西,能随便让咱们普通老百姓用了吗?那阮家可不管,为了挣银子,天下都是他家的白瓷。
还把烧瓷的工艺到处传,谁都会烧了,那有什么不得了的?
你肯定听过那句话,天下无贵贱通用之。
这怎么成啊?
你看看人家黑瓷就懂得多了。皇上用的就是皇上用的,高官贵门想要也行,但咱们没那么多,釉面配方也保密。这不,高下立刻就出来了。
要不人家黑瓷怎么能现在入了圣人的眼呢?”
这卖东西的说的也没错,古代阶级分的清楚,阮家这样确实有点不是体统。加上如今人喜欢用黑色茶盏饮茶,更衬茶色,黑瓷就这么崛起了。
可对阮澜来说,这阮家之前的当家人,到还挺有意思的,竟然把烧制的工艺到处传?
其实在历史上有那么一些窑因为战火的原因,没能把工艺继续传承下去,也挺让人失落的。
就比如说最有名的“雨过天晴瓷”和“片柴值千金”的柴窑,因为赵宋灭周,当时的柴窑工匠只好转而经营他处,但柴窑的记录便没了踪影。
至今从未找到过柴窑窑址,也未曾见到过传世的实物,这么一样曾经得到“诸窑之冠”的窑器只留下了传说。
每每想起,总是让人心疼。
阮澜想了片刻,大抵也觉得阮家原来烧的瓷器是在是流传太多,工艺也在外,竞争压力就会很大,不如另辟蹊径想点其他的东西。
她抬头问道“大叔,你平日里都是从何处进货啊?”她看了这店里,瓷器陶器样式不一做工不一,一看就不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卖东西的指了指挂在外面的招牌“看见了没?咱们这儿打着招牌,肯定就有很多烧瓷的来卖。近处的白瓷多,陶器也有些。若是要青瓷就得朝北边去,京城里多。不过这东西运输什么的都麻烦,磕磕碰碰难免碎掉,一般都是就近收货。”
阮澜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个估量,她又问“我家有青瓷,大叔你收吗?”
卖东西的听了,抿嘴乐了“你家有青瓷?多少?个把个的咱们这儿不怎么收,至少得凑上一套,盘子碗碟勺子什么的都不能少。”
阮澜挠了挠头,勺子这种东西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量产,除非用石膏块。她回道“不是,是茶具之类的。”
相较之下还是茶具好做些。
“茶具啊”,那人犹豫了一下“实话和你说吧姑娘,咱们这小店基本就是卖给平头老百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茶具一套也卖不出去啊,还不如茶碗什么的来得实在。”
说完,他又问了一句“你家是烧瓷的?”
阮澜点了点头“是啊。”
卖东西的听了,不由得嗤笑道“在这儿烧青瓷?”
“是啊。”阮澜检查过后院用来制釉的药石,确定里面应该是能烧出青瓷的。
釉面这种东西还有个特点,就是要因地取材,釉面的颜色是和药石当中的矿物含量有关系的,所以不可能一个地方的药石能烧出所有的颜色。
但这并不代表着无计可施。
现代制瓷业大部分已经使用了化工原料和色料,比如什么硫酸亚铁、氯化铁这些。但传统陶瓷仍然像古代一样,会往釉料里加些东西改善釉面性能,还能起到保密配方的作用。
这些添加进去的东西就多了去了,像景德镇烧红釉面会在里面加石灰石和凤尾草,也有加牛骨啊什么的。
这就给了她很多能发挥的空间。当然,在正式烧制之前还要进行试烧。
卖东西的上下打量了她两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谁家丫头,做梦呢?咱们这儿的药石就烧不出青瓷!你要是真能拿出来一打一箱,我全收了!”
“当真?”阮澜问道。
卖东西的一点头“当真!”
阮澜眨了眨眼睛“说话算数哦。”
卖东西的压根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做谁家的丫头出来乱转,脑子不甚清醒,便再也懒得搭理她,去一旁招呼客人了。
阮澜把店里的东西又看了一遍,这才转身和陆追出了店铺。
一出来,阮澜就吐了一口气,说道“能自在说话的感觉太好了!我差点就要在村子里憋死了!”
陆追看了她一眼,他自然也是知道南白北青的说法,对于阮澜能烧出青瓷有些不信。可她既然都这么说了,想来是有法子的。
陆追也不知为何,便只是想相信她。
两人又跑了两家瓷器店,一家还算有些藏货,阮澜也研究了下青瓷到底是什么样的。
大舆镇毕竟地方小,没有那么多店,也没有更多的东西给阮澜参详。但对她来说这便足够了,毕竟生意是要一步一步来,赚钱是要一点一点赚的,目前她的目标就暂定在这大舆镇上了。
她盘算好了,若是能烧出青瓷,按照自家窑的大小,应该能出不少货,到时候就能买一头猪养在家里了!欠秦家的银子也能还干净,还有阿婆的身体也能找个好些的大夫看病。
甚至连阿追的工钱都能发的起了!
这么一想,自己真的是太重要了,要是没有自己,这个家可怎么办哟?
她想着觉得今后的日子总算能步上正轨,脸上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大舆镇真好,不但能卖货,还能肆无忌惮的说话,若是有一天自己赚足了银子,就得赶快搬家搬过来。
阮澜这么想着,带着陆追进了街边的一家小饭馆——来都来了,先吃点好吃的!
店小二连忙上来招呼,问两位要吃点什么?
阮澜听菜名听得糊里糊涂,加上早上和陆追的那番话,她动了下嘴皮子,问道“有豆芽菜吗?”
她的那只猫就叫豆芽菜,倒不是因为那里是豆芽菜,而是因为当初是领养来的,刚带回来的时候瘦的就像根豆芽菜。
非常纯洁的取名。只是后来衍生了很多无意义的内容。
陆追抬头看向阮澜这人是怎么回事儿?揪着豆芽菜没完没了了?
待那小二走了,陆追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你以前……喜欢抱着东西睡觉?”
他问的含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阮澜眨了眨眼,想着自己大概是昨晚睡姿不太好,阿追这才有此一问。
她十分真诚的回道“是啊,豆芽菜嘛。”
陆追“……豆芽菜?我没发现你有这个嗜好。”
阮澜“哦”了一声“以前家里养了只猫,叫豆芽菜,后来找不着了。”
陆追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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