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返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然是大亮。
垃圾桶里有燃烧过后的灰烬,那是她昨夜做的笔记。
【X月Y日晚间七点,于三木大厦被“久石真希”枪杀。】
这正是自杀手册中阐明的,他的死法。如此的简单明确详细具体,简直就像是蹿跃着在说快来改变我。
于是她就此发呆了半宿。
桑返蹭了蹭被子,困意正浓厚,拉扯着她起床的意志力。
她认真的考虑了赖床的可能性,偏生手册子闹钟一般不安分的在她脑海里放着奏鸣曲叫她起床看消息 ,她有些不堪其扰的摸出手机,而第一条邮件的来者正是齐藤。
【给你安排了个临时队友。】
队友?
桑返打了个哈欠。
她这些年都是独行侠般都做着任务,就算是作为搭档与她合作到现在齐藤看起来也更只像是中间人。而他晓得她的脾气,怎么会越过她的意见做出了这样的指令?
难道是有什么不得已?
在知道三木的事来源于特务科以后她就做过心理准备,毕竟官方两个字永远大过天。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该有解释吧?
她洗了把脸,不再多想。
“如果你在冷静了一晚上以后还是那样决定的话,我不会阻拦,”手册子在她脑海中说道,“但是我们必须约法三章,一旦你救援失败,他死亡的那一刻你就必须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去往别的时间。”
“别说的这么绝对嘛。”桑返耸耸肩,“连凶手的名字和死亡的准确时间都知道了,我难道还阻止不了他的死?”
“如果有什么意外呢?”
“不会有意外。”她“啪”的一声关掉了水龙头,力道重的有些夸张,像是想起了什么糟糕透顶的东西,但她再仰头看向镜子的时候,目光已经平静的像是远山的泉,“如果有,我会杀死意外。”
手册子没再说话。
而做好了出门准备的桑返换了一身轻便休闲的装束准备去万事屋打卡上班,昨天的事件还未曾解决,虽然昨日因为时间太晚放了她回家睡觉,但在那之前她都有跟进调查的义务。
她心里哼着jojo的bgm,甩着车钥匙蹦蹦跳跳的下了楼,走在台阶前的时候甚至双手背在脑后用跳格子的模样一节一节的往下跳着。
她活跃的像是个幼稚的小孩子,口里还喊着“无敌的白金之星”之类的“咒语”——毕竟这附近没什么人住,她并不担心会有人看到她丢脸的样子。
——然后她一下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桑返手里的钥匙啪嗒掉在了地上,她后知后觉的开始回想自己刚刚的沙雕模样,并短暂的考虑了灭口的可能性。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有点懵。
然后她终于想起来了,来源于齐藤的早间通知里说的某件事。
喂喂喂“队友是谁什么时候到”这种事应该早点说清楚吧?
她憋的差点撕碎了背包的带子。
*
“太宰治,年纪二十二,还请多关照啦。”
这是她与这个满脸笑容的男人在正式见面以后的第一次正式交谈,以及第一句自我介绍。
他生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外穿的沙色外套长到了膝盖的位置,他没扣上纽扣,所以俊秀的风度里更多的是飘逸。
虽然顶着的黑发蓬乱的像是未曾打理过,衣领与衣摆也并未理到齐整,但天生的美貌并不会被这些外在条件磨灭,他深色的瞳孔总像是有许多故事,是让人想望入其中的神秘。
如果不是他最初给她留下的糟糕印象,她会对他一见钟情也说不定。
——但也只是如果。
“风间桑返。”看完了齐藤的讯息的桑返合上了手机,“我入职时间尚短,”至少重新挂上名字以后的时间才不到一周,“还请前辈多照顾。”
“这个是当然的,毕竟小桑返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他露齿笑的模样分外的明朗,“能和小桑返一起工作,一定是命运的天意。”
这家伙一定很受女孩子的欢迎吧。
桑返笑了笑。
在几分钟前,齐藤转发了他的现任搭档国木田先生对于这家伙的评价以及对于她这个临时搭档的忠告。
而端看他的模样,她完全没办法想象为什么收到的会是“恶魔、瘟鬼、变态”之类的形容词。她以为至少也该是“温柔神秘笑容爽朗的万人迷绅士”这种夸奖——虽然害她没了房子这点她能怨念到买新房子以前。
但一天都还没有结束,她就迅速理解了这些称谓的由来在哪里,并对国木田精准精辟的起名产生了共鸣。
她曾答应过手册子,一定会挽救这个人的性命,她也曾自信满满,觉得绝不会需要跳跃时间线改变过去。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需要救的这家伙竟然是个自!杀!爱!好!者!
她难得的,有点暴躁了起来。
*
“说起来,齐藤先生为什么向我们要求的是太宰?”谈完了合作的国木田在事后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并不是说他不好,”他在说出这种好像有贬低意味的话以后迅速补充了一句,算是勉强维持了一下侦探社的形象,“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应该能更好的[配合]工作?”
“我信赖你们的能力,也相信我的搭档能完成任务,”齐藤笑了笑,“我选择太宰先生,是因为一点私人原因。”
他已经很久没看过那孩子的情绪波动,他认识她以后她就是那副风吹雨打都冷漠的样子。但偶然的机会他知道了她还保留着幼稚的兴趣,耳机的歌也满是童年回忆。
她只是不愿意让人知道。
所以那天她跳将起来要对方还钱的时候,他真的很高兴。
她真实的,好像活了过来。
因为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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