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竞让人连夜查了安瑾里,发现他居然是山海大学的新生,是自己的学弟,于是不敢耽搁,一大早就来了学校。
“大师,救我!”薛竞找到安瑾里时,激动得差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安瑾里条件反射往后跳了一步。怎么肥四,这个人类尬热情的呢!居然想抱他!
安瑾里捏着书包带,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薛竞看看空掉的双手,抽抽鼻子,接着,几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自己的遭遇,要不是安瑾里浑身显出抗拒,他一定立刻跪下去抱住他的大腿。
面子什么的哪有命来的重要!
然而,安瑾里却懵逼片刻,道:“你……你慢点说,发生了什么?”
怎么肥四?!人类都这么娇弱的么?!他人语听力才过了七级,带着哭腔的说话听不懂啊听不懂!
薛竞见到安瑾里后就放心了,觉得他一定能像昨晚那道金光一样保护自己,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会玄学的不都很高冷的吗?薛竞轻咳一声,调整了会儿情绪,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拉近关系道:“安学弟,你要是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少你这个的。”
安瑾里快吓死了。
救……救命,这个人类尬恐怖的说,不知道建国以后妖怪不能吃人了吗!他居然要把心送给自己!……害怕。
安瑾里一脸严肃道:“我不要你的心。”
薛竞:“……啊?”
安瑾里道:“我师父说过,我此番下山必有一劫,需要送出九十九次祝福才能化解。所以,我会帮你的。”
薛竞懵逼片刻,抓住重点问道:“师父?你的本事都是你师父教的”
安瑾里点头。
薛竞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这么厉害,能一眼看出那个娃娃有问题。真是名师出高徒!”
昨天他还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今天就拍起了玄学的马屁。真香!
安瑾里问道:“吸厄娃娃带来了吗?”
薛竞愣了愣,说道:“没呢,放在家里,我现在打电话让人送过来?”知道那个娃娃有问题后,他哪里还敢带在身边。
安瑾里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我先去吃早饭。等送来了,你再拿来给我。”
“好好好。”薛竞忙不迭答应,跟着安瑾里寸步不离。
安瑾里走到离宿舍最近的一期食堂,因为还未正式开学,食堂只开放了一楼,但早餐种类也足够丰富了。每一个窗口玻璃擦得干干净净,能倒映出人影,锃亮的不锈钢大餐盘摆满了油条、包子、甜粥、豆浆……还有一些吃的安瑾里没见过,干脆每样都来了一份,装了两个餐盘,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这才满意地转身就走。
食堂阿姨却叫住他:“同学,还没刷卡。”
安瑾里莫名其妙地回头。
薛竞忙掏出自己的一卡通刷了钱,走到安瑾里身边,示意了下道:“在食堂吃饭就用这个,应该和录取通知书一起寄给你了吧。以后超市买零食、图书馆抢座、借书,用这张卡就可以了。”
他是看出来了,这位学弟显然没接触过城市生活,不过也是,高人嘛,自然隐居在山里的。
安瑾里盯着一卡通,郑重点头:“嗯,谢谢,我知道了。”
不过,他是肯定没钱买零食吃的。
坐下来后,安瑾里开始吃早餐。
薛竞本觉得他拿这么多肯定吃不完,不想过了十分钟,他就深深感到脸被打得生疼。
安瑾里看着清瘦,胃口却大得惊人,两个手抓饼,五个包子,二十几根油条,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点心,像是风卷残云般地被他吞咽下肚,看着安瑾里两手端着盛豆浆的大碗咕噜噜地喝,脸都看不见,薛竞:“……”
安瑾里喝光豆浆,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舔舔唇角:“真好吃。”
薛竞:“……你吃饱了?”
安瑾里有点羞涩:“其实,还能再来点。”
“……”
见他震惊的眼神,安瑾里不好意思道:“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平时不吃这么多的。”
妖怪的胃和人类构造不同,他平时饭量和正常人差不多,就是昨天乘火车太累了,没好好吃饭,还送出一次锦鲤的祝福,消耗掉一部分法力,这才吃得多了……一些。
一顿早饭下来,薛竞接到司机的电话,说是他要的东西送来了,薛竞忙不迭地跑到食堂门口,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就将那个吸厄娃娃放到了安瑾里面前。
灰不溜秋的娃娃一夜不见,用红线缝制的嘴巴颜色又深了一些,就像……吸饱了鲜血。
薛竞见安瑾里皱眉,紧张问道:“我……我还有救吗?”
