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氏和徐氏完全是那种丈母娘心态, 越看林如海便越觉得他实在是好,对姜闻那真的是几乎言听计从了,院子里又没有通房侍妾, 又没有什么不良癖好, 若是把这样的人折腾没了,岂不是哭都没地方
这么长时间眼见着两人一直没有同房,她们心里是真的着急, 毕竟哪有好好地夫妻不睡在一张床上的,太生分了
可当初姜闻说过的话还仿佛在耳边,两人就算急, 却也知道说多了物极必反, 每每心虚自家孩子欺负林如海一个老实人的时候, 就只能加倍对他好用以弥补。
这次她们要出去玩儿而留林如海一个人在府里, 薛氏和徐氏都有些于心不忍, 便忍不住对姜闻说“咱们留如海一个人在家不太好吧”
姜闻眨眨眼睛, 无辜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有什么不好的”
但薛氏和徐氏才刚回来,哪里知道姜闻之前每个月都要跑出去住几天,之前还真的以为她是因为胖了才出去爬山的, 所以此时一听她的话,更心疼林如海了。
薛氏无语的看着她,道“还以为你弹琴陶冶心性会文静点儿, 合着还是那样啊”
她这么说姜闻不服气了, 身体端起来走了几步, 冲着二人道“这近朱者赤,我和随心天天在一块儿,装模作样的本事提升不止一个档”
姜闻端着的时候确实挺能唬人,但是她平时都是十分懒散的样子,半点儿让人看不会出气质二字是个什么模样。而家里人看到的都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儿,所以她这话一出,薛氏神情极为嫌弃。
薛氏轻易就被姜闻带偏,徐氏却是没那么好糊弄,叹了口气低声仔细询问姜闻“闻儿你给我们透句话,你是真的就准备这么过下去,一直也不与如海同房吗”
“随心而为,顺其自然。”姜闻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俩人早晚有憋不住的一天,所以回答的十分淡定。
“那男人可不见得守得住”
姜闻却是失笑,回道“先不说林如海是不是那样的人,就说他那个身体前几年伤了根本,好不容易有点儿起色,他自己就惜命着呢”
她这么一说,薛氏和徐氏也想起林如海之前那仿佛一阵风就快要被吹走的身体,若是修身养性的理由,她们还是能接受的,不然万一林如海真出点儿啥事儿,那姜闻不就又成寡妇了吗
“呸呸”
姜闻奇怪的看着她娘,“您呸啥呢”
薛氏当然不能再提起自己脑子里想了什么,直接摆手走开。徐氏与她的想法大差不差,便对姜闻笑了笑,说“闻儿你忙吧,就是有事儿你多给我和你娘说说,不然我们两个自己胡思乱想,到时候再病急乱投医,闹了笑话可不好。”
姜闻听后,点点头答应下来。等到两人都走了,她又吩咐下人把她的琴和笛子都带着,准备到庄子上去演奏给她娘和母亲听。
前几次去庄子上姜闻都邀请了夏随心,对方没什么事儿都会与她们一同前往,这次也是一样,一经提出夏随心立即就爽快的答应下来,一同前往的还有夏母。
与林家一样,夏家也是夏父留守。
夏随心几乎是薛氏向往的女儿模样,与夏母坐在一辆车上,不住的感叹夏家会教养女儿,顺便再吐槽几句自家女儿,当然,偶尔言语间还是有些骄傲明明白白的流露出来。
夏母比薛氏和徐氏都年长,年岁大了很多事情都经历过,当然明白薛氏的心理,就连她也是最喜欢听别人夸奖女儿的,不过即便日常都是笑呵呵的慈祥模样,心中却也有苦闷。
知道女儿与林夫人关系好,又见薛氏和徐氏都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说话的时候就随意一些,此时便忍不住无奈道“我这一想到我和她爹不在那一日,她却还是孤身一人,我就觉得没办法闭眼”
薛氏和徐氏互相看了一眼,当初想要姜闻改嫁也有这样的考虑,所以夏母的想法她们是最能感同身受的,如何不明白,便拍了拍夏母的手权作安慰。
叹了一口气,夏母露出苦笑,“虽说有钱财傍身,但一个女人安身立命如何容易,所以她去教女学生,我们都是支持的,好歹能多些人脉,也不至于被人欺凌了去。”
“现在的孩子都本事,咱们担心太多也是无用的。”徐氏安慰道“把咱们能做的该做的都做到也就可以了。”
“可不是。”夏母也就是感叹一下,毕竟她对于女儿如今的现状基本已经接受,笑了笑道“她爹都不担心,就我总是在自寻烦恼,不提这个了。”
薛氏和徐氏顺势便转换了话题,说些大家都开心的事情。
而另一辆马车上,三个人十分沉默。
