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褚要笑不笑:“是吗?我还以为是生化武器呢。”
周叙陪笑:“味道确实有点大……以前我也被熏到过……”
卫褚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语气凉凉:“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周叙吞吞吐吐,“要不……我代它想你道歉?”
卫褚十分冷漠:“你觉得道歉有用吗?”
“要不……我赔你钱?”
卫褚冷笑:“我缺你那点钱吗?”
周叙想到他的房和车,默默地闭上了嘴。
屋子里的臭味比之前散了些,可依然挥之不去,卫褚有点洁癖,无法想象里头的情形。实在没有勇气踏进去。
他本来打算先找间酒店凑合一晚上,明天让家政上门清洁,不过转念一想,家里还有只猫,早上出门的时候喂了一次,这会儿应该吃的差不多了。
他要是走了,周叙的猫该饿肚子了。
“其实饿一晚上也没什么……”周叙察觉到他的念头,狠了狠心,“累了一天,还是找个地方睡个好觉吧。”
卫褚又站了会儿,翻了个白眼,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他开了灯,屏住呼吸,发现客厅的沙发及其周围的区域都蹭上了可疑的痕迹。
听到动静,灰色的英短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冲他喵了一声。
卫褚定定地跟它对视了一会儿,问道:“它是在跟我炫耀吗?”
“周花卷!”周叙见情况有越来越糟的趋势,赶紧先下手为强,主动开骂,“平时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不能随地大小便不知道吗?!尤其是在卫监家里!”
卫褚静静地听着这个戏精声情并茂的表演。
末了,他淡淡出声:“它又听不见你的声音,你是骂给谁听啊?”
周叙干笑:“表达一下我痛心疾首的心情。”
卫褚漠然:“也没到这地步,我估计也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而已。”
周叙:“……臭猫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关了有你好看的!”
卫褚没再理他,他缓缓走到猫面前,蹲了下来,花卷的耳朵动了动,但不躲不闪,一副懵懂纯真的可爱模样。
卫褚扯了扯嘴角,紧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了猫的后颈。
花卷的四个蹄子在空中不停乱蹬。
卫褚麻利地将猫扔进浴室,而后关上门,他对挠门声置若罔闻,回到沙发前,将弄脏的沙发套收起的同时,问周叙:“洗猫有什么注意事项?”
“一个盆,一条鹿皮巾,猫用沐浴液,”周叙熟练地列举出洗猫所需的物事,“对了,再加上一副手套吧,避免被挠。”
卫褚将沙发套扔掉之后,室内的味道好了很多,他又打开了窗子通风,旋即脱了外套,卷起袖子,把需要的东西找齐,最后戴上手套,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洗猫经历。
“呃,花卷一向不喜欢水,可能会闹腾的会比较厉害……”周叙提前给卫褚打起了预防针,“虽然,但是……总之,要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卫褚失笑:“我要是反击的话,你会告我虐待猫吗?”
“不会!”周叙应的大义凛然,“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跟着,又嘀咕了一句:“谁让它乱拉屎的。”
卫褚进了浴室,又关上门,慢悠悠地来了一句:“父母是孩子的镜子。”
周叙:“……真不是我教的。”
洗猫的过程已经不能用一波三折来形容了,真要说的话,那是一个波澜壮阔的历程。
那猫是真的讨厌水,大概从盆里跳出来五六七□□十次吧,幸亏卫褚身手还算敏捷,每回都及时地捉了回来,又给它塞了回去。
看它拼命挣扎的模样,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卫褚甚至有种自己是个逼女儿嫁给恶霸的渣爹既视感。
他怀疑自己被某个戏精传染了——不就洗个猫,哪来这么多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
花了大半个小时,他自己也被溅了一身水,总算把花卷给洗的差不多了,它的皮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但……并不显瘦。
“啧,”卫褚看的直摇头,“你这猫还真是实心胖。”
周叙十分自豪:“胖点好看,有福气。”
他这八十年代的审美让卫褚一时无力吐槽。
那猫想来是认命了,在盆里老实了好一会儿,卫褚很满意,起身拿鹿皮巾准备为它擦水的时候,那小畜生居然在最后关头给他来了个大招。
兴许是吸取了之前无数次的失败教训,它这次不往旁边蹦了,而是猛地向上一跃,接着,卡在了上方的毛巾架的缝隙里。
卫褚:“……”
周叙:“……”
好半晌,卫褚才把花卷给摘了出来,周叙为亲女儿挽尊:“胖还是有胖的好处……我没说错吧?”
卫褚被这一人一猫气笑了,天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俩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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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疲惫不已,但洁癖让他无法就这样入睡,猫洗干净后,他又把大厅收拾了一遍,最后轮到他洗澡的时候,都已经快两点了。
他泡在浴缸里,闭目假寐。
“别泡太久,小心着凉。”
跟这个人说话的唯一好处就是,不用动嘴皮子。
“我没睡着,只是在想蓝思慧是用什么方法让温林生拒绝我们的电话的。”
“应该不止是特监处的,”周叙推测道,“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是,让他拒绝所有来自国内的号码。”
卫褚微微睁眼。
“看来只能用海外的号码联系到他了?”
“这个容易,搞个国外的号码就是了。”周叙不以为意,“不过我觉得这事儿可以放一放……温林生这么配合,想来是因为蓝思慧用钱吊着他,肯定没付全款,这会儿就算联系到他了,失败率也很高。过几天吧,不着急。”
他顿了一下,又说:“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抓捕戴鹏飞。抓到了他,就可以同时扯出‘鬼手’跟蓝思慧这两条线。”
卫褚被他说服了,他索性坐了起来,伸手抓过浴巾:“他儿子的手术是后天上午……不对,现在是明天上午九点,就在第一医院。”
“你好像有点担心,”周叙看穿了他的隐忧,“怕戴鹏飞不出现?”
卫褚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
“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赌他会来,你要是输了……”
“神经。”卫褚站在镜子前,擦着头发上的水,“我有说要跟你赌吗?”
他爬上床,关了灯,某人还是不肯消停。
“跟我聊天,也不是只有一个好处吧?”
卫褚假装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我要睡了,你最好别再烦我。”
“不烦你,就是想道个谢而已。”周叙收起了平常插科打诨的不正经,语气真挚诚恳,“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的猫,给你添麻烦了。”
卫褚却并不怎么买账,态度冷淡:“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嗯……”周叙试探道,“要不,我让花卷认你做干爹?”
这话仿佛似曾相识。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替他的猫认亲戚?
卫褚一口拒绝:“太丑,不要。”
周叙失笑:“大脑和嘴永远不同步,也算是卫监为数不多的可爱之处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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