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听到这个声音也僵在原地,或许是女人天生的敏锐,她并没有和严公子一样去看那个陌生的男人。
内心仿佛填入了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前所未有的惊恐转为目前最真实的感受。
柳小姐大脑一片轰鸣,瑟瑟发抖地不顾一切来到严公子旁边,抓住严公子的手,背对着这个气势磅礴的人。
严公子此刻汗如雨下,心爱的人在旁边,他定不能此刻倒下。但他的目光却避开男子,转向另一侧。
这人是谁?
为什么这人要和安姑娘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莫非他们认识?
不,不可能!严公子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齐修皇朝他知道,不过与他宗门一样,都是一个下等修真门派。
而作为公主的安姑娘,这么小的年纪理应没出过几次宫门,又怎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严公子一时弄不明白二人的关系,也不敢多加揣测。
他牵着柳小姐的手,想要安抚她,却发现自己张张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冷汗从严公子额间划过,在男子的眼皮下严公子不敢有任何动作。
但柳小姐的颤抖让严公子感到心疼不已。他收紧了攥住柳小姐的手,想要带给柳小姐心安。
但同时,随着他的动作,严公子明显感觉到陌生男子的目光凝聚到了他的手上。
但作为一个男人,他有必要保护自己的女人。盯着男子如针的目光,严公子又攥紧了握住柳小姐的手。
就在这时,严公子的大脑再次绷紧,因为藏青衣男子又说话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凌利中带有疑惑,不自觉地想让人臣服。
严公子吞了口水:“夫……夫妻关系。”
清明眼睛微眯,内心又有些烦躁,却说不上是哪里。
突然,他似是想到什么,悄悄地攥住手……
“我去,你他么想捏死我呀!”下方传来小丫头的痛嚎声。
清明嘴角弯起,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傅灼安想要抽出手,奈何这厮攥得太紧,她这点儿力气根本就不够看呀!
这家伙又犯什么神经?
“你们中有一个人得死,选一个吧!”清·老不死·明又开始发疯。
严公子一听,脑袋一懵。
这时柳小姐反应比他快,急忙地说:“我死。”
清明抿嘴,眼睛锐利。
严公子也反应过来了,抢话道:“我去死!”
清明更加不悦,他看了看继续踢石子的小东西,小东西似乎对外界从不关心……
耳边继续传来二人的争吵声。往日再一起甜如蜜,到如今差点儿大打出手……却更加让人羡慕。
“泽哥,你是少主,你身上背负着整个门派的希望……所以让我去吧!”
“煊妹,我不是说过吗?如果没了你,这少主不当也罢!”
“泽哥,还是让我……”
“煊妹,我……”
清明在一侧越听越烦躁,这明显不是他想听到的内容。
突然间,眼前又浮现了占据他过去几乎所有的记忆……
世间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亲人,他们悲欢离合身边都有亲近的人陪伴,无论是父母孩子,还是夫妻挚友……只有他,人生唯有那昙花一现,便又跌进这不见底的深渊。
所有喜怒哀乐与他分隔两地,是他再也望而不及的幻想……
灰茫茫的世界再也没有一丝的光,这种一无所有的世界成了他生活的地方。
如今明明烈日炎炎,而他却感觉又回到了北极天,漫天冰雪,常年不化……可悲又可怜的他一无所有,只能守着那回不去的回忆,孤独又迷惘。
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向左侧……
眼睛血红一片看着傅灼安。
“大哥,你怎么了?”求生欲极强的傅灼安语气自动怂了一级。
清明俯视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小东西:“你会为了我死吗?”
傅灼安:“……”
“说呀!”清明居高临下,面露嘲讽。
傅灼安眨眨眼:“你忘了我以前怎么死的了?”
清明:“……”
他忘记这茬了。
不对,感觉不对……他似乎少了什么!
看着两人大打出手的样子,清明暗眸闪了一下:“够了!”
两人听到清明的话瞬间停下,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是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座不会杀了你们任何一人,刚才只是为了考验你们……”
严公子与柳小姐听到后一下子放松下来。
唯有傅灼安:呵呵!
清明似的眸光越发地亮:“你们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们和她认识。”
严公子沉默,感觉自己此刻傻极了。
男子又道:“你们刚才应该在猜我们之间的关系……”
严公子与柳小姐竖起耳朵。
男子突然笑了,声音意外有些爽朗:“我和她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亲过父母兄弟……”
严公子与柳小姐双目睁大,有些吃惊。
清明牵着懵逼的傅灼安缓缓走过僵住的二人,眯着眼声音有些得意:“比你们的关系要好百倍……”
傅灼安:放开我,我不认识这个神经病!
等到清明带着乱摇的傅小崽儿走向茅草屋里,两人才回过神。
柳小姐磕磕绊绊地说:“他……他们……是……”
严公子同样吃惊地点点头:“应该也是夫妻。”
“那他们……”
“按那男人的说法,应该是成过亲了。”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无奈地叹口气。
安姑娘越来越不好惹了。
清明跟着傅灼安走进茅草屋内,眉头轻皱。
里面弥漫着淡淡的稻草味,屋檐极低,每进一个门都需要清明弯腰。
简陋的摆设与华丽男子的打扮格格不入。
“你就住这儿?”清明不悦。
傅灼安吧嗒吧嗒嘴,这意思是舍不得了?
