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傅衍说完闭紧嘴,咬紧牙。
“我听到了啊。”江星怀又凑近了些, “你是有蛀牙吗”
“没有。”傅衍说。
“那你怎么磨牙”江星怀想了想, 探过手, 贴上他额头,“还是你不舒服啊”
傅衍叹了口气, 转身,抬起胳膊, 搂住人圈好“睡觉。”
江星怀呆住不敢动, 不敢过多感受耳边刮过温热呼吸。
之前浑身发麻的感受又涌了上来。
“晚安。”傅衍又说。
“嗯。”江星怀睡的笔直。
傅衍因为是吃了药的缘故,呼吸声很快平缓下来。
江星怀在黑暗中眨眨眼睛, 悄悄翻了个身, 头埋进傅衍胸口。
第二天一早。
傅衍是被勒醒的, 他两个胳膊一条都不能动弹。
傅衍狠狠拧着眉,微微仰头,看清楚了情况。
江星怀像个章鱼一样,头紧贴在他胸口, 两只手,两条腿全缠在他身上, 抱的死紧。
抱在脖子上那只手察觉到他在动,竟然开始缓缓越来越紧。
傅衍几乎被江星怀勒的喘不过气,伸手挣扎了一下神奇的没挣开。
江星怀瘦, 傅衍真没料到江星怀力气有这么大。
傅衍开始翻着白眼, 忍无可忍“江星怀”
“嗯”江星怀迷糊应了一声。
“撒手”傅衍怒吼。
江星怀“”
洗漱完吃了早餐, 江星怀坐在副驾驶依旧不敢直视傅衍的眼睛。
生气的傅衍不能太吓人, 傅衍不打人也不骂人,就冷着不说话,也不理他。
江星怀其实很怕傅衍沉下脸,他不是怕傅衍不理他,他只是害怕这种沉默的的情绪。
江星怀咬着吸管,一点点的吸着果汁,看着车窗外。
今天天色发暗,下着小雨。乌压压的天空笼罩着这块曾经繁荣昌盛的城市。
江星怀看着这种景象,心里忽然不舒服,他转了过来,脸上挂起笑,找着话题“我就知道今天会下雨,因为昨天晚上天上没星星。”
傅衍开着车没说话。
江星怀想了想,举起手中的饮料“这橙汁还挺好喝,你要喝一口吗”
傅衍目视前方。
江星怀扯过自己的背包去给他翻饮料,翻着翻着停下了。
抱着书包没动了,
傅衍偏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问“怎么了”
“这是最后一瓶。”江星怀抬起头,情绪低落。
“我不喝。”傅衍说完想了想,“你如果是想道歉,可以直接说。”
江星怀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先道歉“叔叔我错了,我不该勒你脖子。”
“嗯,没关系。”傅衍点头,“拉好你书包的拉链,我们要进城了。”
“嗯这么快”江星怀闻言抬起头,看出车窗。
平时干净整洁的宽大公路几乎是随处可见的滩滩鲜血和倒地不起的人。
黑烟滚滚撞在一起的小轿车,燃着火焰的油桶,茫然停在街边楼下蹒跚的感染者。
“怎么这样了”江星怀愣了。
他们这一路上走的是沿着小镇的公路,偶尔能碰上游荡的感染者,但景况远远没这么惨烈。
“人口密集将城市变成了地狱。”傅衍蹙眉,踩下油门,加快速度。
“你那个朋友”江星怀转过了头,看他,“在哪儿”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在研究所,说回家收拾点东西就开车过来和我见面。”傅衍紧皱眉,“如果没出意外,他应该在家里。”
“他家没在市区吧”江星怀紧紧皱着眉,“上二环的路估计全堵上了。”
“没有。”傅衍转着方向盘右转,“在近郊区,在市区我不会带你来的。”
“你这话我不爱听。”江星怀哼了一声。
“害怕吗”傅衍问。
“怕什么”江星怀挑眉。
傅衍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
“没什么好怕的。”江星怀也笑。
“果汁赶紧喝完,要到了。”傅衍叮嘱完他,透过后视镜看着跟着跑过来的几十个感染者,脸色渐渐紧绷了下来。
“后来的得先解决吧”江星怀说着拿出枪,打下窗。
呯呼呯几枪
从公路边追过来的感染者依旧欢乐的蹦哒着。
“打偏了,又打偏了”江星怀皱着眉,他本来就没怎么系统的学过射击,更何况是移动中的物体。
“扶着方向盘。”傅衍忽然转身探出窗外。
江星怀连忙去抓方向盘。
呯呯呯
枪声响起到枪声结束。
傅衍很快又转回来,拿住了方向盘。
江星怀朝后看去,追着车的感染者已经全部消失。
江星怀震惊了,傅衍会开枪的程度他一直以为跟自己是差不多的。玩过但不太熟练,之前在仓库那边大家一起打枪看不出水平。
这会儿坐在车上瞄头还几乎百分百
“你一个开医药公司的为什么打枪这么厉害”江星怀惊讶,“你开的公司不犯法吧”
“别瞎想。”傅衍慢慢踩下刹车,停在绿化带旁边。“因为兴趣在国外的时候接触过一段时间。”
“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江星怀崇拜的看着他。
