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嘎嘎嘎的怪笑,枯瘦的手上如尖刺般锐利的指甲戳在男孩脆弱的皮肤之上——那底下是流淌着鲜红热血的大动脉。
阿卡姆的冷酷在此刻显露无疑。没有一个人会去关心这个可怜的小男孩的生死,他们只在乎大名鼎鼎的黑暗骑士——蝙蝠侠会有什么行为。
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就站在离小丑不远的地方,一身黑色与阿卡姆真实的黑暗融为一体。
贞德闻到那带着的死亡与腐烂气息的恶臭。绿发白脸的男性正将他当做一个筹码。
他浅色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最后放弃希望般的回归于平静。
“哦,亲爱的,我以为你这样的小鸟都会尖叫。”小丑像个女孩子一样咯咯咯的笑着,可他是个十足十的男人,成年男人。这个有着奇妙命运的男人回想罗宾鸟们的尖叫——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他总是喜欢听那些男孩因为痛苦、恐惧、无能为力而发出的哀嚎,同一时间他就能从那漂浮着血腥味的空气里听到蝙蝠侠心碎的声音。
他知道的,他斗争了那么久的敌人是个心肠软弱的家伙。蝙蝠侠看重蝙蝠一族的家人比他自己更甚。
可这是不应该的,那些同住在蝙蝠洞里的家伙正在一停不停的吸食蝙蝠侠的生命,他们正在把哥谭的英雄撕得七零八落——就像蝙蝠的死敌猫头鹰所干的那样。哥才需要一个更好的英雄,而不是逐渐被软化的普通人……哦哦,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面前的蝙蝠侠又不是认知里的蝙蝠侠,这个更年轻,或者说更有活力。
更有活力,也就是说,一但他受伤,那么心碎的声音便会更加响亮。
也许是没有小丑(他本人)的存在。他可真是个万恶之源。
代替手指的突然变成了一把细长的刀,开过刃,十分锋利,轻轻一拉便可割裂那代表生命的地方。谜语人有六十四种方法逃出阿卡姆疯人院,而小丑有一百六十四种方法——或者说无尽的方法,在蝙蝠侠面前杀死一个人。
哥谭的黑暗骑士收起了自己的羽翼,疯人院冷映的灯光打在他只露出下颚的面部。原来蝙蝠侠有时在制服下面也会不修边幅。
那里有一撮淡淡的胡子茬。
不过被他打击的罪犯,大概没有心情去欣赏那些吧。
蝙蝠侠冷着眼看着他。他从那些绿色的头发,惨白的脸蛋和鲜血黑暗阴冷尖叫男孩等揉成一团的景象里面……想起他。
想起杰克·皮奈尔。
杰克·皮奈尔,杰克·皮奈尔。
那是谁?
※
优秀的鳏夫总是受到别人的追捧,而穷酸的男人只会被追着讨债。
在自己的妻子珍妮因为意外身亡之后,杰克不得不承担起一个年轻父亲的责任。白天的他表演那些不入流的搞笑把戏,晚上还得回去照顾刚刚出生的孩子。他没有钱,请不起保姆,也不能把婴儿带在身边——十分下流的手段——杰克把自己出生不久的孩子混在育婴室里,让那些女护士们照顾,但是太容易被发现了。
一个没有正规姓名牌的男孩。
院长差点把他当成被父母遗弃的可怜娃娃。
杰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于年轻和卑微的他无法同时承担起属于母亲的那一部分责任。
而在这时,天使降临了。一位女护士对因为付不起房租而将和幼子流浪街头的他动了恻隐之心,她愿意帮助杰克照顾这个眼睛还不能睁得很开的婴儿。
女护士的名字叫作莉莎·格林,是位身材矮小但为人温和的女性。年纪不大的女性总是比历经风霜的女人更加容易受到触动,莉莎·格林从那天起就和杰克·皮奈尔组成了那样一个奇怪的家庭。
“他叫什么名字?”莉莎给男婴问问男,问才卸去小丑妆容的男人。杰克·皮奈尔长得很高,足有6英尺5英寸,整个人又高又瘦。
高个子摸了摸自己流汗的鼻头。
“还没有……哎,本来选的名字都是给女孩子的……后来做了检查才发现是儿子。”
莉莎:“那你为什么不给他取个名字?”女护士碰了碰,孩紧紧蹙起的眉头,“你是他爸爸。”
“我只是不擅长——好吧,我就是什么都不会。没有一个人会为我的表演喝彩——我!我哪都遭到透顶!”
莉莎·格林意识到这是一个容易情绪化的男人。但他是个好男人。
四年的时间足够让杰克为自己的儿子取一个名字,但是他的孩子显然与大家不同。
你见过哪个小孩从会说话起就日夜背诵《圣经》上的诗句?莉莎称他为一个天生的天主教徒,而这时杰克就会开始担忧宗教会不会使人的思想变得愚昧。
“所以这名字……”莉莎·格林疑惑地问。
杰克简直想要掩面,“哪里是我取名字,明明他比我更热衷于这件事情。”在孩子的涂鸦本上,用黑色蜡笔写着一串粗糙的字体。
“……贞德?那个被火烧死的法国圣女?”莉莎对杰克发出了灵魂质问。“也是个女孩的名字——感觉彩头不怎么好。”
杰克·皮奈尔塌着肩膀,“I don't know.他从小就很神奇。兴许、兴许他真的是圣女贞德的转世?”哦别傻了杰克你在讲什么东西。瘦高个开始讲一些烂话。
莉莎确认了,他的笑话当真不入流。
“Well…well.”曾经的女护士,如今的护士长耸了耸肩,不禁发出了感慨。
※
这一天,杰克·皮奈尔决定做一件大事。
“我们得弄到钱,然后搬出这个破烂的房子。”仍然是失败者的杰克在某一个夜晚对莉莎这么说道。
这一年贞德六岁出头,可爱的小团子穿着朴素的衬衫坐在饭桌旁懵懵懂懂的听着他的爸爸和“妈妈”密谋。
“……那太危险了,而且我养得起孩子。”莉莎拒绝道。这里是哥谭,是一片欢乐的罪土,这当中的罪犯多如海沙,但没有多少人会最终逍遥。她可不想要一个一辈子关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同居人。
杰克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长的马脸上有一些愤怒,“可是我养不起!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吗?吃白食……的女人的小白脸。哎!一点儿也不想要这样,我想要钱,很多钱!看到对面的高档小区了吗?”他指着窗子对面的建筑群,“我们得搬到那里去。不,我们一定会搬到那里去的。”曾几何时,他也对珍妮做出过这样的保证。
贞德·皮奈尔握着教堂神父送给他的十字架,“主说,谈吐物欲的终将成为魔鬼。”男孩操着小奶音讲道。
杰克一下子变得很烦躁。
“Fuck!你懂什么!Shit!”他开始口不择言,接下来的话里充满了以“F”和“S”开头的字母。
莉莎不忍地捂住了男孩的耳朵,“你在讲什么,杰克!我的老天,贞,什么事都没有。你爸爸只是心情不太好。”
年幼的蓝眼睛最最不安的摇了摇头,他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杰克意识到自己讲了怎样的混账话时,已是过了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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