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自己对于建农家乐这件事表现得太过乐观自信了,以至于老爹老娘还有弟弟最近都比较嘚瑟,似乎他成功是势在必得的事。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革命尚未成功,人却已经膨胀,必须把这股邪风整顿一下。
晚上赵栋梁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他弟和他姐还是用的视频,对于他爸妈和老弟出去到处嘚瑟的事情,他非常严肃地说明了一次,强调一定要低调,不然到处说,到时候眼红的人,看他们不顺眼的人会越来越多,或是最后农家乐没建起来,他们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赵德严今天吃了一堑,这时候倒十分配合儿子地下保证,他妈咕咕哝哝,似乎不太满意儿子这么严肃地要求他们下什么保证,赵栋鹏也是嘻嘻哈哈的,嘴上应着不到处说,眼神却是飘忽的很。赵栋梁很是头疼,家里人,又不能用要求员工下属的方法来要求他们。他只好无奈地散了会,等以后再有什么情况随机应变吧。
这一天瞎忙活,也没做出什么事来,包括陈海勐要的宣传视频也没能拍。还好他明天还要待一天,说什么明天也要腾时间出来给他弄了。
把这两天的视频剪了剪放到网上,又到了该睡觉的时候。赵栋梁今天倒是不担心了,因为他有凳子。不过等他趿拉着拖鞋坐到床边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的凳子没了。
谁给多事搬走了?他怨念着,又跑到楼下去搬了三条上来。铺上薄被子,往上一趟,硬是硬了点,但相较于拥挤还是相当舒坦的。他满意地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半夜睡到迷迷糊糊,他隐隐觉得有人在把他往床里边挪,但是他太困了,眼皮也撑不开,便没太在意,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他竟然又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间,而陈海勐,又不见了。
他睡眼惺忪地下楼,神奇地发现堂屋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他喊了两嗓子,没有人应。
“奇了怪了,都去哪里了?”
“你起来了。”正纳闷着,吴木禾带着孩子来上班了,“你是说你家里人啊?他们很早就坐着车子去镇上了,说是谁家的外公弄了什么好吃的东西,都去吃了。”
谁家的外公?住在镇上的?除了陈海勐和刘志攀共同的外公,谁家还有外公住镇上。肯定是这两家伙把人全拉走了,赵栋梁顿时有种被抛弃的凄凉感,竟然招呼都不打,全都背着他吃好吃的去了。
“张狄也去了吗?”
“去了。”
哎哟呵,刘志攀那么不待见张狄,竟然连他都带过去了。赵栋梁心里泛起了醋意,几个意思几个意思?就他是多余的?
“老板。”吴木禾见他的垮着张脸,猜想大概心里不太舒服,于是招呼他,“这段时间的流水你要不要来看看?”
赵栋梁口脸不洗,邋里邋遢地坐到了电脑前,看着那一堆的明细流水眼睛有点发花,打了个哈欠,一点也提不起精神细看。吴木禾见状又说:“我最近想了个新办法招工,你最近忙一直都没时间跟你说。”
“啥新办法?”赵栋梁一听终于来了点精神,招工难一直是他们比较头疼的事,老家的青壮年多数都外出打拼去了,留在家的,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四五十岁自家在家种田的,年轻人招不到,老人招来了干不了重活,中年人现在还好,等到农忙他们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没时间来做工。
“我准备做一个奖励机制。”吴木禾说,“就是以后所有招到的工我会造一个花名册,把那些做的时间长一点的人挑出来,如果他们愿意长久的干,可以按月结工资,干满一个月,一天没缺席的可以拿全勤奖,缺了一天两天的,就拿少许的奖金,这样可以相对减少流动性。”
“这想法不错啊。”赵栋梁满意地点点头,“你把详细的奖金金额算一下,如果没问题就执行吧。”
“好,还有一个事。”吴木禾接着说,“我前两天去了一趟东游市,遇见了一个大妈,是外地人。她说自己一家都在东游市那里的食品厂打工,她年纪大了,今年被辞退了,就在工厂的周围摆了个早点摊卖。”
“然后呢?”
“我就问了她早点摊挣不挣钱,她说就是补贴点家用,人家食品厂都有食堂,来她这里吃的人不多的。”
赵栋梁示意她接着说。
“我在想,东游市靠近汉水河这边有很多家厂子,积门市挨着汉水桥的地方也全是工厂,会不会有很多像这个大妈这样的家庭在里面打工呢?”
“你的意思是,可以将他们这些家庭里不能进工厂的人招过来?”
