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如何挣银子该怎么办?
罗大人等人在家中苦思冥想,还未想出前头皇上提出来的难题,转头又被叫进了宫中。
几位大人心中惴惴不安,各自心底发虚,生怕皇帝会因为得不到答案而发怒。几人忐忑地行了礼,只等着皇帝发问。
赵昱先叹了一口气,问:“诸位爱卿平日里是否为家中生计发愁过?”
这……几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下子不明白小皇帝的心思。
罗大人道:“臣等有官职在身,一年俸禄足够花用。”
他们都是高门出身,家世不凡,家中也还有其他产业,从未这个发愁过。
赵昱又叹了一口气:“朕实在是羡慕诸位爱卿。”
罗大人等:“……”皇上莫不是当真动了怒,拐弯抹角要罚他们吧?
赵昱又说:“既然如此,诸位爱卿是否对做生意有些了解?”
“做、做生意?”几人丈二摸不着头脑:“皇上为何又忽然为此事发愁?”
“朕近日翻了一遍账目,国库里的银子实在是少的很!”赵昱感叹:“朕抓了好几个中饱私囊的小人,从他们的家中抄出了不少银子,可这也不止,若是发生什么大事,国库可撑不住。朕又发觉,前阵子朕与诸位爱卿提起的事情,也要费许多银子。”
“……”
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朕实在是缺银子的很!”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
要让他们帮着治理国家,他们擅长的很,可要说挣银子,他们就当真不擅长了。他们这些出身的人,家境富裕,自生下来起就不用操心这些,手中也有不少田庄地契,哪怕他们什么都不用做,便能有大把大把银子进账。非但是他们,朝中大多数的人也都是如此。
只要不是纨绔子弟败光了家产,他们这样的世家,只要不做什么通敌卖国之事,不惹怒皇上,哪怕是子孙平庸,也不会轻易垮掉。
可抬头对上皇帝殷切期盼的目光,几位大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皇帝登基两年以来,虽然做了不少混账事,可朝中也并未发生什么大事,近日又抄了一些人家,按理说国库充盈才是,如何就缺银子了?
要说那让天下百姓都读书的事,那的确是费银子的很,可想的虽好,真要实施起来也难,几位大人虽然欣慰皇帝的想法,却并不觉得能实行。
先皇在位时,可从未提过这种事情。
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应,赵昱难免有些失望:“诸位爱卿也没有能挣银子的办法?”
“这……”罗大人等人面生犹豫:“不知皇上,是想要多少银子?”
“自然是越多越好,银子多,往后才好办事,少说也得要……”赵昱在心中数了数,不说之后的水患雪灾,他还想做许多事情呢,要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银子实在是少不了。赵昱随口道:“少说也得要全天下百姓都能读得起书的数额。”
众位大臣一噎。
这说少不少,说多也是很多的。皇帝有这样的念头,可如何能叫做都读得起书?
寒门子弟读书,一切尽是节俭着来,若是他们世家子弟,便是处处都要好。不止是读书,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有牵扯的花销,细算下来,这数目便是个天文数字。更别说,读书还是件长久之事。
皇帝的想法虽好,却实在是不切实际,让人欣慰之余,却也十分头疼。
赵昱又问:“诸位爱卿不懂如何挣银子,那可知道有谁挣银子比较厉害?”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贱,向来也不受重视。
赵昱原先从未在意这些,可这会儿却又是不得不在意了起来。论挣银子的手段,还是商人最在行些。
落到罗大人等人耳中,这又是一个难题。
“微臣家中倒是有一些得力的管事……”
“朕要的不是管事,是要挣大银子的人。”赵昱道:“最好挣的比国库还多。”
诸位大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不用说,那就是没有了。
赵昱只能失望,拉着几位大人连声叮嘱,让他们有朝一日找到了这样的人选,千万要过来告诉他。几位大人应得满头雾水,等出了宫门,还有些无语。
“这……皇上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是啊,先前还说这要让天下人都读书,先前说的那么好,今日怎么就……怎么就……”怎么就又忽然在一起挣银子的事情了?
如今国库充盈,皇帝却为这种事情发愁,着实奇怪的很。
皇上这才靠谱没两天,怎么就又变得这般不着调了?
罗大人叹气总结:“看来还是方俨了解皇上啊,他做过皇上的太傅,对皇上最了解,竟是当真被他给说中了。”
其他大人纷纷应和。
……
赵昱是真情实感为此事发愁。
内务府换了总管之后,有前车之鉴,新总管一时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又有后宫用度削减在前,后宫之中的花销一下子缩减成了从前的几成。
可赵昱仍然觉得不够,每日对着奏折唉声叹气。
后宫之中的妃嫔们全看他的脸色,听闻皇帝为银子发愁,纷纷再主动缩减用度讨好。一时之间,宫里头竟是以节俭为好,妃嫔们处处攀比着谁花的银子更少。
闻茵每日去督促皇帝读书,对此事最了解不过。
看着皇帝叹气了好几日,她才总算状似不经意地问起:“皇上若是有什么烦恼,与臣妾说一说,臣妾或许也能帮上忙。”
赵昱迟疑地朝她看去。
“你能帮上什么忙?”
闻茵淡淡地笑了笑:“臣妾也想为皇上分忧解难,若是能帮到,自然是最好不过。”
赵昱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这么想听,朕就说给你听听。”
他烦恼的无非还是银子的事情,赵昱头疼了数日,可还是没想到有什么挣大钱的办法。
“你说镇国公府是你当家,既然如此,那你也是管着国公府上下所有事情了。”赵昱说:“我可没听说过镇国公府的人还会做生意的。”
闻茵颔首:“臣妾的确是不擅长。”
赵昱心说:也是,连早膳都只喝白粥吃馒头的人家,哪里像是有钱人家。
“可家父不在京城的日子里,臣妾虽不擅长做生意,但国公府上下却还是运转自如,并不缺银子花。”
赵昱疑惑朝她看来。
闻茵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想了起来。
这造反可是最费银子不过的事情,上辈子闻英造反,还收买了这么多的人,他哪里来的银子?
