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昏倒就昏倒

    第十章说昏倒就昏倒

    这里六月的天气便怪的很,除了早上稍稍凉爽,一旦太阳出来,就飞快的进入炙热模式,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

    宋栀当然不喜欢干活,尤其是在这么热的时候,什么都不干都要黏了一层湿汗,麦芒刺拉拉的透着夏天的薄裤子扎着宋栀的大|腿,宋栀的皮子嫩,现在更是浑身都痒痒。

    她不是干活的料。

    宋栀的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眼睛微红,看人的时候却带了些说不清的娇憨之气。她笑的微弯了眉眼,脸皮嫩的清透,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她的鼻尖上便出了一层小小的汗珠,汗珠也圆润可爱。

    抓着他胳膊的手又嫩又白,不知是不是身上那件嫩红的衣服的原因,她的手在强光下白的近似透明,像是马上就要在阳光下蒸发消失。

    谁家擅长农活的闺女是她这样的?

    上爻村的姑娘绝大多数都得下地,地里有草的时候,就得在地里呆上一天,就算是捂的严严实实,大体上也会因为风吹日晒的糙了皮肤,没有一个像是宋栀这样白的。

    “不用,不用你做,你去那边树荫下,那儿凉快。”齐明安看了宋栀一眼,摇了摇头,话是一如既往的少。因着宋栀拉住了他的胳膊,所以他停了动作。

    嫁过来的几个月,原身是没下过地的,即便今天宋栀跟着过来,齐明安也只不过以为是像她所说的,是送送饭。

    原身的记忆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原生家庭那些破事,满脑子都是空空荡荡的,至于农活,她从小就知道该怎么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

    小时候就撺弄小男孩给自己割猪草,长大了就撺弄小伙子偷钱给自己花,弄得满村的妇女宁可儿子打光棍都不愿意娶她。

    宋栀更不用说了,生活在21世纪的死肥宅,小时候是满地疯玩,长大之后更是跟这个无缘,做过的最接近农活的就是自己的小镇农场游戏,可那是一键收割,可现在的这个,是一点点的割下来。

    伤到自己实在是一个很容易就做到的事情了。

    树荫下是姥姥姥爷,姥姥坐着喝水,姥爷蹲在地头跟前面地里的人聊起了天,他们并不担心进度,因为齐明安实在是一个好手。

    往年的时间大概都是这样过来的,两个老人清闲惯了,看上去倒是比同龄人年轻的多。

    别人羡慕起他们家实在是有两个好女儿。

    姥姥抱怨起了最近大女儿好几个月都不来一趟,又抱怨起了二女儿以前住在他们家吃喝花用几何,最后满口称赞起自己的儿子会赚钱本事大,孙子孙女以后都是状元。

    她只管说,别人也都是带着笑应的。

    实际上在庄子就这么大,谁家家里放个屁,全村人就都能闻到香臭。

    自己什么德行,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村子里但凡稍微淳朴一点的都对魏家人十分不屑,但是谁让他们家还算是稍微有权有势的呢,大部分的人总是十分看重面子上的好看的。

    ***

    即便是刚刚被如此冷漠的对待,他的情绪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是毫不在意,也似乎是和了别人话中的样子,憨厚老实好欺负,又或者说,是傻。

    上爻村的人都说他们家是一家的傻子。

    他傻吗?

    若是换任何一个看过那本书的人来回答这个问题,都得嗤之以鼻然后笑掉大牙,谁不知道书中男主在有金手指和各种女人的帮助下还被反派压的翻不了身。

    到了最后才凭借着肮脏的手段除掉了反派,由此他的心性和智慧可见一斑。

    谁敢说他傻。

    眼下只不过是被些许东西绊住了脚,潜龙于渊,可那龙就是龙,总不能一辈子在那山沟子里待着,他也一样。

    现在他还是水里的泥虫,可泥人也有三分的土性,哼哼,等到齐明安以后发达了,这些人一个好果子吃的都没有。

    齐家的极品亲戚,还是滚的远一点吧,宋栀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思及此,宋栀的心,反而稍稍有了定数,只是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的慌乱,乱的她的脸颊都微微的泛红。只能继续拉着齐明安的胳膊,手心都微微的出了些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了,她摇了摇面前男人坚实的臂膀。

    “我不想去,我想跟你一起,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好好教我。”宋栀鼻尖带汗,唇瓣微红。

    他们两个都蹲在这,长的高高的麦穗很好的掩盖了他们的痕迹,热风拂过麦浪,绵延数里,却半点不见痕迹。

    齐明安的腿脚并不能支持他久蹲,他稍微直了直身子,活动了下腿,宋栀一直不松手,被拉的稍微起来了一点。

    她昂着头,没什么笑不露齿的习惯,一口干干净净的小白牙,眯着眼睛看他。

    “好不好嘛,我陪你。”