这次阿花学聪明了,从林黛玉出了院子它就亦步亦趋的跟着,甩都甩不掉就只能带着一起去庄子上,但夏随心是有几分惧怕他们家的花公鸡的,平时几乎都是绕道走,更别说同处一个狭小的空间。
也是因为顾及夏随心,所以姜闻在阿花飞到马车上之后,直接抓住扔到了车夫旁边,以至于花大爷可能是有了脾气,三不五时就要叫几声,叫累了就用尖嘴叨马车门,声音不大,就是很烦人。
三人坐在马车里,十分沉默的面面相觑,夏随心甚至都想要干脆放那只鸡进来算了,可想到向一只鸡低头又不甘心,便拿出了笛子轻轻吹奏。
行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林家的庄子上,马车一停下,阿花便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大门前的石阶上,“喔喔”叫了几声。
众人纷纷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庄子中修整,而阿花则是开始在庄子中巡视。
姜闻睡了一觉起来出去闲逛,就发现它十分霸道的扎进了鸡群里,所有母鸡都在它边上转悠,而不远处,一只黑羽大公鸡独自站在那里,怎么看都透出一股子垂头丧气来
“啧啧,雄性啊”
今天的阳光十分和煦,姜闻转回去之后等了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请长辈们坐好,她就拿出了琴和笛子,准备给她们表演一番。
夏随心为了这场表演的完整性和赏心悦目,提出合奏的建议,不过话音一起就被姜闻义正言辞的拒绝“你们两个这琴艺,合奏不是把我的琴声笛声全都盖住了吗我就是展现一下我的学习成果。”
于是姜闻就自己弹了唯一熟练的那首曲子,又用笛子给众人吹了两首,虽然也知道自己这技艺欠佳,但完事儿之后依然毫不害臊的说“我这年纪重要的不是技艺,而是心态,哈哈”
薛氏和徐氏眼中有滤镜,对姜闻的表演十分捧场,夏母虽说听多了女儿这样的乐声,但年纪大了还是挺喜欢姜闻这样的性子的,便直拍手赞“不错”。
夏随心失笑,却也没有说话去打击姜闻,毕竟就像她说的,这样的年纪保持这样的心性比所谓的天赋其实要难得多,是值得鼓励。
之后就变成了林黛玉的验收时间,她比姜闻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学曲子快又有悟性,一连弹了几首才停下。
薛氏猛夸了她几句,林黛玉哪里受得了这么直白的夸奖,脸颊都红透了,薛氏却又表情得意的对夏母道“我这个女儿已经这样了,倒是外孙女没准儿能够得夏先生几分真传。”
后来话题不知怎么的又偏了,几个长辈说着说着又说起那些老生常谈,姜闻和夏随心都这么大年纪,自然是不爱听得,便对视一眼悄悄溜走,走的时候还捎带上了黛玉。
三人一起往庄子后边儿的小山上走,姜闻和夏随心走在前头,林黛玉跟在她们身后,聊着聊着,姜闻看了一眼黛玉,无奈道“小姑娘应该多几个手帕交,一个人还是寂寞了些。”
“黛玉并不觉得寂寞。”林黛玉冲着继母微微一笑,她是真的觉得生活很有趣,并不在意有没有同龄的玩伴。
寂不寂寞跟有没有玩伴是两码事,姜闻看了一眼跟在林黛玉身边的阿花,它倒是个陪伴,但与能说话的人总是不一样的。
夏随心是知道林黛玉现在在孝中,还不方便出门做客,便道“等到日后多出去做客露露面,小伙伴自然就有了。”
姜闻点点头,好在黛玉一直在跟京城贾家的姐妹和薛宝钗书信保持联系,也不能算完全与同龄人脱节。
而说起出门,夏随心看向姜闻,笑着说“不过你这么不热衷应酬,竟然也没有把那些邀请全都推了。”
姜闻却是一耸肩,语气随意的说“惫懒归惫懒,俗人就不应该太自命清高。”
夏随心赞同的点头,“你这样想才对,该参加的参加,不愿意参加的也不用勉强自己,无需刻意趋奉。”话音一顿,又道“不过待黛玉除了孝,你还是要带着她见见人的,不然颇多揣测。”
“除孝苏嬷嬷会办得郑重一些,想必要由林家来大宴宾客吧。”毕竟林如海还在官场上,现在还能用些借口推脱,等到林黛玉出了孝可就不行了。
而林黛玉听着继母和先生的话,在心里稍微想了想便明白过来,不说她确实不讨厌甚至有点喜欢继母,就算为了林家的名声,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必须好。心里暗暗决定好好与夏先生学习,到时露面必不能让人挑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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