“你们镇国公府还有什么别的生财之道?”
闻茵笑了笑,说:“皇上可知道天底下做什么发财最快?”
“什么?”
“自然是天降横财了。”
“天降横财?”赵昱嗤笑一声:“你当朕是三岁孩童不成,平白无故的,天上神佛缘何会送你钱财?”
“并非是天上神佛。皇上忘了,镇国公府世代为将,自开国起,便随着历代皇帝南征北战。”
赵昱听得连连点头。□□也是造反起家,起初也不过是地里刨食的农户,因着不满前朝末帝的统治,才带领乡民反抗,初代镇国公便是□□身边的得力干将。这些事情,他自小听着长大,最是熟悉不过。
“臣妾曾听家父说过,那也是祖上留下来的故事。说是祖爷爷跟着□□打入皇宫那日,有幸跟着□□去看了一眼前朝国库,那是金碧辉煌,金银满地,狠狠开了眼界。只是江山易主,前朝国库也成了我朝的。”
赵昱:“……”
他想到了自己的国库。
闻英造反做了皇帝,他的这些好东西全成了闻英,非但是国库,还有他的私房,他一闭眼,什么都没带走,全便宜了闻英那个混账!
赵昱闭了闭眼,隐去眼中心痛。
闻茵困惑地看着他,想不通他为何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暗示。她只好又道:“前些日子,家父寄了家书回来,说是边关战事已经平定,过不久就能回来了。”
赵昱也已经看过了边关送来的战报。
“这又有什么关系?”
闻茵再提醒:“家父在信中还说,此次还抓到了不少俘虏,还未想出如何处置,听说其中还有敌方主将。”
赵昱一愣。
电光石火之间,他与闻茵对视一眼,竟是立刻明白了闻茵的意思。
抓到的俘虏怎么处置?拿银子来换啊!
说起此次战役,也是敌国主动冒犯,实在是可恶,就算是打了胜仗,也不能轻易放过。上辈子,敌国送来公主主动求和,又有大臣相劝,他大方地把人放了,在话本里,这还是他的罪行之一呢!重来一回,他可不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再说……
赵昱偷偷看了闻茵一眼,在人发现之前,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再说那公主,他也不是很喜欢,还没这辈子的闻茵生的好看。入了他的后宫以后,整日便只知道哭闹,吵得人头疼的很,也没有闻茵来得贴心。
这辈子,他也不要什么公主了,把公主换成大笔大笔的银钱才好。
想要主将,拿银子来还,想要俘虏,也拿银子来换!想求和,那就拿大把大把的银子来!
赵昱大手一挥:“来人,上纸笔,朕要给闻将军写信!”
……
边关。
战事平定,边关城中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比过了年还高兴。
长达数月的战事结束,将士们也松了一口气,开始休整行囊,准备回京复命。不但城中百姓高兴,将士们高兴,镇国公也高兴的。
自他到边关以来,闻茵便时常送信过来关心他,把宝贝女儿一个人留在京城,哪怕是知道闻茵如今已不是小孩,他也不放心的很。只是边关战事紧迫,他不得不来,来是来了,心中也最惦记女儿不过。
准备回京城之前,镇国公特地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就等着回去以后讨好女儿。
“这么久没见茵茵,茵茵一定想我想的紧,上回她送来的信里头,还问我何时回去。”镇国公乐呵呵地说:“茵茵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会儿战事平定,其他地方也安平的很,我还能在京城里待不少日子,正好趁着这个时候给茵茵找一门亲事。”
副将应道:“将军只有小姐这么一个女儿,何必这么着急?”
“哪能不着急?府中就她一个人,我平时又不在京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连个护着她的人都没有。要是给她找个好夫家,我不在京城时,她也能有个依靠。”镇国公说:“前些年让她给躲过去了,如今我得了空,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逃了。”
“以将军的身份,平日里也没有人敢欺负小姐。”
镇国公心说:这可说不准。
小皇帝登基以来,就一直看他们镇国公府不顺眼,他又不在京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在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他离京之前,小皇帝便隐约透露出了要拿他下手的意思。
若是镇国公府当真出事,在这之前,闻茵能找一个好夫家,也是为了保全她。
帐外走进来一名士兵:“将军,八百里加急。”
镇国公一愣,一下皱起了眉头:“拿来。”
好端端的,皇上为何忽然在意起边关的战事来?他到边关对敌以来,可从未收到过京城的来信。
镇国公心中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小皇帝会忽然想出什么馊主意。
不过幸好,他打开之后,里头却并不是他想象之中的内容。这反而让镇国公更加惊讶。皇帝在上面说,要他千万别放过那些俘虏,要让敌国拿钱赎人。
俘虏如何处置,他也正在头疼着,按理说要听皇上圣命。可原先皇帝不着调,他才犹豫不决,拖到这时还没解决。只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注意起此事,甚至还想出了主意来。
这主意……还格外的合他胃口。
仿佛不是皇上出的。
“将军?”副将担忧地看着他:“皇上说了什么?”
镇国公合上信,道:“没什么。”
皇上向来看镇国公府不顺眼,对他小心提防,怎么在信中却又是换了一副面孔?
难不成皇上真的打算对镇国公府出手了?
镇国公的脑子里一下子想出了无数可能,就连信中的几句话都翻来覆去想了数遍,猜测其中可能藏着的陷阱。
他的茵茵还在京城里,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要是皇上敢对他的宝贝女儿下手,他绝不会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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