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锁好房门之后,也不理会余一弦,而是直接站到桌面上,然后两手抬起,轻轻地敲击天花板。
余一弦顿时明白了,自己的房间天花板有问题……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忍不住问道:“天花板被人动过手脚?”
沈忱朝她“嘘”了一下,继续检查天花板。
片刻之后,沈忱从桌上跳下来,又开始检查壁纸。
余一弦见状也学着沈忱的样子敲击抚摸壁纸,忽然发现有两张壁纸贴得不严密,露出一道狭小的夹缝,她连忙喊来沈忱。
“沈忱,你看这里。”余一弦放低声音说道。
沈忱走了过来,眯眼往夹缝里看了一眼,就招呼余一弦一起搬衣柜。
两人抬起厚重的实木衣柜,竟都不觉得吃力。衣柜重新落地,堵住了那道缝隙。
“夹缝里面是什么?是隔壁房间吗?”余一弦拍拍胳膊,看向沈忱。
沈忱摇摇头,好几秒之后反问道:“知道女管家为什么让我们随便选择房间吗?”
“因为房间很多,装修风格各式各样,每个人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挑选。”余一弦猜测道。
“不是这样。”沈忱坐到了远离衣柜的椅子上,压低声音说道:“因为无论选择哪个房间,都处于被监视状态。”
余一弦面色有些僵硬,缓缓说道:“难道刚才在我的房间里,你看见有人在监视?”
沈忱点头,“我无意间看着你桌面的水杯,隐约发现有光影在晃动,水杯的上方就是天花板。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个人是男是女,甚至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先把你带出房间。”
余一弦了然,怪不得他回房以后也开始检查天花板。
“至于我房间墙壁的那道夹缝,后面一片漆黑,我敢肯定那不是隔壁房间。”沈忱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断:“城堡的每个房间都不倚靠在一起,因为城堡里有一个巨大的暗道网络。”
余一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无论在那个房间,都像是待宰的羔羊……如果监视者把迷药滴入杯中,或者向房内吹入迷烟……她不敢再细想。
“现在怎么办?”余一弦此时坐立难安,一想到这十多平方米的房间周围都是暗道,她就慌乱得不行。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早点休息。”沈忱从柜子里取出一卷毛毯,铺在地毯上,“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就好。”
余一弦有些感动,但还是爬上了床,她是万万不可能开口邀请沈忱一起睡的……
余一弦丢了一只枕头下去,见沈忱用毯子裹着自己,整个形状就像一只蚕宝宝,忍不住乐了。
“快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沈忱接过枕头说道。
“好的,晚安了,杰克。”
“……晚安,铁板鱿鱼。”
不知睡了多久,余一弦猛地睁开眼,她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静谧的黑夜中。
会不会是张心月她们三个出事了?
耳边一片寂静,仿佛那道惨叫只是她的幻觉,
她翻了个身,却毫无睡意,脑子里一片混乱。
自己和沈忱并没有告诉她们房间有问题,如果是因为这样,她们死于监视者手中……
余一弦坐起身,轻轻戳了戳沈忱身上的毛毯,“沈忱,沈忱。”
“别戳了,我醒着呢,怎么了?”沈忱的声音听上去很清醒。
“你听见了吗?”余一弦坐在床边,脚踩柔软的地毯。
“听见什么?”
“刚刚有一个女人在惨叫……”余一弦有些纳闷,难道自己幻听了?不可能啊,沈忱的听觉肯定不亚于自己,怎么会没听到。
“那个啊,听见了。”
“和我一起的那三名女生,会不会出事了?”余一弦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沈忱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一丝愧疚,也坐起身来,倚靠在床头柜上。
“小鱼,净化游戏里人人平等,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沈忱看着余一弦,说出心中所想,“如果都不能确保自己可以完成任务,就去管别人的事情,那真是主次不分。”
“是这样吗。”
“是。”
余一弦的愧疚已消失大半,她明白沈忱是在宽慰她。
“沈忱,我总觉得女伯爵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你吟游诗人的身份真的没问题吗?”余一弦想起女伯爵那双含情的眼眸,忍不住说道。
“呃……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沈忱斟酌着字词。
“你别告诉我你也喜欢她……”
“怎么可能。”沈忱立即否决,“我想告诉你的是,头套的作用只对玩家有效,对NPC无效。”
“什么?你的意思是……怪不得女伯爵爱慕的盯着你……”余一弦总算明白了,却也替沈忱捏把汗,“如此看来,你也不安全,女伯爵时时刻刻惦记着你。”
“是啊,或许她此时正在睡梦中念着我呢。”沈忱露出一个微笑,“杰克,我是肉丝。”
“……你好冷。”
再次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地毯上已没有沈忱的身影。
