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殿。
这次荼姚得意洋洋的看着走来的那对男女。
太微也是黑着脸。
丹朱也在场。
“润玉拜见父帝、母神。”润玉到了殿前也跪下。
“陛下,你一定要为凤儿做主啊。”荼姚虽然没有找到灵火珠,却还是站在了太微身侧。
太微看向跪着并未起身的润玉“夜神,我问你,你有没有闯入栖梧宫,打伤宫人,冻结宫室、对火神出剑?”
“有。”润玉供认不讳。
荼姚垂泪,扮可怜“陛下,您看他自己都承认了。”
太微又看看坦然的润玉“你为何要如此?”
“陛下,不管为何他都是亲口承认要杀旭凤啊……”
太微蹙眉。
“因为他看见旭凤吻了我。”龙君宠也坦言“所以才暴怒的说要杀了旭凤。”
丹朱张开了嘴“什么,旭凤吻了你?!这,这怎么可能?!”
“姑姑,你莫要信口雌黄。”荼姚回头时一改刚才的娇弱,冷嗤了声“就算您貌美绝色,可旭凤绝对不会对你如何,这点礼教伦常他还是有的。”
“此事是我不好,我顽皮,与锦觅交换了容貌,旭凤吻的是扮作锦觅的我。”龙君宠昂然“如果你不信,可以让火神过来,我们三人当堂对质,还有锦觅,她也是在场的当事人。”
太微也不能只凭荼姚一家之言就定了润玉的罪,于是让人去宣旭凤。
荼姚找到她的错处“姑姑假扮锦觅?然后去了栖梧宫?陛下,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一个陷害凤儿的阴谋啊。”
“啊?那时候踩我脚的人,不是小葡萄,而是姑姑你?”丹朱反应过来了“天啊,我就说嘛,锦觅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哪里会那么暴力,没想到竟然是姑姑你。”捂住自己的眼睛,天——
“丹朱,此事你知道?”太微看向三弟。
丹朱放下手,回转面对太微“陛下,是,此事时我也在场,其实也不算是姑姑故意要去栖梧宫,是旭凤突然吐血,我们不能不救他。”
“就是如此,小九吐血我当然要救,我不像某些人嘴里口口声声说是天家骨肉,实则阴谋暗害;难道看着小九吐血却将他扔在路上不管?”龙君宠自知有错,但也不会完全不语“什么阴谋,你让岐黄仙给旭凤诊脉,但凡我有害他一点,我自己跳临渊台!荼姚,在你眼里难道什么都是阴谋吗?”
荼姚被龙君宠怼到无言,但是不甘心的嘟囔着“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丹朱缩缩脖子:这次还好龙君宠自己也有错,不然就自己对那时‘锦觅’说的那些话,估计自己九条尾巴都保不住了。
不久之后旭凤到来,也拜见了太微和荼姚。
他刚想起身。
“跪下。”龙君宠就毫不留情的说“你大哥跪着,你觉得自己就能站着?”
旭凤迟疑了下,本已经站起身了,又跪下。
荼姚怒视此刻还端着九华上神之尊的龙君宠。
太微轻咳一声“旭凤,我且问你,润玉为何要冻结你的栖梧宫?”
旭凤竟然一时无法回答,反而将嘴唇抿起。
“你父帝问你话呢?男子汉,敢作敢当,既然敢为为何不敢如实回答?”龙君宠不容他扭捏。
荼姚也不满意“旭儿啊,你就如实说,你父帝公正严明,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你不用怕。”
“母神,儿臣当然不怕。”旭凤想了下,拱手“父帝,此事全是儿臣一人之错,与兄长无关,您若要罚就罚我一人。”
“旭凤!”荼姚没想到旭凤会一力承当下此事“你傻了啊,人家要杀你,你还替人家遮掩呢?!”
“荼姚,你说‘人家’是什么意思?人家是谁啊?是我,还是润玉?”龙君宠也朝太微施礼“陛下,请问天后娘娘这是何意思?难道就只有荼姚母子是您的家人,而我和润玉是‘人家’了?”
