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返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才瞎编了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蒙骗齐藤,又和手册子开了玩笑说要做默默无闻的备胎,她谎话里的当事人竟然就如同段子一般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莫名的心虚和过分靠近的距离让她在狭窄的台阶上又是一次踉跄,好在这一次不用中也帮忙,她就自己稳住了身形,从上面跳了下来。
动作是完美的满分,背着的小书包却很不配合的掉出了些零碎的东西。
黑手党年度最懂礼貌的中原中也同她一起蹲下捡了两样,而小本子扉页上的名字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
“风间……桑返?”他有些迟疑的,没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风间琉弥的女儿?”
听到这话的桑返愣了一下。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她母亲的名字?
*
一天之前,港口黑手党的办公室。
堆着文件的桌子上被收拾出了一个角落摆放着两份小报,上面用极大的篇幅描绘了一起名为“风间神社复活事件”的采访,这上面声称,一个名叫秋月的当事人与朋友在某一天晚上一同上山露营,却在途中因为意外分散。
因为夕阳西下,光线昏暗,秋月辨别不清方向,再加上先进的科技工具都放在了朋友的背包里,他背着的只有睡袋和食物,是以他只能凭借感觉前进,但他的运气显然不好,最后竟是迷了路。
好在他在完全天黑之前发现了一座破旧的木屋,屋前有被风化了脸,使人看不清模样的石像,秋月作为土生土长的横滨人,稍作犹豫便猜到了,这很有可能就是传闻中的、废弃已久的风间神社。
但他这一圈都逛过,周围已经没有别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他在心里对着神像道了歉,又恭恭敬敬的拜了两拜,这才推开了神社的大门。
门内的烟灰很重,墙壁的角落里还有并不明显的蛛网,垂死挣扎的蛾子扑棱着翅膀,试图打破这一片寂静。
好在屋子的整体结构还算完整,案前的蜡烛也还能点燃。他简单清理了一个角落过后,便打算在这地方将就一夜。
但午夜的时候,他却隐隐约约在心里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这种情绪促使他从睡眠中清醒过来,但睁开眼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地。
中他的面前的,是他最重要的妻子,她正如从前那样,面带笑容的、温柔的理了理他的衣领,嘱托他出门小心。
然而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人已经化为坟墓之中的白骨,他亲眼见证了她的埋葬。
他眨了眨眼,眼前的场景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她依旧真实的站在了他的眼前。
恍若一场浮世美梦。
“你想要复活这个人么?”
他听见内心的低语。
“当然想要!”他在内心如此回答,并试图去拥抱妻子,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场逼真的梦境,而他愿意主动的沉沦其中。
但她大概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在他猛的凑近的时候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了挡,于是他最后握在手心里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袖扣。
眼前的场景开始如流光般散去,她的模样如玻璃般碎裂成一片片光影,而那个低语声又一次响在了他的耳边。
“你拥有的东西不足以达成复活的要求,下一次,请带足够的祭品来。”
然后下一瞬,他再睁开眼便是天明。
他打了个哈欠,原本只以为自己是做了个与妻子相关的梦,但等他抬起手的时候,却看到了手中模样崭新的袖扣。
这是他亲手打磨出的款式,内侧还有他们的姓名,原版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他烧毁,且他将它与妻子的尸体一同埋葬在了一起。
但现在它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拥有着他曾经亲手刻下的每一个痕迹。这让他不得不信,他经历的并非只是一场虚幻。
“真伤脑筋呢,那些先代派好像已经听闻了这个事件,并打算借此复活那家伙,”这个不被提及姓名的家伙自然是先代,“你认为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呢,太宰君?”
男人抽了一根烟,折旧的白衣衬托着他梳的随意的黑发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某个诊所的走医,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揉了揉眉间,眼下的黑眼圈忠诚的表达着他近来的烦恼。
这个名为森鸥外的男人曾经是先代的私人医生,但在他用手术刀划破先代的生命线之后,他就站到了这个组织的顶点。
但部分观念根深蒂固的先代派们并不认同他,总是在背地里说着各式各样的阴谋论。他们甚至还策划过谋杀。曾经追杀桑返的那批人就是其中一部分背叛者,不过现下森已经通过暴力的处刑将这种反抗强行又暂时的压了下去。
他话音落下后,太宰拨弄了两下桌子上的药瓶才抬起头,“是什么?”
于是森明白了,他或许根本没有在听。
他转了转方向,看向另一边站的更正直些的中原中也。
就态度而言,后者称得上一句敬业。
但还没等到中也开口,一旁的太宰就重新夺回了这个问题的回答权利。
“他们打算借这个机会,【伪造】讯息吧?”
他在某两个字上咬重了音。
“喂抢答混蛋这是我的回合!”被掐断开口机会的中也叫了起来。
“所以说给你机会你就知道了么?”太宰撇撇嘴,半点不信任他的智力,听到这话的中也更愤怒的靠近了他,妄图使出一记飞踢。
“接下来这个任务,将由你们共同负责。”森完全无视两个人的闹腾,“这是你们闹到过火的惩戒。有异议么?”
他微笑的盯着两人看。
“……没有。”
异口同声。
“别学我说话啊你这小型生物\\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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