吴木禾点点头。
“成,我忙完了手头的事,专门去打听一下。”
正说着话,屋子外面汽车鸣笛声响,是那一群外出觅食的回来了。
赵栋梁打心里高兴他们都回来了,但还是十分傲娇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装模作样地打开流水表格,眼睛盯着其中一行数字动也没动一下。
“栋梁,你起来了。”刘志攀从车上下来,一脸的欢快,“给你带了好吃的。”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他摸了摸鼻子,问:“啥好吃的啊?一大早的倾巢而出,家被人搬空了咋整?”
“这不你跟木禾都在的么,谁敢光天化日的偷东西。”刘志攀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把门拉开,搀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来,“家爹(11),这个就是栋梁,我的同学兼合伙人。”
老人甩开他的手,有些嫌弃地说:“说了多少回,不要老是搀着我,我健康着呢,搞得我七老八十走不动了一样。”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栋梁,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啊哟,这个娃子有福相啊,将来日子好过咧。”
赵栋梁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有福相,闻言对老爷子顿生好感,他忙将老爷子迎进家,给他端茶上水,还摆了一盒舍不得吃的小点心。
“您还会看面相啊?”赵栋梁好奇地跟老爷子聊天,“会算命吗?”
老爷子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点心,敷衍地点着头。刘志攀见状吓死了,赶紧拦住他爷爷,着急地说:“您可不能吃这么多甜的,小心血糖。”把点心抢过来收好,鄙视地对他外公说,“您可别瞎忽悠人了,就看了几本儿看相的书,会什么呀。”
老爷子巴巴地看着点心,馋得不得了,听到刘志攀说他,踢了他一脚,恼火地说:“一天到晚就知道拆我的台,早知道你老是跟我对着干,小时候就该把你送人了。”
赵栋梁:……
搞了半天是忽悠我呢。
“栋梁,过来吃东西吧。”陈海勐端着一个高压锅进来,“我外公昨晚炖了一夜的红参鸡汤。”
“唔……大补。”刘志攀喝着水说,“外公一个朋友从哈尔滨寄过来的,红肠红参还有些山货,老人家收到之后太兴奋,整了一大锅炖了,吃不了,只好把我们叫过去。我把这些东北特产全背过来了,到时候让叔做,别给我外公糟蹋了。”
赵栋梁闻言赶紧舀了一碗出来尝,汤还是热的,一口进去,味道十分不错,鸡已经炖得骨酥肉烂,几乎要化掉,汤很鲜,还带着红参微微的中药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很有食欲。他咕噜咕噜喝完一碗,朝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刘志攀见他喝完一碗汤,讪讪地凑到他跟前,略微不好意思地说,“喝了我们家的参汤哈,帮我个忙呗。”
赵栋梁示意他有屁快放。
“就是我外公吧,一个人住在镇上,怪可怜的。”刘志攀讪笑着说,“我这说是在家,但也没怎么照顾他。刚好你不是租了三间房子么,还有一间空着,我想转租下来,让我外公住在这儿……顺便在你们家搭个伙……”他越说越没底气,“我交伙食费……”
这倒是有点为难了,赵栋梁挠了挠头,把房子租过去倒是没什么,但是老人放在这里,他们家不一定有精力帮忙照顾啊。他把顾虑说了,刘志攀就说自己也住过来,他来照顾老人,主要是想在他们家搭伙吃饭。
“那就跟我爸妈商量吧。”毕竟做饭的是他父母。
“意思是你同意了?”刘志攀试探地问。
“我没啥意见呐,只要我爸妈同意就行。”
“OK!”刘志攀打了个响指,“张狄,帮忙搬行李。”
赵栋梁:???
“啥意思?”他一脸问号。
“噢,你爸妈在我外公家喝汤的时候就同意了。”刘志攀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就说让我问问你。”
赵栋梁:……
老爷子的行李不多,几床被子一箱衣服,洗漱用品啥的现买,没一会,大家就帮老爷子把东西整理好了。赵德严和杨新梅去做饭,刘志攀去大田里巡视,赵栋梁则和陈海勐还有张狄去拍宣传视频。
“你还没告诉我要拍啥呢?”忙活了这么久,赵栋梁才想起来主题都没有。
“很简单,就取个外景。”
赵栋梁:等等,你之前不是说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吗?这会儿怎么又简单了?取个外景哪里不能取?
“嘿,我知道去哪儿。”张狄插嘴说,“早上勐哥带我们兜了一圈,发现了好大一片油菜田,里面油菜花都开了,老漂亮了,我们就是要去那里拍。”
油菜田……赵栋梁大概知道了是哪里,不过他是现在才做的决定要去哪里拍的?那他之前一点准备都没做?
赵栋梁突然觉得这个陈海勐,有点不对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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