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青也算孤家寡人一个,打算着在这江南定居。而且这里还有陈德发留下的老宅子,陈青也无须再去另寻住所。
打定主意后,昌吉就被打发去了丹阳,接顺子与小桂林过来,这小四合院中现在就剩陈青与刚买回来的几个奴仆。面对着这破败的老宅,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陈青回了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红绸子包裹的木盒子。那是昌吉走时留下的,道如今他们所剩的家当都在里边。揭开上面的红绸布,将小锁打开。里面只有一小叠五十两的银票,数了下共计五百两整。
穿过来在太府吃喝不愁,陈青就没有用钱之地。看着手中这五百两的银票,陈青也不知在这个朝代是多还是少。自己打算修整这老宅子,今个儿瞧了一圈,好几间房顶都是破了口子的,这要是下个雨,那还不成水帘洞了。各个屋内的家具,也就自己屋里的好些,其他屋的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也不知是不是昌吉将好的都搬到自己屋里了。
还有那院子,也需要休整一番。如此,桩桩件件地都是压在钱上面,想想都是一笔不菲的金额。
如今手头就只有这五百两,若是修缮了这宅子,也不知还能剩多少。
新买的奴仆虽是签了卖身契的,但却都是本地人。陈青出了门,拉了一个奴仆问:“你可知这里哪家的工匠手艺好?”
那奴仆黝黑瘦高个儿,此时正往后院的缸里挑水,就被陈青喊了过来。有些拘谨的站在陈青面前,一双眼时不时的忍不住瞟向自己东家那象牙白的面上。
听到东家问话,奴仆老老实实的回答:“镇上有一个名关班的工匠活做的很不错,不过费用也比别家高些。”
“哦,你可知他铺子开在何处?”
“知,小的去过一次。”
“那好,你现在就带我去一趟。”
陈青将那五百两的票子都塞在了怀中,跟着这奴仆就去了镇上。
那铺子倒不是很大,但费用却着实有些高。陈青将老宅需要修缮的地方说了下,却没想到那工匠却伸了四根手指头出来:“你这哪里是修缮,简直是给你新建,没有这个数,拿不下来。”
“四十两?”陈青看着那四根粗糙的手指头。
那工匠再次打量了陈青一番,这穿着确实是个少爷模样,而且后面还带着个奴仆,不像是过来开玩笑的。便解释:“是四百两。”
陈青听闻,只觉一阵胸闷气短,手不自觉的就摸向胸前放着五百两银票的地方,这……这古时候的物价也不便宜啊。
最后在陈青好比菜场大妈的杀价下,以三百八十两的价格成交了。那叫关班的工匠道半个月内一定将那宅子修缮好。
一分价钱一分货,不过几天的功夫,小四合院房顶的瓦片都被换新一番,破损的地方也都修缮好了。待那关班将房屋修缮好,刷上新漆时,昌吉与顺子他们已从丹阳赶了过来。
顺子与小桂林看到自家少爷,顿时就热泪盈眶:“少爷……”
少爷哭丧到江南,只带了昌吉一人,将顺子与小桂林留在了丹阳客栈内。见着少爷已过了多日却还未归,顺子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少爷莫不是不要自己与小桂林了。
又耐心等了几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打算收拾行囊去江南时,昌吉就来了。如此,两人才安心下来。
“你家少爷好好的,做什么哭丧着脸。”陈青见到顺子与小桂林二人,心中也甚是想念,只是面上却不显。
“我们也只是太过想念少爷了。”
“嗯。”陈青应着,看着三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开口说:“快去将东西放好,好好洗漱一下。这几日赶路,想必也是累坏了。”
有了昌吉几人的到来,陈青不由的轻松许多,宅内的事物就交由他们打理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老宅子真是焕然一新了。新翻修的房顶,上了红漆的木门院中新铺的石子路和新栽下的果树。
陈青看着这一切,满心的欢喜,觉得这三百两的银子花的也值。
可他却不知道,这几乎用了他全部家当修缮好的宅子,还没住上一天,就又被带回了丹阳。
话说这日,宅子修缮完工,陈青便打算着请顺子他们去下馆子庆祝一番,却没想到宅子外面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来人一身黑衣,手中牵着匹骏马站在门外。顺子送了关班走后,那男人就上前问道:“小兄弟,请问这府上可是陈青陈公子的?”