“龙君宠,不要胡搅蛮缠……”
“天后,注意你的礼仪,姑姑是天家上神,地位尊荣,身份超然,你不尊她一声九华上神也就罢了,怎可直呼她的名讳?你这是在藐视历代天帝吗?!”太微厉声叱责荼姚的放肆。
荼姚被如此当堂叱责,退了一步,萎了刚才的猖狂,缩身“荼姚,不敢。”
太微端坐高堂“好,难得你们俩都敢作敢当,既然如此,各受天雷三千。”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这件事,怎么看都一笔糊涂账,不能细察,各打五十大板。
“陛下!?”荼姚楞了,明明是自己来为旭凤伸冤的,怎么连累旭凤都要受雷刑?“旭儿是受害者啊。”
“他吻了装扮成锦觅的我,他是受害者?!”龙君宠斜眸荼姚“好一个知礼守规的火神殿下啊。”
荼姚攥紧拳头。
……
三千道天雷后。
龙君宠扶住背后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润玉“对不起。”
饶是润玉也伤的不算轻“无事,为了姑姑,我什么都能承受。”
龙君宠赶忙将他带回璇玑宫,好在雷公给面子,三千道天雷只是皮外伤,但就是这般润玉也得好好养几天。
润玉伏睡在床榻上,上身的衣裳都被褪尽,露出了皮开肉绽的伤来。
邝露看见润玉背后的这些伤痕都快哭了。
龙君宠则面无表情的用羽毛笔沾了药膏给他涂抹伤口,每次涂抹后肉绽的伤口就恢复一些,但龙君宠不敢多用,这药得慢慢来“邝露,你出去先休息一下;他服了药就先睡一会儿,晚上我去替他布星值夜,那时候就要麻烦你替我守着。”
“这是邝露应该做的。”邝露放下药,转身出去。
龙君宠坐在床榻边,将几乎没有份量的紫金织云锦被盖在他背上,这云锦被不仅轻薄更透气,对伤口恢复也有益处。
“姑姑。”润玉服了药,明明几乎睡过去了,却还眉头紧蹙,呢喃的唤她。
龙君宠深深呼吸了一下。
润玉为她受伤,他的事龙君宠当仁不让。
布星台。
今日是七夕,人间坐看牵牛织女星。
天上龙君宠仰头看着在天河岸边的两颗星宿,心里想着的却是他受天雷之刑时的蹙眉。
‘我要你!我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不是第一个对她说出此话的人。
曾经阿靳也对她这般说过,后来也有人在她面前说过。
唯独让她记住的似乎只有两人。
阿靳说的时候是柔情万千。
而他是一种伤痛。
是啊,他知道他做不到……
脑海中回想着他眼中的痛,龙君宠莫名有种揪心疼痛。
这娃儿一直无所欲求,不争不抢,心中原来藏着这么一个无法企口的秘密。
鱼儿,这是你的愿望吧。
那——
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没过几日,润玉便也恢复了。
邝露非常高兴,不过还是给他端来了药。
润玉看到那黑漆漆的药“我好了。”
“哼,你灌我汤药的时候,怎么就那么严厉啊,轮到自己就不肯?”龙君宠从后面走来,她刚和卯日星君交班。
润玉见她一如往昔而来,端起药碗,喝起喝完,然后将汤碗放回邝露手上的托盘里。
邝露一笑,转身出去。
龙君宠走过来,就坐到他的床榻上“嗯,乖。”
润玉瞧她完全恢复了“这几日辛苦姑姑代我……”
“得得得,别啰嗦,反正我晚上也经常晚睡。”龙君宠看看他的面色“你别着急,再好好养两天,等你完全恢复了,让我代班我都不干。”
润玉也给她如同往昔的温柔笑容:他能这般安心的养伤,什么都不用担心就是因为知道龙君宠会将一切都替他周全到、处理好,如果没有她在,自己真的不敢想日子会变成什么凄凉模样。
龙君宠清清喉咙“那个,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润玉自然听着。
“那个,那个,你说一生一世的事,我考虑过了。”龙君宠多少还是有些别扭,毕竟面对自己养大的娃。
润玉的心被揪住了,还是不语,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砰砰的乱跳着。
“我答应你。”龙君宠直言,不忸怩。
润玉的眼睛里露出了媲美日月同辉的光芒“姑姑,答应了?”答应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她答应了,她答应了,龙君宠答应了。
“不过,我言明在先,不是现在。”龙君宠直视到他眼里的巨大欣喜。
润玉的欣喜还是盖住了这句暂缓话的阻挡,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你答应了,不管如何你答应了。”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好大的弧度“对吧,你答应了。”
“啊,我,我答应了。”龙君宠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兴奋和欣喜,似乎就好像一统了六界般“但是必须是我说可以的时候。”
“好,我什么都依你。”润玉的双手握着她的双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答应了我就高兴,我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般高兴,可又很忐忑,姑姑,你是答应了对吧。”不敢相信的又确认了一遍。
“我龙君宠一言九鼎,答应你都事哪有一件没做到的?”龙君宠都被他的激动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润玉点头“是,是,你说话一向算话,姑姑,不,龙儿一向如此。”
“龙儿?”龙君宠对于这个新称呼,蹙眉,抽手打了他额头“叫姑姑,没规矩。”
润玉是高兴坏了,哪怕被她打了也是傻笑模样,揉揉自己被打的地方“不疼。”
龙君宠哭笑不得,但也去帮他揉了自己打到的地方。
润玉一把将她抱入怀里,收紧手臂“你答应了,答应了,姑姑,我太高兴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快活过?”
“嗯?那你的意思是过去在我身边不快活喽?”龙君宠听出错处,一手推开他“那你过去在谁身边才快活啊?”生气了。
“润玉错言。”润玉虽然被她推开些许,却还是能用手圈住她“过去也快活,但是今日最快活。”
龙君宠不依不饶,就是推开他“走走走,不要你了,别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润玉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这是在我宫里,我不要体统,就要你。”不肯放开她,幸福竟然来的这般快,早知道三千天雷能换她这句答应,宁可皮肉受苦也要设计自己一回。
手里端着仙果的邝露站在门口,表情全部黯淡了:姑姑,您说错了,问锦觅或者大殿下都没有用,得问你,你真的要和大殿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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