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张管家效率很高,吩咐厨房,将菜品一一摆上桌。

    最先端上桌的是蒜蓉生蚝,言小轻带着一次性手套,拿着生蚝壳吃得欢。

    所有烦心事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活得很粗糙。

    晋深时坐在他对面,一直在不经意地关注他。

    认真吃饭的样子,又傻又可爱。

    “深时,我以后一定按时回家,保证不会到处流浪。”言小轻瞬间进入角色,扮演一个合格的豪门爱宠。

    生蚝太美味了,他吃得很开心,手上嘴上全是油,小嘴亮晶晶的。

    油从嘴角溢出往下.流,糊了满嘴。

    黏黏糊糊的不舒服,他仰着头,感觉油水顺着下巴快流到脖子上了。

    正准备吃完手中的生蚝歇一歇,擦一下嘴巴,晋深时忽然站到他面前。

    “头抬起,伸过来。”语气淡淡的,拿着纸巾要帮他擦嘴上和脖子上的油。

    “不用,我自己来。”言小轻躲避。

    “一会儿油滴到地上你来擦?”

    臭洁癖。

    言小轻把头伸过去,乖乖被擦嘴。

    晋深时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有点嫌弃。

    拿着湿纸巾,按到凹陷的锁骨,顺着颈部,经过喉结,擦干蔓延而下的油滴。

    隔了张湿润的纸巾,指尖的触感依然清晰,能清楚地感受到皮肤的紧.致、滑.嫩。

    晋深时有一瞬间的失神。

    “嘟嘟嘟——”水果手机固有的铃声打破了沉默,拉回了某人的思绪。

    言小轻的手机响了,他一看,言靳打来的。

    “深时,帮我按一下免提。”

    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胆敢指挥主人了。

    晋深时望着他,没有动,眼神幽深,看不出喜怒。

    “我手上有油,一会儿滴到地上了。”言小轻嚷嚷。

    晋深时伸出手,按下免提。

    言小轻心里喜滋滋,觉得自己又赢了。

    言靳:“言小轻,你在哪里?”

    言小轻:“我在家里。”

    晋深时坐到他对面,眼皮抬了一下,喝了一口鸡汤。

    言靳:“我也在家,怎么没看到你?小姨说你出去了。”

    言小轻一愣,显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也是,穿过来就住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豪车随便使用,厨师随时待命,水产家禽还可以点杀,这是比家还好的天堂啊。

    言小轻轻咳一声,含糊地说道,“我在朋友家里。有什么事?”

    言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话问你。”

    言小轻:“我不回。有什么电话里说。”

    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坨混着蒜蓉的生蚝肉,一脸大满足。

    晋深时嘴角微勾,把装生蚝的盘子推到言小轻的面前。

    言小轻嘴里包着菜,对着他点头微笑,含糊着说了声谢谢。

    言靳:“我听说……你被晋深时包养了?”

    言小轻嘴里嚼着东西,不以为意,“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包养是不纯洁的金钱与肉.体的关系,他和晋深时之间是纯洁的爱宠与主人的关系,怎么能算作包养。

    言靳锲而不舍,继续发出灵魂拷问,“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晋深时家里?”

    言小轻:“嗯。你究竟想问什么?”

    吃饭被打扰,语气不耐烦。

    言靳:“那你和晋深时究竟什么关系?”

    又是晋深时的脑残粉。

    言靳他.妈,也就是言小轻的大舅妈,今天才给他介绍了爸,被他怼得发病。

    他还以为言靳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是想男人了。

    言小轻放下生蚝壳,喝了口鸡汤,语气轻佻,“我住在他家,你说什么关系?”

    言靳语调上扬,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言小轻,你说清楚……”

    “吃饭不准说话。”晋深时站起,俯身过来,按下红色拒绝键,“小心被呛。”

    “规矩真多。”言小轻小声嘟囔,专心吃东西。

    主动把头伸过去,让晋深时帮他擦嘴巴。

    晋深时抿着嘴,面无表情。

    言小轻以为他嫌弃,吃得更欢,闹着擦了好几次嘴。

    电话的那头传来盲音,言靳怅然若失。

    今天回家就听到母亲哭诉,她被言小轻骂了,气得不轻。

    上次见到言小轻就觉得奇怪,原本温吞懦弱的人,现在还会骂人了,据说挺厉害,母亲吃了好几颗速效救心丸才缓过来。

    刚刚电话传来的声音是晋深时的,两人又在一起吃饭,还住在一起了。

    听那宠溺的口气,言小轻真的傍上晋深时了?

    那林别又是怎么回事?

