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周鼎跟徐长坤一起给矿场的事收了尾以后，又一次收到了来自周律的通话请求，钻进星车里他接了起来，不等他出声，周律已经倒豆子似的把宋川提出的交易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周鼎撑着头笑问：“那你放他走了吗？”
提起这个，周律就不由得得意：“当然没有，大哥你故意留下的人我怎么可能放他走，不过他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不知道跟他朋友说了什么，人已经气晕过去了，怎么也得到医院一趟。”
周鼎满意地点头：“做得好，你要是累了就早些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朕。”
周律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能撑到这会儿纯是靠着毅力，现在最惊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也觉得疲累，便不推辞地应了。
兄弟两结束了通话，徐长坤才递给周鼎一杯酒，自己也拿着酒杯抿了一口调侃：“我看这个宋川很有些意思，没被你的糖衣炮弹给骗了，是个立场坚定的聪明人。”
周鼎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下唇贴着杯口笑说：“确实有趣。”
……
宋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睁开眼只看见赵修然那张欠打的打脸，宋川伸手推开，坐起身来问他：“你怎么在这？”
赵修然挪了一下屁股，贼兮兮地说：“兄弟！你要火了？”
宋川眉头皱了皱，扫了一眼环境，确定他们在医院接着问：“这是哪家医院？陈迪克呢？”
赵修然丝毫没有被宋川的冷淡打击，依旧热情地套近乎：“联邦人民医院，陈迪克出去办事了，让我帮忙看着你，唉……”
不等他接着废话，宋川打断他：“他办什么事？这间病房看着不太便宜呀。”说着还踢了他一脚，示意离自己远点。
赵修然往旁边移了点，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来把病房里的视讯接收器打开，指着正在播放的新闻手舞足蹈地说：“你瞧，你们要发了！”
宋川顺着看去，只见屏幕上的徐长坤正在接受采访，样子跟昨晚区别不大，但显然更加意气风发。
一行字飘在空中：神探徐长庚勇破精神病院奇案。
宋川撇撇嘴接着看。
徐长坤还算有良心，虽然一个人出尽风头，但还留了点肉汤给旁人。
“这次的案件进行的如此顺利还要感谢其他几个参与的人，是一个警民合作打击犯罪的成功范本，在此，我要对几位热心市民诚挚地道谢。”
“请问徐警长，这几位热心市民是医院里的人吗？”
徐长坤十分绅士地笑着：“无可奉告。”
“那请问警长，能不能透露一下这次侦破案件的细节？”
“无可奉告。”
“警长先生，之前有传言第七医院的两位病人和一名医生离奇失踪，现在找回来了吗？”
徐长坤笑容不变：“这个案件不是我负责，这位记者一会儿可以去询问一下我的同事。”这个记者倒是聪明，知道在这里挖坑等他跳，想着这些，徐长坤又看了一眼那个发问的记者，转而回答起其他人的问题来。
被徐长坤的‘无可奉告’连番轰炸，众记者也觉得心累，最后只得玩笑似的求一点消息。
“徐警长您口风这么紧，我们回头报道不好写啊，就稍微给一点内幕吧。”
徐长坤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我给大家爆个料，这次的热心群众里有一位是我好友的夫人。”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众记者有开始询问好友是谁。
徐长坤神秘地摇了摇手指：“更加具体的就不能说了，感谢各位的前来，之后案件细节我们警方在调查完毕之后会发公告，我谨在此承诺，警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背法律的人。”
说完，不理会记者们的拥挤和叫嚣，徐长坤一扭身就走了。
……
宋川看完新闻报道，也没明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徐长坤虽然睁眼说瞎话，可还算是遵守了职业操守，并没有透露他的信息，不太理解赵修然的独自高、潮从哪里来。
宋川觉得无聊，转而打听起案子的后续。
赵修然一腔热情喂了狗，也就沉寂下来，说起了医院的事：“第七医院那边昨天半夜就被监管起来了，现在病人家属一窝蜂地去办出院手续，这会儿应该被围得苍蝇都飞不出来，不过刘主任和金护士他们失踪了。”
“失踪？”
赵修然的表情也逐渐正经起来：“对，昨晚周鼎和徐长坤调集了一批古董车，烧油的那种，连夜往之前我们冲突的地方去，在那地方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没在别的地方找找？说不定人醒了就找出路去了？”宋川疑问。
赵修然叹了口气：“找了，周边都快翻遍了也没见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跑进树海更深处了。”
宋川没再接话，沉默了片刻又问起别的：“医院那边的病人都还好吧？”
赵修然说：“除了咱们三个，其他都没事，不过早上有医院的同事吐槽说那边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可能得一段时间才能平静。”
“常柏宗已经被收押，这次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也不算是白辛苦一场。”不等宋川接着问，赵修然就提前说了出来。
宋川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赵修然还在继续说着他知道的消息，就在这时，宋川的个人终端提示有新的通话请求。
赵修然也识相地停下了话头，眼看着宋川满脸纠结地点开接通。
“你好。”宋川客气地打着招呼。
通讯那头安静了很久没有声音，宋川没有切点通讯，就这么等着。
好一会儿，那边才有了声音。
“对不起，宋先生，我刚刚情绪有点激动，平复了一会儿。”是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
宋川客气地说：“没关系，邢小姐应该是来问我进展的吧？”
邢明锦嗯了一声，说：“我看到了新闻，常柏宗那个杀人犯被抓了，但是没看到有关我弟弟事情的相关报道，所以来问一下宋先生是什么情况。”
宋川斟酌了一下：“事情跟新闻报道的差不多，我们努力去寻找常柏宗装疯逃避审判的证据，却挖掘出了更大的犯罪，现在他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那我弟弟的事情呢？”刑明锦追问。
宋川倒抽了一口凉气，白了一眼捂着嘴偷笑的赵修然，背过身接着说：“是这样子的，我们这次行动虽然没有拿到他装疯的直接证据，但是现在他已经被控制了起来，过几天会安排医生重新鉴定精神状况，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他虽然能忽悠，刑明锦却不傻：“但是我们合同上不是这么说的吧？我记得合同上是说你们会调查并拿到关键性证据，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当时也不会跟你们这样的小侦探社签约。”
这一番话，把宋川给堵得结实，沉默了半晌才语气诚恳地说：“对不起，邢小姐，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刑明锦却忽然想明白了：“虽然有诸多不足，但把那个人送进了监狱，也证明了你们真的在认真做事，谢谢。”
有戏。
宋川接着说：“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至于违约金，宋先生还是按照合同来吧。”
还不等宋川讨饶，刑明锦就先发制人说了要命的话。
宋川心口一缩，正要跟她再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或者违约金少点也行，可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衣衫凌乱，眼镜框歪着的陈迪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对着宋川就是一句质问：“你竟然和周鼎私定终身！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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