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粗略地搞定大体流程和教师需要的讲稿之后,咖啡杯已经基本见底,只在杯底留下一段浅浅的最后一层,桌上的时钟嘀嗒转,时间已经到深夜了。
被拉严实的窗帘罩得紧紧的,整个书房里台灯好像南极天空上的启明星一样璀璨的耀眼。
库洛姆合上笔记本,把东西收拾好放进包里。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将工作时带的黑色眼罩换成更软的医用眼罩,把头发扎起来盘高。
兼职的工资不仅少还难拿……
真是要命。
在不久后遇到拿四份工资,看上去还游刃有余能天天开着轿车兜风的某人时,库洛姆不得不承认搞副业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看天赋的。
匆匆忙忙洗漱后,库洛姆拆下了一直绑头发的发绳,深紫色的披肩发因为近期没时间打理长长了不少,最末端的发梢已经搭到腰线附近了,右眼前特意留起来挡眼睛的刘海也变得厚实。
坐在床边的姑娘拿着剪刀对着镜子来回比划了一下,想起小春夸赞她长头□□亮的话,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把剪刀放起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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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拉开窗帘,玻璃窗上一片细密的水雾,看上去有点像小雨划着窗面,缓缓汇合凝结成一线后滑落。
大概是室外的温度变冷了和室内的温差大形成的结露现象,单看窗上,总有种已经下雨的错觉。
推开窗,微凉的秋风袭进屋子,吹跑了人存留了一点的瞌睡虫。天色看上去还好,太阳也慢悠悠慢悠悠地升起来,虽然没多少温度,却也看不太出要下雨的意思。
库洛姆掏出手机又看了看天气预报,并没有下雨的预告,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多拿了一把折叠伞塞包里。然后随意煎了个鸡蛋,在吐司里又加了几片火腿和生菜叶子做了三明治当早饭。
小学的上课时间比较晚,虽说不比主职的自由职业没事就能睡到自然醒,但也能拖拖拉拉到八点才从家出发。
“早上好,澄子。”
一拉开办公室门,就看到自己的配班满脸搭档严肃地坐在位置上,手上一叠备课稿,眼下的黑眼圈痕迹格外明显,搞得库洛姆有种自己接到临时召开开干部大会十万火急的错觉。
“啊,小凪,今天下午我们再商量一下家长会的事情吧。”
为着心上压着的阴影,小林澄子特意推掉了刚刚谈了不久的男朋友白鸟警官的约会,务必保证要正常完整顺利地把家长会结束掉。
其实,你真的不用那么紧张啊……
这真的真的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家长开放日活动。
“澄子,上次你不是已经被孩子们说服……没那么紧张了吗?”
秉持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库洛姆也的确在学校的事情上花了心思,但也真没有像小林澄子一样,一根弦绷紧着,本来已经在课上放开露笑脸温婉似水了现在又是满脸严肃。
“嗯,就是不自觉的……”小林不好意思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我知道了我会帮忙的,你先去班上点名吧,马上要打铃了。”
库洛姆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把手机界面伸到她面前。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今天还有一节音乐课要我上啊。”如梦初醒的澄子摸起桌上的点名册,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往外跑。
终于把还处在应激反应状态的同事劝去班级,坐在座位上的库洛姆状似无所事事地摆弄着耳垂新带上的四叶草耳钉,耳边是清晰的阿笠家日常。
信号良好,也没有被发现的样子,因为灰原哀已经上学了,屋子里只有阿笠博士一个人的脚步声,似乎偷偷摸摸地吃了点炸鸡,还特地让外卖员带走了带着炸鸡店logo的纸盒。
被限制了饮食偷吃还要销毁证据的大人。
真是可爱的小老头。
库洛姆顺手摸摸耳钉,关掉了实时监听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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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的时间过的很快,连工作也进展顺利,又演练了好几遍的小林澄子终于放过了自己,在八点多时一口气结束了。
“谢谢你小凪!”小林满脸红晕一把抱住小巧的库洛姆,“今天一起出去喝一杯吧。”
