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拐个大人做夫君(七)

    出了门的苏珩径直去了雪醉。那里现在成了他的据点。

    “人呢?”苏珩问向符准。

    “已经到了,在雅阁。”

    苏珩上楼,推开房间,看到了屋里的人,一副瞧着颇健硕的身子,看样子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你…”男子转身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人时,满脸错愕,毕竟才没几年,虽然差距有些大,但他还不至于认不出苏珩来。

    “是我。”苏珩抬步走向屋里,在男人的对面坐下。

    “你怎么会知道…”男人一双眼直直的盯着苏珩,似是不能相信令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回京的人竟是眼前人。

    “小侯爷莫要惊讶,的确是我叫你回来的。”苏珩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向男人。“这是上好的碧螺春,那地苦寒,怕是不能喝到如此新鲜的茶。”

    小侯爷…多么令人熟悉的称呼。鲜衣怒马少年时啊。而现在,他不过是一名无诏不得回京的人罢了,那里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既你已经叫了我小侯爷,那当初的事,你已经知道了?”男人执起茶杯,许是多年守边皮肤粗糙,可一举一动却仍有讲不出的味道在其中。若要通俗讲的话,大约是沧桑的…成熟?

    “当年的事儿,我虽不能说知道的完完全全,但也差不离多少了。”苏珩答。

    听闻这话,男人面色一变,欲要起身行礼,苏珩连忙拒绝。

    “小侯爷不必多礼,靖晅承蒙侯爷帮助才得以无恙长大,若真论起来,是我家欠你良多。侯爷理应受我一拜才是。”

    苏珩起身,郑重的朝男人行了一礼。靖晅是当年苏临平给他起的字,靖有平安之意,晅又象征光明。

    给他起这个字的人,或是希望他的一生能平安又充满光明希望。真是可惜了这字。

    “你这样,实在是折煞我了。”男人握住苏珩的手。

    “实不相瞒,我今日与父亲相见,是有一事想与父亲商量,但在此之前,靖晅想了解当年的事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礼已经尽到了,接下来就要套近乎,拉人下水了。

    男人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当年,在苏家还是侯府时,我被选做皇子伴读,与你的父亲从小相识,虽后来有君臣之别,但我们私下的关系,一直不差。在朝堂上,自是互相合作的好手。”

    似是想到了当年两人是如何一唱一和收拾那些有旁心的人,男人笑了起来。“不曾想那位,”他指了指皇宫的方位,“隐藏的极深,竟是没人看出他的狼子野心。那日……”苏临平的声音飘忽起来,向苏珩讲起当年的事。

    不错,眼前的人正是此时应在边疆驻守的苏临平苏将军。

    若说之前苏珩对自己的真实身世只有一个猜测的话,那么苏临平敢无视皇帝无诏不得进京的命令,偷偷来与他见面,无疑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不过就算猜错了,他也不在乎。内里的过程如何不太重要,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况且到那那时,旁人知晓的,只会是他想让人知晓的。

    天启朝如今的这位皇上,叫萧庭墨。是十多年前发动宫变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才登上了皇位。

    而苏珩,正是他那哥哥萧霖夜的儿子。苏珩的生母,是萧霖夜的正妻,是当时天启朝最尊贵的女人。

    苏珩,不对,是萧珩,自出生起,就是这皇位最正统的继位人,前提是没有明德帝(就是萧庭墨)发动那场宫变。

    彼时萧霖夜与其皇后感到不对时已经晚了,来不及有更多的动作,宫变就开始了。

    皇后只来得及拜托熟知宫里建筑的老嬷嬷将当时不过满月的孩子送出交给苏临平,而自己却带着托人找来的夭折的娃娃自杀,营造出母子共赴黄泉的假象。

    至于萧霖夜,后来明德帝给出的解释是,正康帝察觉有人要篡位,便令其带兵进宫待命,却不料正康帝遭到黑手,临死将皇位托付给他这位弟弟。

    萧庭墨不得已才上位。至于皇后与刚出生的皇子,因为得知正康帝死亡,皇后带着小皇子一道,追随先帝去了。

    历史向来是由胜利的人书写的。你问我为什么这种理由也会有人相信?当权者要做的,不过是找一个合适的前因后果来放到明面上堵住悠悠之口罢了,是有哪些肱股之臣誓死不信的,可是骨头再硬也没用,明德帝明里暗里不知道搞了多少动作。

    至于百姓?他们关心的不过是日子能不能过好罢了。新帝上位后立马开恩科,减赋税,既能在朝堂之上建立自己的势力,又在百姓口中有一个好的口碑,久而久之,那些事情自然就被人淡忘了。