安瑾里眉开眼笑:“当然。”说着,从一旁的书包里摸出一把剪刀,二话不说,简单粗暴地将吸厄娃娃开膛破肚。
“吧嗒——”一声,从它破开的肚子里掉出了一个木牌。木牌上面还用朱砂刻着字,鲜红刺目。
薛竞捡起来一看,讶异地瞪大眼睛:“这不是我的生辰八字吗?”
安瑾里点头道:“不错,制作吸厄娃娃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这个东西,应该是和你相熟的人送你的吧?”
薛竞立马想到一个人,手指捏紧,气得颤抖了半响,才问道:“那这样就算解决了吗?我还会遇到不测吗?”
安瑾里摇头:“需要用特殊符水把木牌上的生辰八字融化掉,否则,吸厄娃娃的功效不会消失。”
薛竞眨巴着眼睛,用恳求的目光看他。
安瑾里点头道:“我这里是有,但不是免费的。”毕竟他也要赚学费和生活费的。
“我懂我懂,多少钱都行,你开个价吧。”薛竞现在对此深信不疑。
于是安瑾里从书包里掏呀掏,摸出一张黄色符纸。其实,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妖怪都是不会画符的,因为符咒是他们的克星。但安瑾里不同,他的师父是人族天师,他又是一条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应运而生,自带功德的锦鲤精,所以才和别的妖怪不同。
安瑾里将符纸放在桌面,小心翼翼问道:“五十块可以吗?”
薛竞瞪大眼睛:“五十?!人民币?!”
安瑾里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道:“那、那三十?如果你还嫌贵,价格好商量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薛竞也被他吓了一跳,这年头假天师都很赚钱,更何况像安学弟这种高人亲传的弟子,收价这么便宜,他买了都要良心不安的。
薛竞拿出手机:“安学弟,你方便加下微信吗?要不然,直接告诉我支付宝号也可以。”
安瑾里挠挠头,再次和人解释:“我没有手机。”
薛竞一愣,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则传言,问道:“像你们这样的,是不是不能玩手机?听说有辐射不利于修道?”所以才要居住在深山老林里嘛。
安瑾里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薛竞却恍然大悟:“哦,我懂了!”
哎不是,你懂什么了?
薛竞从钱夹里取出十几张红色票子,拍到桌上:“安学弟,我身上现金不多,等回头请你吃饭,再把钱打到你银行卡上。”
安瑾里见他拿了符纸,风驰电掣般地离开,视线落在十几张粉红色的票票上,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巨……巨款!
对于从小就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安瑾里来说,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师父说的果然不错,他是一只多么幸运的锦鲤精!
薛竞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安瑾里的符纸把木牌上的朱砂字给融化掉了。果不其然,文字消失的那一刻,他这几天的头昏脑涨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的精气神提升了一个层次。
薛竞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别墅门口传来换鞋的声音。很快,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孩走了进来。见薛竞脸色阴沉地盯着自己,他不由愣了愣:“哥,怎么了?”
“你还知道叫我哥?”薛竞站起来,仔细打量自己这个堂弟,薛争。
薛争从小父母双亡,被他家收养后,薛竞的父母也将这个侄子视如己出。两个堂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薛竞怎么也想不到,自小天真无邪、爱缠着他叫“哥哥陪我玩”的堂弟,居然会用这种手段害自己。原因也不难猜测,薛竞的父母只有他一个亲儿子,如果他死了,薛家庞大的家业便只能由薛争继承。
薛争走到他面前,关心道:“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到底怎么了?”
薛竞将坏掉的吸厄娃娃和木牌扔在他面前:“这是什么东西?你拿它当做给我的生日礼物?”
薛争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很快消失不见,神情恢复如常:“你不是一向喜欢古里古怪的东西吗?我当时送你,你还很开心。”
薛竞冷笑道:“因为是你送我的,所以我才开心。但是,你却想拿它弄死我。”
薛争哈哈大笑起来:“哥,你都在说些什么呀。只不过一个布娃娃而已。你是不是听别人胡说八道什么了?谁说的,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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