时隔两个星期的正常社畜入职活动终于又一次提上日程。前辈请新人喝酒或是搓一顿,既是联络感情,也有对后辈的期待(有好有坏)。
这次看来,这种具有仪式感的活动——虽迟但到。
“好。”
因为江户川柯南直接回了毛利家,少有地没有往外到处跑的意思,库洛姆也收拾着东西应下了邀约,打算享受一下来自前辈的关爱。
两人手挽着手走到校门口,白色的轿车等在门口。看到小林澄子走出门,车窗刚好摇下,穿着蓝色西装的白鸟任三郎从副驾驶上捧起一束花,从车窗递给澄子,目光深邃又温柔。
“澄子,我突然想起晚上还有事情,先走了。”
库洛姆淡定地停下脚步,趁着身边人还没反应过来,伸手轻轻把小林澄子往前推了推,拉紧了手上的背包袋子。
“诶!阿凪?!”小林澄子的脸霎时红了,看了看白鸟任三郎伸手接过花,“那你自己一个人,路上小心点。”
“没关系,米花这里的治安还不错。”
明明不是春天,她身边谈恋爱的人却是一个接一个,从没发现自己有红娘属性的库洛姆继续收紧自己的背包带子,有些黑线的同时,略悲剧的发现,只有自己默默散发单身狗的清新。
明明她的年纪在家里不算大,而且还有一堆万年单身贵族们做伴啊。
于是——因为特殊原因,今天六道凪的入职庆祝,又一次被延后了。
深秋的夜,气温骤降,路边霓虹灯敞亮,库洛姆一个人走在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却几乎每个都成双成对的。
一直晴好的天气也突然开始飘起细雨,倒是莫名的应和着心境。
虽然下的不大,但因为天气预报完全没有说,大多数人都顶着包跑的匆匆忙忙。几对看上去是中学生的校园情侣路过,男孩子有些兴奋地把制服外套脱下来把女朋友护在衣服下并肩跑远了,颇有几分浪漫的意味。
库洛姆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临时放进去的折叠伞,在一群疾跑的人堆里反而显得有点突兀。
“喵……”
细弱的声音从偏僻的巷角传来,库洛姆停下脚步,往巷子里看。
硬纸板的大纸箱,几块毛巾上窝着一只看上去最多出生两个多月的小猫。小家伙的眼睛费力地睁着,身上的毛倒是长得差不多了,但两只小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爪子扒拉着旧毛巾。
因为箱子刚好放在在屋檐下,平时还没事,偏偏雨天累积的水珠,一点点汇成细流刚好打在纸箱边缘,渐渐晕湿了纸板。
它还算聪明,尽力拉着干燥的毛巾,一边往往自己身上扯一边慢慢整个往晕湿那角的对角线挪。本来出生不久的小猫就和人类的小婴儿一样怕冷脆弱。要真的着凉,夭折率也很高。
库洛姆进一步上前,把伞伸到檐下挡住了水柱,身子凑近仔细观察着小家伙。
看不太出是什么品种,应该就是普通的田园猫,唯一算是特色的是背上橘色的古典纹,粗略打量一周,也没有特别的伤口或者先天的残疾。
只不过因为被人遗弃的原因,浑身上下不可避免带了点灰,雾蒙蒙的,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清亮的很。
单就眼睛颜色看,好像有一点点像……谁来着?
听到有人走进,小家伙警惕地抬头,因为本身虚弱,连喵喵叫的声音都细微不可闻。察觉来人没有恶意,又继续费力地扒拉仅剩无几的干燥毛巾,一会儿又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舔/爪子,看上去可怜的很。
现在这年头,还有人丢猫?
库洛姆皱了皱眉,帮忙把它周围还算干净的毛巾圈起来,又从包里拿出本来预备着天冷围的围巾松松地环在它周围。
“喵~”
小家伙感激地叫了一声,调子略拖,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散养了一只雾属性、一旦放风行踪就飘渺不定猫头鹰的姑娘瞬间被这只画风乖巧的小可爱萌到了,抬手试探性的摸了摸它的头。
“喵?”
没有排斥,小猫甚至小心翼翼地又叫了一声,摇头蹭了蹭库洛姆的手心,一边的爪子悄悄搭上库洛姆的手背。
可爱!
养了!
库洛姆把伞夹在脖颈,双手抱起纸箱,往小巷外走。因为小心护着边缘已经潮湿的箱子,或多或少有细微的雨丝飘到衣服上,库洛姆扒着长方体宽的两端,轻轻地尽量平稳地端平箱子,加快了步子。
巷口,一个带着熟悉礼帽、披着黑色长外套的身影从她眼前飘过——
“中也先生?”
啊,对了!
猫咪的眼睛颜色和中也先生很像。
如果把猫洗干净,身上的橘色再深一点就连配色也像了。
库洛姆低头又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小家伙,它歪歪脑袋,一双圆杏仁似的眼睛眨巴着,带出一条自带的长长眼线,好似晴空的蔚蓝色在巴掌大的脸上占了大半空间。
“要不就叫你chu ya好了。可以吗?chu—ya—”
素来不会起名字的库洛姆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比对着骸枭的名字给喵取名。
“喵?喵——”
小橘猫举起爪子,赞同地点了点脑袋,拉长了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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