    她漂亮极了。

    齐明安看着他们两个身体相触的痕迹,许是不经常开口的原因,他的声音总是低低的,带着一点点痒人心的微哑,恰好是宋栀最喜欢的那种:“那你小心一点,不要伤到了自己。”

    “好”她小声的应了一句,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多少想要给齐家好好干活的打算,甚至,她开始想着早上没来的及炖的鱼汤。

    想早点回去,可是还有一场好戏没演。

    她笑的很好看,然后松了齐明安的胳膊,抓的久了,他穿的外衫都起了一团的褶皱。

    ****

    “小点力气,你少抓一点。”齐明安真的一点点的教起了她。

    “好。”宋栀鼻尖的汗倒是越冒越多了。

    “那我这样做对吗?”她逐渐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不会用筷子的幼童时期,一点点的学习着技能。

    新手无非是个控制力度不好的关系,有齐明安在旁边把关,宋栀的学习能力也很强,很快就上了手。

    都说一句话,是熟能生巧,但是宋栀偏偏要和齐明安在姿势上下功夫。

    “你松点手,力气太大了,这样会伤着你。”她穿的裤子实在是有些短了,站着的时候都稍稍的露着一些嫩|白的脚腕,一顿下来,裤子就高高的卷上去,嫩生生的腿露在外面。

    坚硬的麦茬子长出地面十几厘米高,一个个坚硬的很,皮子薄一点都能被轻而易举的刮伤。

    麦秆粗糙,麦芒扎人,她做的实在是缓慢了些,几乎就是一根一根的割下来,明显就是在拖进度,齐明安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反倒由着她,连带着齐明安,也几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太阳越来越大了,姥姥姥爷还没有歇够,跟他们聊天的已经走了,也不是人人都有这几个好女儿的,大多数的老人并没有这样的所谓的福气。

    聊天的人没了,姥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一烟斗的烟抽完,他磕了磕烟斗,没有继续续上烟丝。

    “干活去吧,啥时候能干完哦。”

    在今天之前,齐明安干活反倒比腿脚利索的人还要快,他们本以为这么一会的功夫,他们两个年轻人,总该做的比老婆子老头子快吧。

    但老长时间过去,他们的身边终于堆了一小堆,还都是齐明安之前割的,两个人还在地头转悠,做的程度似乎和魏老婆子之前做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合着这么半天,这两人是一点活都没干。

    姥姥本就是个暴脾气,这下子她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她惯会泼妇骂街,对他们虽然还没到那个层次,但是话里话外说起来仍旧十分难听。

    “让你们到这里来是来享福来了今天割不完南湖的地,不许吃饭,真是养了两个废物,什么样的家是养什么样的货……”

    “我倒是要问问二妮,还能管好自己的儿子不?”

    “丢人玩意。”

    齐明安似是听惯了,他看了她一眼,半垂下眼睛,又慢悠悠的转过去了视线,眼中的情绪辨识不明。

    这些话不光是姥姥常说,有时候齐母在姥姥这里受完了气之后,也常常这么说,他听的司空见惯,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只有宋栀笑眯眯的脸上立刻挂上了受伤的样子,她早上本就哭过了,到了现在鼻子仍旧又有一些微红的痕迹,眼周也红润润的,眼睛里立刻冒出些水花来,她微微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将哭未哭的样子。

    “姥姥,您还给过我们饭吃啊?给您干活多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宋栀咂咂嘴,一副感动至深快要哭了的样子。

    只是别说是饭,一口水他们也不曾招待,就不说是长工了,长工起码也得给人工资管人水饱,魏家人这里可从来没有这一说。

    姥姥听的懂讽刺,她的脸顿时就青了一分,指着宋栀的鼻子就开始骂:“你个小浪蹄子反了天了……干多长时间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他这样,就是你怂恿的。一点活都不给我们干啊,你是想累死我们老两口啊。”

    “舅妈跟我们说了,让我们送饭就行,我们也是想着您们二老不大容易,帮你们干干活。真没想到,这一干活还干出错来了,明安的腿不好,我又体弱多病,累的都要昏倒了还要给二老干活,不求什么好名声,只求姥姥姥爷开心就行,您还……”

    宋栀不会吵架,可是会演戏,两个眼圈登的就是一红,豆大的泪珠扑梭梭的往下掉。

    姥姥的嗓门多大啊,刚开始嚷嚷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了,都支棱着耳朵看着,平素地广人稀,就算他们在这里发大炮都没人听的见,只是现在是农忙,他们家的地离打谷场近,打谷场上有一堆的婆子。

    魏家的热闹一向是有很多人看的,看见老婆子发飙,不少人都默默的围了上去。

    不少人是从未见过宋栀的,一看她哭的那样,心里的秤都斜了,都为她可怜的慌。

    人家姑娘长得瘦瘦弱弱的,哭的是梨花带雨受尽委屈,大家一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一看。

    摊上这么一个亲戚,从各种方面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姥姥一见来人,嘴上更是没有把门的了,难听的话是一串一串的说。

    宋栀给齐明安递了个眼色,然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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