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太坦诚，反而像开玩笑。
简瞳静默了三秒钟，果断跳过这个话题，关注点重回游戏制作上。梅克尔以实力争取到了程序师的职位，甚至，简瞳找不到一个实力比他更强的程序师了。策划，程序，最简易的团队里只缺一个美术了。
简瞳对即将制作的游戏已经有思路了。
她想了想，问：“你昨天提起的那个人呢？”
昨天，梅克尔说他有认识的人，能够胜任主美的位置。只是两人多年没有联络，梅克尔先要问问对方的现状。一听这话，简瞳立刻就对顺利聘用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她当然希望梅克尔认识的人，实力和他一样变态。
可梅克尔能被简瞳捡漏，是因为他把自己zuo进监狱里了。
而他的这位同伴……
虽说国内美术市场向来是供过于求，但对于顶尖设计师的需求，从来是有增无减。如果梅克尔的推荐的人真的是大佬……简瞳反而会放弃。
原因无他。
简瞳提供不了大佬应有的薪资待遇和未来舞台，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老板招牌和职员应聘是相互的，不能因为自己有梦想，就强行绑架他人实现你的梦想。
现在想这些还早了点。
简瞳准备先问问这位应聘者的情况，诸如他之前从事过什么工作，擅长哪个方向。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梅克尔的回复就到了：[他同意了，现在应该已经上线了。]
简瞳：“……行吧。”
她低头点开手机联络说：“那我加他好友，他的联络方式是……”
[在这里。]
简瞳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她看见屏幕上的星空迅速旋转拉伸，一颗熊熊燃烧的明星撞进她视线里，这颗恒星环绕着八颗行星，第三个行星如蔚蓝色的宝石，旁边还点缀着一颗浅黄色的卫星。
简瞳一眼就认出，这是地球。
而她屏幕上缓慢自转公转的正是整个太阳系。
只不过，屏幕上的太阳系看起来非常暗淡，几大行星几乎完全隐没在黑暗的宇宙中，只余浅淡的轮廓还闪烁着余烬般的点点光辉。
简瞳很奇怪地问：“为什么只有水星是亮着的？”
[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只有水星是亮着的？明明还有那么大的一颗太阳也是亮着的好吗？那么大，那么大，你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简瞳：“……”
简瞳：“………………好吧，对不起，是我惯性思维了。”
[太阳代表着我，而水星代表着拉菲。]
而几乎是梅克尔介绍的同时，水星上也掀起了点点光辉，一行字从上面跳出来：
拉菲：[。。。。。]
“拉菲吗？”
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女孩子。
简瞳在输入框里打字：[你好，我是简瞳，一位游戏策划师，我想要制作一款游戏，目前团队还缺乏美术，你能介绍一下你擅长哪方面的美术设计吗？]
提到正事，简瞳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拉菲：[都可以。]
简瞳怀疑对方没有听明白她的话：[游戏制作的美术职位分很多种，除了最著名的主美以外，还有概念原画、场景美术、技术美术、建模、动画、特效等等分类，每一种职业需要掌握的能力和技术都不尽相同，请问，您更倾向于哪方面呢？]
她盯着自己刚敲出来的那段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说起来，简瞳的新项目，还真不需要某项专精的大佬。大团队几百人当然工作范畴分得细致，可她现在只组建得起小作坊，小作坊不存在美术职位，基本都是主美一手全单，正是需要这种“什么都懂一点”的万油金啊。
只要对方不是个吹牛逼的草包，简瞳血赚不亏。
那么，她先前的那句话，就很装逼，不那么妥当，带着汉星游戏惯有的业界领袖的居高临下感。简瞳苦笑一声，有些根深蒂固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唔，怎么补救才好？
拉菲：[都可以。]
除了这句话以外，对方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
好吧。
面对这种不知道是配合，还是不配合的态度，简瞳头疼起来，一位优秀的总策划就等同于乐队指挥，能将每一段旋律都放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她放弃了言语询问：[这样吧，我想看一下您的作品集。]
拉菲：[。。。。。]
拉菲：[现在不太方便拿出来]
梅克尔推荐的人选，总不至于真的是草包吧？
拉菲：[不过我可以现在作画，你出题吧。]
既然对方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简瞳也不客气地调出了图形绘画软件，她先熟悉了一下新软件操作，内心对即将制作的游戏角色也有想法，当下，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
简瞳很快就画出了角色的大致雏形。
她将这张草图发给拉菲，介绍说：[这是我们要制作的下一款游戏里的女主角示意图，她的名字叫做蒂娜，她的父母是参加月球探测的人类，因为探测器故障而留在月球，因此，她从小就是在月球长大——你就根据角色背景和示意图设计角色，可以吗？]
拉菲接收了图片，半天没有答复。
他的沉默让简瞳有点不安：[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拉菲：[有。]
拉菲：[。。。为什么要让插在柠檬上的蟑螂当女主角？]
插在柠檬上的蟑螂……
简瞳的表情凝固了。
其实她画的是一个女孩子被裹在宇航服里的模样，但一听拉菲这样形容，她忍不住调出那张灵魂画作的成品观察，越看越像是插在柠檬上的蟑螂……她忍不住捂住了脸，没错，这就是简瞳在资金非常紧张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要聘用一位美术的原因。
对，简瞳是毕加索的继承者。
她的画作冲击灵魂。
简瞳：[其实是个漂亮妹子。]
简瞳：[算了，你按照你的审美来吧，不要看示意图了。]
拉菲：[。。。]
拉菲：[好。]
拉菲随即沉寂下去，屏幕上象征着他的水星发出明亮的光芒，简瞳认真观察，发现那是遍布在水星表层的许多星状物，正如地球表层的灯火般发出光芒，很显然，真正的水星表面是不可能存在这玩意儿的。
这只是一位天才黑客制作的互交平台而已。
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简瞳闭目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问梅克尔：“说起来，只是联络的话，你把我的手机号给他，或者把他的手机号给我……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为了联络而专门做一款社交软件……
总觉得这种思路哪里不对？
梅克尔回答：[他现在摸不到手机。]
摸不到手机？
简瞳想了想，回复说：“生活会不太方便吧？”
[实际上，他现在接触不到任何电子产品。]
简瞳：“……”
编的有点离奇了吧？
接触不到任何电子产品，拉菲用什么来画画？真·灵魂作画吗？自从简瞳出狱之后，梅克尔就越来越皮了，她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吐槽说：“……现在社会还有接触不到电子产品的地方吗？”
就算是非洲大叔，上网玩游戏也玩的飞起。
[怎么可能没有？]梅克尔振振有词地反驳。
[我现在就搞不到电子产品，就一台收音机，超级不方便。按键太硬了，按得我五个手指头都疼死了。]梅克尔抱怨着说，[我要是能搞到一台手机或者电脑，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简瞳恍惚间懂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水星上跳出了新的消息。
拉菲：[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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