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返被吓醒了。
她感觉到自己离家出走的灵魂瞬间回到了原位,连带着那种迟滞的后遗症也不敢在她面前再冒头。
她有点想来几个360度后滚翻离开现场并表示无事发生,但她一抬头的时候,就见到了太宰的脸。
时间链接之后,他笑了一下。
猛然得到了资深滤镜小能手的称号并顺畅的佩戴上了的她觉得那笑容实在太甜,直接被晃花了眼睛,她的感觉更像是刚刚尝过一口夏天里的巧克力冰淇淋,美味的快要融化,甚至她的灵魂都重新有了离体的趋势。
恍惚之间她想起了许久之前她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的心里话。她当时好像有念叨着,如果换个场景换个方式,她说不定会对这张脸一见钟情。
现在这瞬间,她好像找到了那种心跳的感觉。
她又想起了最后的血色之后她那莫名的迷失,或许很多东西,都在悄悄的预兆,只是她不曾经历过,所以不明白。
但不说后者,只谈心动,也怪不得周幽王能烽火戏诸侯,纣王能兴酒池肉林了,就刚刚那会儿,她也同样是满脑子的“美人你要什么你开口说,只要我有我什么都给你!”
她的目光太直白热烈,太宰稍稍的弯了弯腰,拍了拍她的头顶,他看起来比黑屋子的那家伙成熟了些,她边跑神边揣测着这应当是几年之后,然后她就听到他的说话声音。
风吹来了。
她站在原地发呆了十秒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一句“好?”
*
桑返亦步亦趋的抱着小书包跟在了他的身后。任她突破想象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在此之前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厉害敏锐的前辈的层次上,甚至还打算要做背地里的援助者。
那颗心脏虽然跃跃欲试的想要为他越过心中的龙门,但还来不及活泼起来它就被其他的东西熄灭了。
——毕竟他欠着穷光蛋桑返一整座房子。
但就在刚刚她竟然抵抗住了金钱的诱惑?
她差点就想拍着胸脯说这就是真爱了。
但这太奇怪了。
她怎么就突然告了白?
她还是有点不能理解自己那瞬间的举动,想把话解释清楚,说一切都是误会,她刚刚其实被克苏鲁之神控制了,作出的举动都并非本意,但她又看了看他精致的侧脸以及他手腕上的绷带——
然后她可耻的怂了。
会被弄死吧?
一定会的吧?
而且百分之九十九是那种面带微笑的干净利索动作。
别了吧。
她还想多活两年。
再说这么美貌的男人,也不算是她吃亏。
“你认真的么?现在还只是最开始,如果你这个时候选择bye-bye还来得及,”手册子“啧”了声,“但如果你对他产生了感情,那么在看到他无数次的死亡之后,你还能保持理智去进行再一次的尝试么?在某些对他又或者对你来说合适但却残忍的选项面前,你还能冷静的作出选择么?这可不是玩笑不是游戏。”
它最后意味深长的忠告了一句,“你得明白,时间旅行最忌讳感情。”
“等等,不是你安慰我的么?”桑返在心里应了句,“每当这世上有一个旧宰死掉,就有一个新宰出现,所以不要悲伤不要心急,相信吧,下个世界的宰会更好……”
手册子:……
“那是我说来安慰你的瞎话!”它如果能动起来,兴许这个时候已经一手册扇到了她的脸上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你尽把这种话往心里去,我之前让你之前跳跃世界的时候怎么不听?”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闹了,这个问题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调节的。”她在心里的回应很平静,“你看硫弥女士去世之后,我不是冷静的听从了她的遗愿,没开能力而是老老实实的安分守己到了现在?”
“你明明有冲动的自投罗网,如果不是太宰阴差阳错的救了你,这之后的故事都没了!”
“别这么无情的吐槽!总之我可以!”
她可以。
因为她只是喜欢他。
像喜欢遥远的柏原崇清秀的羽生结弦,不执着不执迷不悟。
她握了握掌心,感觉到这样想的时候,心脏有微微的挣扎。
像是否决自己。
大约是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在走到马路拐角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回过身的他微弯下腰,平视着她,桑返从初中之后就再没长过身高,她由衷的对自己一米六都没有的高度感到着心痛,所以她对任何不故意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看她的人都自发带百分之两百的好感度。
然后她就听到他问,“小桑返一直盯着我看,是想要牵手么?”
他伸出手来,“可以呦。”
”如果是小桑返的话,可以哟。”
少年的掌心干净,唯一破坏整体美感的是缠绕着的绷带,但衬着他那张脸,反倒增添了一种颓废的气质。
于是她不过脑子的给了回答。
“牵牵牵!”
她踩着他的影子,看着现男友的背影,有点恍惚的胡思乱想着。
只是怕再出现方才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情况,等到傍晚的街道上行走的人多了起来,她便开始左顾右盼的四下张望。
她看到了熟悉的店面,门口的老板还打着哈欠,但她知道几年后他就会因为生病搬离这个地方,新落下的是个便利店。
这不是她的二十岁之后,也不是她的小学时代。
这是她的中间时段,她的十六七岁。
她又看到了街角的游戏厅。
齐藤那家伙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玩到激动起来还会拉着她疯狂卖安利,直到她吃下去为止都不带放她走的。
她被迫知道了尤斯蒂亚和琉璃色,还通关过希尔薇。
大抵是因为跑神,她走着走着,竟然没刹住车,撞上了前面的太宰。
“小桑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还会走神么?”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而她的回应比她的脑子更快。
“我刚刚在想,我从前路过太宰先生的时候,如果想要同你搭讪,或许只能泼一杯咖啡到你的外套上,然后说我可以赔偿你。但现在我可以直接拉住你,然后问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喝一杯咖啡?”
她把交握着的手抬高了些,落在心脏的地方。
“两勺糖的冰咖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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