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七点,大阶梯教室灯火通明。
“瑾里,你有没有感觉到冷?”郁明抱着胳膊问。
“有……有的。”安瑾里也抱着胳膊,和他一起缩在座位最后一排。
气氛沉默一秒,郁明哆嗦着腿道:“我好紧张。”
安瑾里手心捏汗:“我……我也系!”
隔壁的教室,正举行着一年一度的学生会招新最终面试。五人一组,按抽签顺序依次进入面试场。所有面试者都忐忑不安、屏息凝神地等待被叫到。
不过,安瑾里的紧张和别人的紧张是不一样的。
前排有个同学剥葡萄吃,发出“滋溜滋溜”吸果汁的声音,安瑾里一瞥,条件反射地蹦跶了下,郁明关心道:“瑾里,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比他还紧张害怕的样子?
安瑾里缓缓神,摇头道:“没什么。”就是一看到紫色东西,忍不住联想到那位有暴|力倾向的大直男会长。
过了十五分钟,工作人员前来通知下一组面试者,喊到了安瑾里的名字。郁明小声地说了声“加油”,目送着好友离开,简直比自己面试还要紧张。
偌大的阶梯教室,几十排蓝色座椅像是整装待发的战士。前三排坐着学生会的干部们,正是今天的面试官。
安瑾里一行五人站在讲台上。
安瑾里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市场上那待人挑挑拣拣、拿回家杀了炖汤喝的鱼。尤其是瞥见坐在最中间的那一抹紫色身影时。
敖瑟实在太显眼,不管是颜色,还是美色、神色、脸色……安瑾里感觉紧张得快要昏古气。
“安同学?安同学?”走神间,安瑾里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一看是封溯奕。“安同学,你没事吧?”封溯奕的目光落在他腿上,那里正在抖啊抖啊的。
安瑾里颇为不好意思,说了声“没事”,两根手指偷偷摸摸地从口袋里夹出一张清心符,贴到腰上,这才稳住心神。
“开始吧。”一直默不作声的敖瑟终于开口,抱起手臂,目光含着几分若有所思,似有似无地淌过安瑾里的脸。
面试开始,大部分时间是部长提问自己部门的候选人,敖瑟偶尔高高冷冷地插几句话,不过全程都十分认真地在听,只是安瑾里觉得,不管谁在回答问题,敖瑟的视线似乎都片刻不挪地停留在他脸上……
怎么肥四?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肥四?一定是错觉!
终于轮到安瑾里面试了。他上前一步,先礼貌地朝众人鞠了一躬,说道:“学长学姐好,我叫安瑾里,是历史系的学生。今年……十八岁,优点是力气大、吃得少,还有……”
听到“十八岁”时,安瑾里看见敖瑟唇角明显勾出一丝笑意。安瑾里心里打鼓,怎么办,大直男会长又开始冷笑了?阔怕!
封溯奕对他印象很好,温和笑道:“哈哈,不用说那么具体,简历上写着我们都看过了。嗯,你还是谈一谈加入学生会的优势吧。”
“好。”安瑾里点点头,正要组织措辞,这时,排在他后面的那位同学却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封溯奕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意见吗?”
那位同学干脆走过来,和安瑾里并排站着,十分轻蔑地斜睨一眼,说道:“他的简历我刚才瞄过一眼,真是太可笑了。什么妖怪镇中学,听都没听过,而且实践经验也乱七八糟的,根本上不了台面。”
他说话太不留情,参加面试的其余人惊呆了,一时间教室内空气又沉闷又尴尬。安瑾里也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地鼓腮望过去,这个人嗦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冷笑打破寂静。
坐在最中间、身着紫色制服的人放下抱着的手臂,抬起眼睛问道:“那请问,什么样才算上得了台面?嗯?”
早就听闻过学生会会长性格冰冷、喜怒无常,为了更大把握进学生会,他可是将有关消息早就摸了个透,此刻见敖瑟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位同学心里也不打怵,只当正常,开始侃侃而谈。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吧。我是山海市本地人,高中在全国著名的山海市中学读的,父母都是上市公司的高管,他们从小就注重培养我,所以我在高中已经参加了许许多多的比赛,而且我也是山海市中学的学生会会长……”他说得唾沫横飞,表情得意非凡。
一众面试的学生会干部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一个干事小声说道:“会长,你看他简历上写的父母工作单位,好像……就是你家产业之一。”
敖瑟垂眸看了一眼,不错。他冷笑道:“看来你父母培养孩子的方法,不过如此。”
那位同学还未说完,听到这话,一愣:“什么?”
敖瑟当然不会理会他,掀起眼皮,淡淡地瞥向安瑾里:“安同学。”
突然被点名的安瑾里浑身一哆嗦,紧张兮兮:“什么?”
学生会面试官们见他这一副可爱又好玩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但被会长带点警告意味的冰寒眼神瞟过,都吓得不敢出声。敖瑟这才满意地正襟危坐,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悦耳:“你来谈一谈,你加入学生会的优势?”
他虽依旧面无表情,但音色难得的温和,还带点鼓励意味。被他这么一引导,安瑾里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他目光炯炯地望着一片面试官们,朗声说出了一大堆自己的优势,比如什么力气大啦、会玄学啦、拉赞助小能手啦……
安瑾里长相可爱,说话温吞中带着点俏皮,十分惹人好感了。而且被一旁同学虎视眈眈瞪着,他也没有去踩压别人抬高自己,这不禁就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众学生会面试官带着微笑看他,尤其是封溯奕嘴巴快要咧到耳根子,得意地同别人说这可是实践部的人,他亲自看中的。
敖瑟则淡淡盯着安瑾里,唇角轻抿,颜色极深的眸子里一闪而逝某种鲜亮的光芒。
然而听着听着,瞧不起他的那位同学不服气道:“哼,这算什么。文斗武斗,我都可以奉陪到底。我跟你讲,我可是从三岁起就练跆拳道的!”
安瑾里讲话被打断,倒也没有怒气,只是转了头,眼眸黑亮地看他:“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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