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闻邢才刚起来，徐惠娟就已经推着车子去附近的中学门口卖煎饺了，他对此习以为常，就着昨天晚上的剩菜随便下了点面条吃，因为离上班的时间还早，所以闻邢不紧不慢，挺悠闲的。
吃过早饭，闻邢就骑着共享单车到了上班的地方。
他当年读高中是以游泳特长生的身份被招进去的，以前在省队里拿过不少奖项，其中也不乏全国性的比赛，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没能继续运动员的生涯，转而考了个救生员证，现在在一家游泳俱乐部当教练。
六月底已经步入夏季，游泳俱乐部生意火爆，不过大清早的还是没什么人会特意跑来游泳，况且今天又是工作日，所以上午闻邢到了那之后基本上就是坐着玩手机。
一直到了十点多钟，俱乐部才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学员。
闻邢做的是一对一的私教，每堂课明码标价，因为本身技术过硬，教学也很有一套方法，他的课一直都挺抢手，常常要提前一两天预约才能约到。
来上课的是个挺年轻的男孩子，看起来还在念书，穿衣打扮的风格很独特，用闻邢的话说就是有点娘，他老远看见闻邢就很亲切地叫：
“教练~”
这一声把闻邢的鸡皮疙瘩都要叫出来了。
许萌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上礼拜跟着朋友过来体验了一次，那次正好碰上闻邢在给别的学员示范动作，他看到之后当即办了一张VIP卡，买了十二节课，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来上课。
因为许萌说自己是零基础，又是才刚开始教，所以闻邢也没打算让他学什么高难度的动作，就只先叫他下到泳池里感受一下。
结果许萌一听见要下水就拼命地摇头：“哎呀教练，人家最怕水了，万一我在下面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哪！”
闻邢无语：“这是浅水区，水就到你腰那。”
但许萌始终还是不肯，扭捏了半天，他说：“好吧，那教练你过来指导我一下嘛。”
许萌这么一说，闻邢算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嗤了一声，挺好笑地道：“就下个水，还用指导？你上厕所怎么知道脱裤子呢？”
听见这话，许萌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但过了几秒钟，他又嗔道：“教练你怎么这个样子啊，人家很害怕的呀，你就扶我下去嘛。”
闻邢站在泳池边斜他一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要是害怕就别学了。”
其实他平时对待学员都挺有耐心的，遇到本身怕水的也都会循循善诱，帮助学员克服心理上的障碍，但这个许萌一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闻邢实在是懒得和这人扯皮，巴不得他赶紧退课。
见闻邢直白又干脆地拒绝了自己，许萌有点生气的样子，鼓着腮帮子吹气：“教练我是花了钱买课来学游泳的，你这样我还怎么学啊？”
这时候闻邢已经挺不耐烦的了，他看了许萌一眼，随手拿起水池旁边放着的一个黄色救生圈直接套到了对方的身上，还没等许萌反应过来，闻邢直接伸手用力把他拦腰抱起。
许萌被闻邢这突如其来举动吓了一跳，他面上顿时一热，有些娇羞地把头埋了下去，耳朵红的要滴血了一般，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叫还低点：“教练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闻邢随手一抛，毫不留情地把他直接扔进了泳池。
许萌：“……”
这回总算是清静了，闻邢满意了。他蹲下了身对着泳池里飘着的人道：“你先在里面扑腾两下，找找游泳的感觉。”
说完这话，闻邢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结果就看见不远处俱乐部的前台小姐正张大了嘴看着他，她的身旁还站了一个面无表情也正盯着他看的英俊男人。
是谌宴玧。
这回轮到闻邢沉默了。
没想到谌宴玧昨天说的今天来找自己竟然是到这来。
他知道要想查到一个人的详细资料，对于现在的谌宴玧来说的确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这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窥视了隐私的感觉还是让他挺不舒服的。
闻邢故意忽视了谌宴玧，冲着前台小姐笑道：“新会员啊？”
小姑娘微红着脸点头，道：“这位先生刚刚交了会费，说想请一个私教。”
“噢，那你给他找个合适的教练吧。”闻邢语气散漫，“我最近的课都排满了，没空。”
一旁的谌宴玧却开口了：“我只要你。”
他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只盯着闻邢脖子以上的部位看，就好像多看一眼其余裸露的部分就会控制不住什么似的。
闻邢倒也不怕他看，反正他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而且成天呆在俱乐部里，大家都互相看来看去，有什么好扭捏的。
他的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冲谌宴玧道：“可我就是没空啊，那你说怎么办呢？”