顺子寻着声看去,就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
“是,你是何人?来找我家少爷何事?”
男人被顺子质问,面上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喜不怒:“我家爷托我来问问,陈公子何时回丹阳。”
顺子:“哦,那你可以回去回话了,我家少爷不打算回丹阳了。”
“可否让在下见见陈公子?”
“那你在这先等一下。”顺子看着男人,暗道真是个怪人。头一次见说话只动嘴巴的,脸僵和面具似得,皮动肉不动,一点神情都没有。
回了宅子,将这事与陈青一说,陈青也是一脸的疑惑,自己在丹阳哪里还认识哪位爷。猜不出个所以然来,陈青便让顺子去将人带进来,好问问清楚。
“在下十三,见过陈公子。”
陈青原听了顺子的话,说这来人长的倒俊俏,只可惜却是个面瘫,说话皮动肉不动的。陈青原是不信,可如今看着这十三说话时候竟真的只独自动了嘴巴,那其他地方好似僵硬了一般。虽长的俊,可头次见却感觉怪异的很。
“你家主子是何人?”陈青原猜会不会是容良,可是听着顺子说这十三喊他家主子为爷。在崇祁,一般家仆喊自家主子为爷只有两种,一种是年岁较大,还有一种便是位高权重之人。
陈青心中隐隐有个答案。
十三并未回答,伸手从怀中掏出样事物递给陈青。看着手中明黄黄的令牌,终于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家爷让我来问问,陈公子何时回丹阳,他在那等着您。”十三见陈青的神情,知他猜出是谁了,便单刀直入的问。
陈青知道,那人只是想要那副地域图罢了。本欲开口道自己在这边绘制完再送去,可回头一想,那副地域图如今却在皇宫中,自己并未带在身边。
这下陈青有些犯难了,若回丹阳,那轨道不就又与书中重合,那自己是否会和陈德发一般,躲不过着命定的轨迹,最后的结局也会如书中一般。
可是不回,看了眼面前这个面瘫的男人,像是有些本事的。
见陈青犹疑,想到来时圣上的话,接着开口:“我家爷还说,若您不回,他便亲自来接您,只是他脾气不是很好。”
威胁!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陈青思考着对策,想自己是否要换个地方住,可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己究竟能躲到哪里去呢。
……
坐上回丹阳的马车中,不过行了半日的功夫,陈青唉声叹气不下数十次。看的一旁的昌吉与小桂林也是愁眉苦脸的。
中途陈青以晕车,腰酸背疼为由,在镇上拖了一天才继续行进。不过即使这样,几人在五天后还是到了丹阳城。
十三有通关的令牌,一路毫无阻拦的直奔皇宫去。陈青掀起帘子看着外面带着余晖的天空,对着驾车的十三商量着:“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进宫?”
十三面无表情的看了陈青一眼:“爷让我三天内带您回来,如今已经逾期两日,若再慢爷怕是不高兴了。”
“他竟还规定了时日?你怎么不早同我说。”自己在路上磨磨唧唧的阻挠回来时日,这不明摆的告诉那帝王自己要同他对着干嘛。
若是惹怒了他,按着帝王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虽为着地域图不会要了这条小命,可是免不得要给穿个小鞋什么的,那可真是难受了。
就在陈青这忧虑中,马车缓缓地驶入了玄武门。走过宫墙高耸,长长的御道,就到了永定门。到了这里,除了帝王,其余人不得纵马乘轿。
马车停在了永定门口,陈青从马车上下来,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姓刘的太监。
刘朝钦早就等候多时了,看着陈青下了马车便迎了上去:“陈公子随奴才这边来,万岁爷等着您呢。”
这还真是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啊。只是不知这帝王这时候非要见自己,是要做什么。
自刘朝钦出现,十三那个面瘫便驾着马车离开了。陈青跟在刘朝钦后面,心里琢磨着这帝王的用意,看着刘朝钦手中那白色的拂尘在半空中来回晃动,试探的开口:“公公,圣上这时召见也不知是否有什么事?”
刘朝钦看了一眼陈青,笑着回答:“这奴才就不知了,圣上只是吩咐了奴才在此等候公子。”
看着刘朝钦笑面狐狸的模样,估计也套不出什么话来。陈青干脆闭口,安静的跟在刘朝钦身后,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自己还有点用处,他这时是不会要自己小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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