余一弦连忙走下床,打开房门,恰好看见沈忱从自己原本的房间走出。
沈忱见余一弦站在门口,露出一个微笑,“早。”
“早,你去我房间干什么?”说话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应付女管家,我告诉她,我和你交换了房间。”
沈忱真的很细心,余一弦朝他感激一笑,同时也为自己捏一把汗。如果管家知道两人昨天睡在同一个房间,以她对女伯爵的忠诚,一定会告诉女伯爵,而女伯爵对沈忱有好感,自己肯定今晚就变成洗澡水了……
当在餐桌上看见张心月、小薇和芙蓉时,余一弦难免松了一口气。她们三个人都还好好的,昨晚惨叫的应该是被囚禁的少女。既然被关押的少女都是NPC,余一弦就无法心生太多同情。
女伯爵和管家都不在这里,只有两名女仆招待几人用餐。
“还是咱们的豆浆油条好吃,面包和牛奶我一点都吃不惯。”张心月很嫌弃的咬了几口面包就丢进盘子里,“等我出了游戏,一定让我家阿姨多做点早餐,好好弥补这几天。”
小薇闻言,羡慕地说道:“心月,你家好有钱,居然还有保姆。”
张心月高傲一笑,“我家在X城,你有空可以过来找我玩。”
小薇更加激动了,连忙点头。
余一弦啃着面包,默默看了一出抱大腿的戏码之后,把视线转向默不作声的芙蓉。
芙蓉小心翼翼地捧着面包,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幸福感,她吃的很慢,似乎要将这份美味延时。
余一弦悄悄收回目光,心里有些了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炸鸡薯条,有的人由于种种原因,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出生的地方,更不用说这些西方传过来的食物。
不只是余一弦注意到了这一幕,沈忱也看在眼里,不过两人都默契地当做没看见。
张心月一扭头,也看见了芙蓉如尝珍馐的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芙蓉,你是没吃过面包还是怎么?瞧你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反正我也吃不进去,给你吧。”
张心月说完就把自己的盘子推到芙蓉面前。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到芙蓉身上。
芙蓉涨红了脸颊,握着面包的手不知所措,她看了一眼那几片面包,有些哽咽。
余一弦见她眼角都憋红了,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张心月的盘子里拿走一片面包,说道:“刚好我也没吃饱,给我一片吧。”
“我也是。”沈忱也拿走一片。
小薇眼珠转了几转,没有出声,安静地喝着牛奶。
余一弦真的对张心月这种人格外鄙视,家境优渥却高傲自大,永远站在高处俯视别人,情商更是低得可怕。
她并不仇富,如果一个人家世良好,并且三观正,她也会非常喜欢这个人。
众人各怀心思,反倒是始作俑者张心月依旧没心没肺地哼着小曲,喝着牛奶。
到最后,芙蓉依旧没有动过那个盘子。
用餐完毕,余一弦正要叫住沈忱商量接下来的事,女仆就来到几人面前,恭敬地行礼。
“尊贵的客人们,伯爵夫人有要事忙碌,所以不能亲自招待各位。伯爵夫人让我带大家去后院参观,请跟我来。”
“后院有什么?”张心月好奇地问道。
女仆并不理睬,只是安静地带路,这无疑惹恼了张心月。
“你是聋子吗?”张心月快步走到女仆身前,挡住了女仆的视线。
女仆就像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一样,完全无视她的怒气,绕过她继续向前走。
张心月没了面子,狠狠瞪了女仆几眼。
几人来到后院,目光立刻被一片巨大的农田吸引,农田边缘还有一座农舍,几位仆人正在劳作。
女仆带着众人继续向前,几道嘶鸣声越来越清晰。
众人来到了这座城堡的马厩,里面有十多匹马。其中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格外引人注目,漂亮的就像……白马王子所骑的那匹。
有一个人正在清理马厩,余一弦定睛一看,这不是老德吗,就是最开始把她们带进城堡的人。
女仆和老德简单交流了几句就离开了,老德朝众人走了过来,“客人们,欢迎参观伯爵夫人的马厩,马厩后面有一片空旷的草地,你们可以挑选喜欢的马匹骑行。”
骑马?余一弦从来没有骑过,并且在现实中从未见过真的马。她对骑马唯一的印象来自于电视剧,马儿发疯后把骑马人摔在地上……
“要试试吗?”沈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
余一弦果断摇头,反问道:“难道你要骑马?”
沈忱也轻轻摇头。
“好漂亮的白马。”张心月走到一匹白马面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它的鬃毛,忍不住夸赞。她转头对老德说道:“我要骑这匹马。”
老德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不可以吗?你不是说可以随便挑选?”张心月皱眉,语气也越发不耐烦。
“当然可以。”老德点头道:“还有人要挑选吗?”
小薇也走上前来,她指着另一匹白马说道:“我选这匹马。”
老德牵出这两匹白马,张心月和小薇有些兴奋,已经跃跃欲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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