前台小姐翻了翻手里的预约表，对谌宴玧道：“闻教练这周的预约确实已经满了，先生您要不先选别的教练试试，等下周再……”
谌宴玧淡淡地说：“那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什么时候来。”
听到他这般固执，前台小姐顿时有些尴尬。
闻邢闷笑了一声，对前台说：“你先忙你的去吧，我和这位先生协商一下。”
等前台小姐走了，闻邢才又扫了谌宴玧一眼，他上前两步：“谌少，查户口这招玩得挺溜啊？”
谌宴玧没说话。
“你回去吧，我不会教你的。”
“为什么？”
听见谌宴玧认真发问，闻邢噗嗤笑了，他凑上前反问道：“你说为什么？嗯？”
这时候他又闻见了谌宴玧身上那股子冷冽的味道，但奇迹的是自己竟然并没有感觉到头晕目眩，甚至还觉得挺好闻的。
闻邢几乎没有不晕的香水，所以一时还挺稀罕，忍不住又凑近了想再仔细闻闻。
结果察觉到闻邢这一举动，谌宴玧反应迅速，立刻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半步。
他的声音冷静而自持：“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教我学游泳。”
闻邢心想，这话说出来骗鬼呢。
他正准备说话，这时候一直被晾在泳池里的许萌开口了：“教练，你别在那聊了，现在可是我的上课时间，你快来教教我呀！”
闻邢只得收了话尾，他走过去蹲在泳池边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萌说：“不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往谌宴玧那边飘，因为偷看得过于明目张胆，谌宴玧很快就发觉了，但他只是淡淡将视线扫了过去一瞬，脸上没什么表情。
“教练，你认识他？”许萌小声问闻邢，“他也是来学游泳的？”
闻邢瞥他一眼，道：“你管好自己就行。”
他又转过头对谌宴玧道：“谌先生，我现在正在给会员上课，没时间接待你，你要么去找别的教练，要么就回去吧。”
听见被拒绝的话语，谌宴玧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敛着眼睫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似乎是准备回去了。
不料这时候许萌却挺激动地喊：“谌先生别走啊！你可以跟我一起学！”
闻邢睖他一眼：“瞎说什么，我答应了吗？”
许萌却转过脸对着闻邢道：“教练，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加一个人也没什么吧，况且你还能赚双倍的钱。”
闻邢呵呵：“那我还真得谢谢你。”
其实许萌说的挺合乎情理，若是学员主动提出两人一起教学，闻邢也不能多说什么，他只得站起身扫了谌宴玧一眼，道：“要学就去换衣服吧。”
谌宴玧说：“我没带泳裤。”
“那边有卖，你买了我带你去更衣室。”闻邢伸手指了个方向。
很快谌宴玧就拿了一件黑色的泳裤跟着闻邢进了更衣室，俱乐部的装潢很讲究，即便是男性更衣室也一间间隔开了，每间还都挂了遮挡用的帘子。
谌宴玧拿着泳裤走进了隔间，闻邢就靠在一旁看着他，他的手就搭在帘子上，一点也没有主动回避的自觉。
闻邢甚至还能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反正待会儿都要看到的，你现在遮也没意思。”
他就是故意的，心想着，别看谌宴玧现在一副光鲜亮丽衣冠楚楚的模样，脱了衣服指不定多弱鸡呢。
谌宴玧对此倒一点也不在意，察觉到闻邢毫不掩饰打量着自己的挑衅目光，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就开始伸手解上衣的扣子。
闻邢想起了那天在夜色的情形，没忍住吹了声口哨。
一颗，两颗，三颗……谌宴玧很快就解开了所有纽扣，直接把衬衣脱了下来。
等谌宴玧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闻邢扫了眼，还蛮有看头的，肌肉线条流畅，也不夸张，是那种专人指导出来的好看。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皮肤太白了，跟常年不见太阳似的。闻邢心想，还是自己更有男人味点。
他调笑道：“练的不错啊。”
谌宴玧没接话，默默地开始脱西裤。
等长裤也脱了，谌宴玧的手放在了内裤的边缘上，他没急着动作，而是先抬眸淡淡地扫了闻邢一眼。
被这么一看，闻邢乐了：“怎么不脱了？”
他的眼光在谌宴玧下腹那块打了会儿转，故意揶揄道：“怕自卑啊？”
听见这话，谌宴玧略勾了下唇角，像是想笑，他没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动了手。
十几秒后。
谌宴玧把脱下来的内裤放在一边，抓起挂在一旁的泳裤往身上套，等穿上了身，他略微调整了一下，语气不咸不淡：“你们这的泳裤有点小。”
闻邢沉默。
尽管谌宴玧刚才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是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的，但还是给闻邢的视觉上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他在心里默想：操，谌宴玧这几年在国外是吃了什么激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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