傅衍显然也很受用,脸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江星怀一拍巴掌,“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傅衍笑容缓缓僵住。
雨滴越下越大,车窗上砸的叮咚响。
江星怀以后之后觉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挽救“我不是说你老,我的意思是说说你是个宝。”
并不是很开心的傅衍“下车吧。”
“下大雨了。”江星怀转身担心看车窗外,推门准备下车 “等会儿会不会打雷。”
“别动。”傅衍忽然喊。
“嗯”江星怀愣了一下,但很听话的停住没动。
江星怀穿了件帽衫,帽子卷了一半在脖子里。
傅衍叹了口气,伸手去给他扯帽子。却晃眼见着他后颈处的停住没动了。
江星怀皮肤白,后颈上的皮肤就更白了,所以那个很小的凹进去的痕迹特别明显。
这是
傅衍的手温凉,按上来的时候江星怀没反应过来,瑟缩着脖子“怎么了”
“你脖子后面怎么有个牙印”傅衍蹙眉问。
“牙印”江星怀没在意,想了想,“可能是陈洲喝醉了咬的吧。”
“陈洲”傅衍眯起了眼。
“我哥们儿,特别好的那种。”江星怀说起这个就来劲了,“估计是喝醉了,瞎啃啃破的吧他喝醉了的动静就跟现在丧尸差不多,喜欢乱啃人,上次我耳朵皮都差点给他咬破了。”
傅衍神色不明,视线缓缓移到他耳廓边。
“我外号记得吧小飞侠,他给起的。”江星怀转过来,笑着回忆,“当时我刚开始接触跑酷,有个墙要翻,太高了,我一直跳不上去,手肘刮的全是淤青。他忽然就喊小飞侠冲啊,听起来有点傻,但是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就心里一激动,一下就给跳上去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江星怀脸上的笑容淡去,最终叹了口气,“他爸妈在北京这边工作,他家里就他一个人,我想他了,想听他再喊我小飞侠”
傅衍脸色渐渐黑了下去“下车。”
江星怀兜好帽子,背着自己的背包,跳下车,积水溅了他一裤腿。
“小心点。”傅衍走过来,替他擦了一把眼睛上的雨水,又拉了拉他的帽子 “进楼,你看前面,我看后面。”
江星怀点头,朝前面的小区迈出了第一步。
两人踩着雨水走了没一会儿,脸上却越看越疑惑惊讶。
这一片区域大多数是住宅,高楼矮楼密密麻麻。
除了随处倒着被啃烂的尸首预示着在这里发生过的灾难,明面上的大街竟然看不到一只活着的感染者。
傅衍也注意到这一不寻常的情况,面色开始紧绷。
“怎么没什么感染的怪物”江星怀紧张的抓着枪,脚下的步子迈得越来越慢。
这太奇怪了。
傅衍同样蹙眉打量的周围,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之前大路上跟着追过来的感染者在发现他们之前,好像都是站在楼檐下的。没有一个是站在大街上。
“因为下雨”傅衍忽然说。
“你是说他们去躲雨了”江星怀愣了,但很快意识到,“也就是说他们这会儿全躲在楼里面等着我们”
江星怀看着面前的楼房,打量了两眼,咽了咽口水“我们要不要确定你朋友在不在家里”
“怎么确定”傅衍问。
“他住几楼,我应该可以翻上去。”江星怀问。
“顶楼。”傅衍说。
“也就7楼我试试。”江星怀将枪插进了裤腰带。
“不是这栋楼。”傅衍指着旁边的一栋,“是这一栋。”
江星怀转眼看去,那是一栋标准的现代风公寓楼,一层又一层,最高的一层附近甚至飘着云朵。
“能试试吗”傅衍问。
江星怀“”
“小飞侠”傅衍又喊。
江星怀“”
“走吧。”傅衍牵着他的手,“进楼了。”
“这楼一共多少层”江星怀问。
“大概三十几层。”傅衍看着楼高判断。
“能坐电梯吗”江星怀哭丧着脸。
“你问问他”傅衍举起了。
“谁”江星怀愣了,看过去。
顶着保安帽的小区保安从保安亭那儿僵硬的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沾着血的保安棍。
“保安叔叔,电梯还能用吗”江星怀礼貌的问。
呯
枪声响起。
保安叔叔抽搐的倒在地上。
“他说不能。”傅衍重新牵好江星怀,“走吧。”
“我们再找个保安问问吧”江星怀还是想坐电梯。
“好。”傅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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