    言小轻喜欢林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言靳偷看过他的日记本,全是写的林别的事。

    言靳摸出电话,给林别打了过去。

    林别效率很高,投标书已经做好,招标保证金80万也准备好。

    中标几率偏大,但是十来个亿的工程,林别一人吃不下,六千多万的履约担保也拿不出来。

    为了分担风险,实现利益最大化,他找了一个有钱的合伙人陈灼。

    陈灼是开地下酒吧起家的,根本不懂建筑,只知道现在最赚钱的行业建筑排前三。

    林别这段时间天天去陈灼的酒吧报道,每天白的红的啤的混着喝,和陈灼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喝酒是小事,林别两斤的酒量,轻易喝不醉,恐怖的是陈灼好像看上了他。

    陈灼四十多岁,长了一张端方的国字脸,看起来慈眉善目。

    开黑酒吧起家,手段心眼眼界一样不差,比旁人更多的是心狠手辣。

    陈灼有个固定的小男友,身体不好,经常住院。林别刚开始为了讨好陈灼,三不五时去医院探望。

    小男友很单纯,瘦瘦弱弱很文静,话不多,不爱笑。每次林别过去,陈灼的手下都守在旁边。

    一开始还以为陈灼对小男友体贴,直到他有次不小心看到小男友的病历———直肠严重反复撕裂、直肠异物……

    再联想到小男友身上的青紫,不经意看到小男友手腕间的伤痕……

    隐约发现——陈灼有严重的抖.S倾向,随身携带大型道具。

    他曾经向林别炫耀过高尔夫球杆、珍藏的红酒、造型独特的啤酒瓶……

    林别想离开,但是晚了。

    陈灼心性阴狠狡诈、心眼小,不是林别可以轻易脱身的。

    林别为了自保,再加上好不容易谈成的合作,他把言小轻的照片发给了陈灼。

    陈灼一看照片,果然很喜欢。

    言小轻躲林别躲的厉害,正愁怎么把他叫出来,就接到言靳的电话。

    ………………

    二十来只生蚝,被言小轻吃得干干净净,吃完生蚝,他把一次性手套取了。

    “小轻,你眼睛生病了?”晋深时将纸巾盒推过去,示意他自己擦嘴巴。

    言小轻胃口好,吃得香,让旁人看得食指大动,晋深时不知不觉多吃了两筷子。

    “啊,没有啊。”言小轻拿纸抹嘴,顺带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

    “大晚上戴墨镜?”晋深时勾唇一笑,“做了亏心事,心虚?”

    晚上八点,屋外阴了下来,有点暗。

    确实不宜戴墨镜。

    言小轻心里咯噔一声,他就知道,昨晚的事没完。

    这是先把他喂饱了再宰?

    “我装酷。”言小轻嘴巴痞痞向上一扬,觉得自己酷毙了。“不心虚,我为什么心虚,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直男无所畏惧。”

    “既然这样,把墨镜取了。”晋深时不等言小轻反应过来,抬手取走墨镜,无名指腹略过光滑的脸颊,指甲有点发烫。

    阴影消失,眼前亮堂起来。

    老子行得正坐得端,虚毛线。

    心中的胜负欲忽然上脑,言小轻直勾勾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这是言小轻第一次近距离端详晋深时,眼黑眉浓,俊朗不凡。

    眼神清澈明亮,眼中好似有一汪幽潭,要将他拖拽进去。

    言小轻败下阵来,率先挪开眼。

    “不心虚……”晋深时手指放到桌上,轻轻敲击,“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啊?哈哈,我不敢看你,真好笑,哈哈哈。”言小轻歪着头,斜斜地看了回去,故作轻松地对着晋深时眨了下左眼,扬了下眉。

    他嘴唇上还有未擦尽的油,红得像四月的蔷薇,长长的睫毛一开一合,掀起一阵风浪,秋波流转,媚态横生。

    晋深时呼吸一窒,垂下眼睑,视线转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哈哈,又赢了。

    哼,晋老狗,哥哥不是被吓大的。

    没有城墙厚的脸皮,还是不要轻易挑战你言哥哥。

    言小轻尾巴翘起,摇了摇。

    “小轻,你这样我真的很困惑。”晋深时手指摸.搓着酒杯,神情有点异样。

    “我又咋啦?”言小轻愕然。

    “直男抛媚眼?”晋深时放下酒杯,挑眉。

    “那是挑衅!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眼神battle!”言小轻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晋深时,你说你一个堂堂商业成功人士,怎么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小轻。”晋深时坐正,手握成拳敲击桌面,忽然认真,“没人的时候,该喊我什么?”

    言小轻两只眼睛轱辘一转,每次占领道德的高地之后就容易飘,这个毛病得改。

    歪头回忆,没人的时候,应该喊“深时”、“爸爸”或者“主人”。

    “爸爸”是忽悠晋深时的绝招,不能轻易喊,言小轻斟酌片刻,喊道:

    “……深时。”

    晋深时满意地点头,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昨天摸我的事,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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