    苏临平就是在新帝上位后被褫夺爵位的,原因是护驾不力导致先帝死亡。后又名其驻守边关,守住天启朝的边疆来将功抵过。

    说得光明正大的,不过是因为苏临平杀不得,又不能继续让他在朝里,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打发他远去罢了。不仅苏临平,那些原先同先帝亲密的官员,要么被贬谪离京外放,要么是在官位上有名无实罢了。

    苏临平这几十年来,也算光明磊落,唯一的污点就是苏珩这个外室子。不仅失了好名声,更与自己的妻子也生了嫌隙。

    可谁能料到,这外室子实际上是皇室之子。其母亲临死托孤,取其字为靖晅,可他母亲希望的平安,光明,说到底也是牺牲了许多才换来的。

    也没人能料到,萧珩的幼年是如此的不幸福,最后竟是成了丞相。人生的命运真是奇哉,妙哉。

    这天苏临平与苏珩又谈了什么,有着什么打算,没人清楚。符准也只知晓楼上的男人极得苏珩看重,他最近几天每天都会来见这名男子。后来苏珩离开了,男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苏皖只觉时间过得又快又慢,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苏珩好像真的是在与她暧昧,总是喜欢拿起她的手把玩,说些有歧义的话,在她脸红时,他又总是一本正经。每当这时候,她总觉格外的难熬,可就是这样,他们也依旧经历了新年,经历了春夏,迎来了第二年的秋闱。

    又过了大半年,苏珩比十六的苏皖高了大半头苏皖要微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乡试结束那天,苏皖到考场接他,在熙熙攘攘的考生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好看的人似乎天生自带光效,苏珩仍是一副温润的样子,眉眼含笑向她走来。两人刚一对视,苏珩就瞧见女子的眼睛亮了亮,似乎眼睛里一边写着“好”,一边写着“看”。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看来他这张脸还是有些用处的,还能色,诱一下阿晥不是吗。

    苏皖此时心情却有些复杂。明明都是经常见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这次阿珩去考试后,两人几天没有见面苏皖就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呢,真的没法再将他当成小孩子看了吖,她有一点心动怎么办,就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心动。在古代诱拐小孩子不算犯法吧。

    神隐的系统:宿主终于开!窍!啦!撒花撒花。

    “阿珩又长高了呢,”苏皖盯着眼前人说道,“这样下去。我以后不仅要仰头,说不定要踮脚才能和阿珩平视呢。”无心的打趣一下男人。

    “怎么能让姐姐那么累呢。”苏珩低头盯着女子,牵着她的手朝前走去。

    “啊?”苏皖不解

    “如果姐姐想与阿珩对视的话,自是不用仰头踮脚那么麻烦的,”苏珩站定,两人面对面。

    苏皖正在疑惑,却见男人突然弯下身子,两人挨的极近。呼吸交错,鼻尖轻碰,苏皖浑身僵住,耳鸣阵阵,却又真真切切的听到耳畔的声音:“我会主动弯下腰,让姐姐看我的。”

    男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继而又说:“想看多久都可以。”

    苏皖脸爆红,眼睛无措的乱转,伸手推开苏珩:“你,你先起来。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哄女子开心的吗。”

    “姐姐又错了,我不想哄旁的女子开心,我只想让你开心。如果姐姐觉得这样的话令你开心的话,那阿珩以后会常说的。”男人一顿,…再次俯身到她的耳旁:“只对姐姐你一人说。”

    “我,我才不要。”苏皖被喷洒在耳边的呼吸吓的颤抖了一下。

    “是吗?”苏珩疑惑,像求知的学生

    “就是的,我才不要呢。”

    “可是我见学堂里其他学生带的画本子里讲,女子说的不要,多半是要的。”苏珩轻挑一笑,盯着苏皖。

    意识到被耍了的苏皖:“………”

    “你天天看的都是什么书!”苏皖怒

    “同窗说那是写怎么让女子开心的书,我想要天天令姐姐开心,就借来看了看。有什么不对吗?”苏珩睁着大大的眼睛装无辜。“姐姐开心,阿珩就开心了,难道阿珩想哄姐姐开心不好吗?”

    “不是不好,就是…”苏皖语塞,“反正你以后不许再看这些书,再看我就不开心了。”

    “好好好,都听姐姐的。”苏珩答应的极快。哪里有什么书啊,几天没见了,他就是想逗一逗女子,看她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姐姐,考试好累。我想吃西街的那家桂花糕,我们去买好不好。”苏珩撒的一手好娇。

    “听你的听你的,只要你乖,绿豆糕也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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