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安说要领着白浅婼逛,可他压根就没做过这种事,只是拽着白浅婼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偏偏白浅婼还正是脚疼的时候,根本就跟不上叶淮安的脚步,倒是被他给拽得跌跌撞撞的。
“我的小祖宗哎,走慢点儿,”夏菡在后面跟着,瞧见白浅婼不舒服的模样,急忙开口道:“白小姐的脚受着伤呢,可走不了那么快。”
叶淮安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就瞧见身后被自己拽得有些踉跄的白浅婼脸色已经泛了白,可她自己确实一副硬咬着牙不说话的模样,倒是让叶淮安心里生出了莫名不自然的感觉,忍不住带上了几分质问的口气,“你脚有伤怎么不说话?”
白浅婼被叶淮安的话吓得不由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瓮声瓮气的说道:“也不是很疼。”
“你要是眼眶不那么红,这句话的可信度还能高一些。”叶淮安轻嗤一声道。
白浅婼吓得立马拿袖子去擦眼睛,她可是没忘了之前叶淮安说过的话,他是最讨厌女孩子哭的了,所以她就算脚再疼也一直强忍着没敢流泪,毕竟对方是皇子,身份优势摆在那里,她担心万一惹了对方厌烦,她自己倒是还好说,给娘亲还有侯府带来什么麻烦可就不好了。
“哎哟,可不能用袖子擦眼睛。”夏菡急忙蹲下身来,拿着手帕帮着轻轻擦了擦白浅婼的小脸。
等夏菡重新站起身之后,白浅婼才抽了抽鼻子,抬头看了叶淮安一眼,又马上低下头来,小声说道:“对不起。”
叶淮安本来心里就感觉有些怪怪的,听到白浅婼突如其来的一句对不起,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
“你……你不喜欢女孩子哭,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很努力在忍了,但是脚确实有点疼。”白浅婼难得鼓足了勇气,虽然声音还是有些微弱,但还是颤抖着说完了这么长一句话。
叶淮安突然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但这股烦躁的由来他自己也说不清,只能带着几分宣泄的踢了旁边的树一脚,换来自己咧了咧嘴,却还是固执地说道:“就说女孩子最麻烦了,夏姑姑领着她转吧,本殿下还有其他的事!”
看着叶淮安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白浅婼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眼泪一下流了下来,还抽噎着问道:“我是不是惹事了?”
夏菡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给白浅婼擦眼泪了,如果换成其他人,她怕是早就不耐烦了,但是面对白浅婼这副模样,她却是积蓄起来的一点点不满也都化成了无奈和心疼。
“四皇子就是那个脾气,就是被皇上和皇后娘娘宠得平素里行事张扬了一些,却没什么坏心思,最多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不用往心里去,更何况远宁侯还是四皇子的师父呢,不会有什么事的。”
夏菡的话让白浅婼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诧异,“师父?”
夏菡点了点头,“当年皇后娘娘怀着四皇子的时候,因为一些缘故早产了,四皇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跟一只小猫一样,哭声都弱得不行,好几次御医都忍不住要摇头了,谁知道竟硬生生挺了过去,也正因为这样,皇上特意请了远宁侯来教导四皇子,就想着让他身子骨能强壮一些,现在看来倒是有作用,只是这性子也越发跳脱了。”
白浅婼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朝着夏菡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这时,铃音也追了过来,瞧见只有白浅婼和夏菡两个人,却不见了叶淮安的踪影,故作随意的问道:“四皇子走了吗?”
夏菡神色收敛了几分,抬眼扫过铃音,瞧见她缩了缩脖子,乖巧的笑了笑,这才说道:“皇子殿下的行踪哪是我们做奴婢的能够随意打探的!”