傅灼安心里一暖,同时脑海中浮现出各种霸道总裁的语录。
“没有,只不过是暂时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罢了。”傅灼安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让男子难受。
但脑海里已经有了另一个画面。
穷·霸总·奇:我的心魔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白·灼安·莲花:没关系,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穷·霸总·奇:怎么可以,我不允许我的心魔受这点儿委屈!给,这空间戒指里面有五百万极品灵石,随便花!
白·灼安·莲花:呜呜……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穷·霸总·奇:我给你你就拿着!
白·灼安·莲花: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然而现实生活却恶狠狠地打了傅灼安一巴掌。
清明看了一眼简陋的茅草屋,有些不快:“没想到你连区区落脚的地方都住得这么好……”
傅灼安:???
这台词不对呀!
“我一个人风餐露宿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的日子却过得这么享受……”
傅灼安:“……”真瞎了我的眼!
清明低头拽住傅灼安的手,走进小屋里。想起刚才对那两人的炫耀,清明感到内心无比的充实。
原来炫耀的感觉这么好?
半天傅灼安听不到清明讲话,有些好奇。
结果一抬头,被这厮狰狞的笑容给吓傻了。
这厮不会又受什么刺激了吧?
傅灼安稳定心神,拽住清明的胳膊摇摇:“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清明的意识逐渐回笼,有些回味刚才的感觉。
要不再跟他们炫耀炫耀?有了这个念头后,清明的思维一发不可收拾……
不对,不能只跟他们两个炫耀,得多换几个人……
最好跟全天下人都炫耀一遍……
清明越想越兴奋,仿佛突然有了目标。
清明激动地抓住傅小崽儿的手,笑得越来越狰狞。
傅灼安:越来越瘆得慌!
沙哑带着丝丝喜悦的声音响起:“浊暗……”
“嗯?”
“你不是要去天梯吗?”
“对……对呀……”
“那我们怎么去?”
“您……您说……”
“我们和他们一起慢慢去怎么样?”这样走得慢,还一路有人可以用来炫耀。
“啊?好……好……”这哥们不是一直想越快越好吗?怎么突然改了性子?
傅灼安感觉发间穿过丝丝的凉意。
“你不是游历整个世间吗?”
“对……呀……”
“那我们一起走吧!”
傅灼安:“好……?!!”
这家伙不会换人了吧?!!
严公子与柳小姐:这天明明不冷呀!怎么突然就瘆得慌?
……
葬仙谷底,刚经历过一场劫难的洗涤。积压许久的枯叶散乱地被拨作一团。
地上一片落花,经历过一些时间有些发黄。
此刻,葬仙谷虽然已经了无人烟,但此刻的气势却不同以往。
空气里似乎一直回响着几句话。
“天梯已现……”
“用来登天……”
一股不甘的怨气与执念弥漫在葬仙谷底,似是缕缕魂魄在不停地挣扎。
“我想见他……”
但任这股执念再强,依旧只能不停地盘旋,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狂风大震,仿佛有什么人要来。
这股执念有一瞬间的停顿,又继续盘旋。
狂风中黑衣吹起,白发男子迎风踏着虚空一步步走向谷底。
看着这股执念在不停地呼号,男子怔住,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席地而坐。
黑袖一挥,蕴含着天地奥秘的古朴棋盘顿时安稳地落到地上。
白发被风吹起,男子面色不改。
修长的手指黏住一颗白子落到棋盘上……
突然,空中的魂魄一滞,怨气还在,却停止了盘旋。
男子似是早已料到这种情况,又伸手执一白子落于棋盘。
狂风越发猛烈,而空中的灵魂突然钻入地底,大地开始晃动。
男子又执一白子……落下!
瞬间天上雷霆作现,隐约间有人在窥探。
男子一顿,黑袖猛然往天上一挥……整个天空似是被一道屏障隔绝。
与此同时,地底突然出现拨动的声音……
男子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土壤被一双骨手挖开,一个半骷髅,半腐肉的人从地底一点一点地爬出来。
白骨抓在枯叶上,艰难地向土地外面挣脱。
男子眼神复杂,又是一声哀叹。
等到这架身体彻底爬出地底,男子从虚无中抓出一件黑袍。
赵无哀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被天雷一点点劈得神形俱灭,可现在突然有了知觉?
似乎过去了很多年……他似乎在地底埋了很多年……
“穿上――”正当赵无哀思考的时候,突然一件黑袍寄到他旁边。
赵无哀警惕地抬起头,奈何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从未听过,但莫名感到熟悉。
“你是谁?”赵无哀问道。
“你以后会知道。”
赵无哀此刻脑子一片乱麻,无数的事物需要他回忆。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与那些人一样,想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你会害我吗?”赵无哀不知为何突然想问这句话。
男子听言停留半刻,伸手摸了摸赵无哀的头,并亲自将黑袍披在他身上。
白发男子一脸郑重看着赵无哀,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是这世间最不可能害你的人!”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