铃音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是奴婢逾越了。”
夏菡这才收回视线,转向白浅婼的时候,脸色又变成了一派柔和,“奴婢在宫里也待了有些时日了,不如今天就让奴婢领着小姐在宫里转一转吧。”
白浅婼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对她来说,这个看起来和兰心姐姐一样温柔的宫女姐姐可比那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四皇子和盛气凌人的六公主要好太多了。
夏菡心里轻叹一声,抱着白浅婼在御花园里转了转,中间倒是遇见几个出来散步的低位后妃,自是认识皇后娘娘身边得力宫女,主动过来上前打招呼,在得知白浅婼的身份后,都忍不住眼里泛起了亮光,不由分说的撸掉胳膊上的镯子,或者是拿下头上的簪子就往白浅婼身上塞,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白浅婼,硬是差点儿没被吓哭,还好旁边有夏菡在。
等重新回到凤仪宫的时候,许苓都被白浅婼的情况给吓了一跳,走之前还干干净净的人,在外面转了一趟,就差点儿变成行走的珠宝盒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苓忍不住看向夏菡询问道。
“奴婢领着白小姐去御花园逛了逛,倒是碰巧遇见了梁顺仪、席嫔、冯贵人几位小主,白小姐也是惹人疼爱,几位小主都喜欢得不得了。”
“这……”许苓本来想开口拒绝,但是想到刚刚透过皇后的口风了解的一些情况,到了嘴边的话就给变了,“倒是有劳几位小主破费了。”
“谁让咱们浅婼讨人喜欢呢,本宫这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倒是成最后一个送出去的了。”
皇后娘娘说着朝白浅婼招了招手,旁边的宫女也适时的把一个托盘递了上去,上面放着的一个簪子,让下面好几个都变了脸色,就连原本一副淡然模样的程妃都难得蹙了蹙眉头,尤其是在看到皇后亲自把那根簪子插到白浅婼头上的时候,下面更是不自觉的传来了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明明白浅婼头上已经戴了好几根价值斐然的头饰,但在那根簪子的衬托下都显得黯然失色,不愧是素有琼瑛之地的小国的镇国之宝,之前不少人还猜测这东西到了皇后手上,将来怕是要传给太子妃的,谁曾想竟然会给一个小丫头!
且不说两人的年龄差距有多大,皇上就算有意提拔新贵,打压老牌世家,想为太子选一位新贵出身的太子妃,陪着皇上一起打天下远宁侯府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问题是白浅婼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没有藏着,就连原本的姓氏都没有改,这种出身的女人将来怎么能做得了一国之母,就算皇上和皇后答应,满朝文武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些人的那么多心思许苓和白浅婼母女一点儿都不知道,她们压根也就不知道这根簪子背后的含义,只是瞧着虽然比其他的东西看着贵重了一些,但毕竟是皇后娘娘出手,压过其他娘娘礼物的风采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若是之前许苓自然还是要诚惶诚恐的推拒一番,但是已经收了那么多娘娘的东西,怎么能单单拒了皇后的赏赐,倒是在众人饱含深意的目光下毫不谦虚的收了下来,但也自是没忘谢过皇后的赏赐。
“听说安儿养得一只大犬吓着了你,那孩子就是性子太过淘气了一些,回头本宫定会好好处罚他。”皇后轻拍着白浅婼的手说道。
白浅婼连忙低声说道:“不怪四皇子,是臣女自己胆子小。”
“女孩子胆子小是自然的,可他吓唬人就不行了。”
面对皇后的坚持,白浅婼不由得心里生出了几分歉疚,万一那位四皇子真的因为这个原因被处罚了,会不会因此怪罪到她的头上,再牵连到整个远宁侯府,想想都觉得后果很严重,心里忍不住着急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宫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随后一个身影映入了众人眼帘,不少后妃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见过各位娘娘。”
“免礼,陈公公怎么过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陈敬抬头扫过在场的人,不少后妃眼里都流露出了几丝殷切讨好的神色,这陈敬可是勤政殿的总管太监,要是能让他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那可是不得了。
然而陈敬的眼神却是在许苓和白浅婼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皇上让奴才来请远宁侯府的小姐。”
白浅婼还站在皇后身旁,听闻此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神色间透露出几丝惶恐。
皇后也微微有些诧异,倒不是震惊于皇上传召白浅婼,知道皇上和远宁侯的关系,对于远宁侯夫人和侯府的大小姐大少爷理应有所好奇,但问题在于皇上单单只传召了白浅婼一个人,而丝毫没有提到远宁侯夫人。
“可是远宁侯又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后面露几分笑意问道。
陈敬却是低了低头没做回答,这种反应更让皇后有些摸不清情况,但却没有再试探下去,反倒是转头对白浅婼说道:“远宁侯不知道在皇上耳边念叨多少遍了,今天可算是能见到真人了。”
白浅婼却是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神色,还是陈敬不知道得了远宁侯什么话,主动开口说道:“白小姐放心,远宁侯也在呢。”
听到有汪修业在,许苓和白浅婼不约而同的放轻松了几分,不得不说,虽然还没有太长时间的相处,但是汪修业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安抚着母女俩的心,给了她们很大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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