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秦子墨突然袭击,林暖暖根本躲闪不及,她埋怨的瞪了秦子墨一眼,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可秦子墨力气很大,他不松手,她根本没办法挣脱。
“手要断啦!”她冲他吼了起来。
这一吼,一下把秦子墨给吼清醒了,他松开手,看着她缩回手去,揉着发红的手腕。
那细细的手腕,确实经不起他的折腾。
刚刚睡得太沉,他做了一个恶心的梦,梦到王氏在他面前笑得狰狞,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到最后她还推搡他,他气愤之下,只想把她的手给扭断。一睁眼,却是见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看看。”他伸出手,示意她过来。
林暖暖却是连着退了好几步,离他起码两米的距离,“不用了,你喝药吧。”
她有些赌气的坐在墙角,想了想又走回去端起她那碗饭菜,自己先吃起来。
她这孩子气的行为看得秦子墨无可奈何,他下床,那药已经不烫,温温热刚好可以喝,想到自己还得喝这两个月的药,他不由得皱眉不已。
这事都怪七皇子,要不是为了他,他会去西域?会中这不知道什劳子的毒?
等回将军府以后,他一定要让七皇子好好补偿他的损失才行。
目光扫过林暖暖的脸,他还欠她两条人命,今日救了她的命,不知道算不算是还了她一命?
回想她那奇怪的计算方式,他兀自摇着头,大概是不算的吧。
要说这世上最难偿还的那就是人情,偏偏他欠的还是最重的那种。
这一小插曲让两人接下来这一夜都保持着沉默,林暖暖不想说话,秦子墨也不自讨没趣的凑上去说话。
夜里,林暖暖突然尖叫了一声,秦子墨被她的声音惊醒,几乎是瞬间坐起身,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那是在镇子上时他随手买来防身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转过头,看着紧贴墙角而睡的林暖暖此时正满头大汗,两手紧紧抓着被子边上,眉头紧锁,一看就是正在做恶梦。刚刚那一声尖叫,估计也是因为梦里被吓着了才喊出来的。
秦子墨放松下来,将匕首放回原位,他静静地注视着林暖暖脸上的神情变化。
这恶梦好像一直在持续,她不时的晃一下脑袋,手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显得发白。
他终于看不过去,伸手掰开她露在外面的两只手,放在手心暖着。
他手心感到一片冰凉,温暖都被她吸收过去,林暖暖冻僵的双手渐渐有了温度。
她忽然翻了个身,脸凑向秦子墨这边,紧贴着他侧身而睡,脸上的神情渐渐趋于平静。
他猜想这个恶梦该是结束了。
再血腥的场面,对于他来说也稀松平常,可对林暖暖来说,今天的场面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平时对着他胆子挺大,一到了外边,似乎就恢复如常,和一个邻家小姑娘没什么两样,他恐怕是高估了她的胆量。
他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小心翼翼钻回被窝,却因为身边人的存在久久未能入睡。
*
“什么,让她给跑了?”
王氏一拍桌子,怒道,“不是说找的都是身手很好的人吗?连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你们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站在王氏面前的男人被她这般骂了,也不生气,依旧那好好先生的样子,“夫人有所不知,那姑娘身边还有个功夫了得的高手护着,我们去了两人,都死得很惨烈呀。”
强忍住心中的不悦,王氏缓和了神色,又拿出几百两银票,“那你继续派人过去,一定要把她杀了。”
男人收下银子,这才对王氏继续说道,“好的夫人,我们的人已经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有了这次的教训,下次我们一定会派最能打的过去。”
四处寻找她的下落?王氏不解的看向那男人,“我都已经把她的消息告诉你了,你们的人也和他们有过交手,现在又没了踪迹?”
男人点头,“那人实在狡猾,杀了人之后将我们的马车赶去了一个乡野地方,害我们一番好找。不过我们知道他们是要去平南镇再转乘牛车,他们一定就在那附近住着,夫人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
平南镇?这别人不知道,王氏一下就想到了什么。
这平南镇正是在他们秦家祖坟附近,之前林暖暖被他们生葬在那儿,想必是有什么奇遇被人给救了,就顺势暂住在附近的村子里,所以他们才一直找不到她人?
她身边那个功夫了得的高手,该不会是……
王氏猛的摇头,不可能的!
他都病成那样子,连城里的名医都说无法医治,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还那般生龙活虎,连杀两人扬长而去。
王氏手捂着胸前,被自己这一猜想给惊得有些恐慌。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且知道了他们对他所做的那些事,他……
灾难,那一定是他们将军府的灾难。
王氏把秦家祖坟的具体位置与那男人清楚说明,让他们往这附近的村子先找。林暖暖一定就在那附近。
有王氏的指点,男人就更加有信心了。毕竟平南镇附近四面八方的范围,村子很多,要一个个问过去相当费时间。可王氏所说的那位置附近一共才几个村子,这找起来可要快得多。
王氏与男人商谈完,一个人走出那宅子,从一个偏僻巷子溜了出来,四下看看无人注意到她,这才往将军府的方向回去。
回到将军府,王氏依旧有些惊魂未定,她越想越不对,如果秦子墨真的没有死,那些普通杀手怕也对付不了他,那等他回来时,知道是她安排的人对付他,那……光用想的她都觉得战栗不已。
她在房里坐立难安,直等到秦老将军回来,她一下扑入秦老将军怀里,还未说话,就已经先嘤嘤嘤的哭出声来。
秦老将军被王氏整得有点懵,他推开王氏,严肃问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摘下官帽,秦老将军刚刚坐下,王氏就蹲下来替他脱鞋。
服侍他换完衣裳后,王氏才泪眼迷蒙的仰头对秦老将军说道,“老爷,出大事了。那林暖暖没有死,老三他……可能也没有死。”
听到林暖暖的名字,秦老将军有一阵的迷茫,听到老三时,他的心一抽痛,反应过来林暖暖是给老三冲喜的新娘。
林暖暖死没死他不怎么关心,不过老三可能没死?秦老将军心痛完,转而有些开心和期待。他那不成器的老三真没死吗?
王氏瞧着秦老将军那希翼的眼神,就知道他对这儿子还是有感情的,她用帕子擦了擦泪,继续哭诉,“我原本以为只是林暖暖还活着,我就……我就托人想把她给解决了,以绝后患。可去的人都叫她身边的人给杀了,那身手,那手段,我听着怎么像是我们老三啊。老爷,老三若是真还活着,我们可怎么办啊?他发起火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她抱着秦老将军的腰哭得肝肠寸断,那模样就跟死了爹似的。
秦老将军听到这话,眼中的希翼瞬间幻灭。决定将他生葬的人可是他,如果老三真的没死,他一定会来找他们算账的。
多年前他把老三养的鸟儿捏死了,老三气得红了眼,提刀就要砍他。秦老将军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一幕的场景,那眼神,是真真的想要杀他的。
“你那边的人先叫停,我派人先去探探。若只有那丫头活着,就按夫人说的,除之而后快。若老三也还活着……容我好好考虑一下再作打算。”
王氏顺从的应下,这就派人去那边传消息,之前给的银子不用退,人也暂时不用他们去找了。
顺利把这事过渡到秦老将军那儿,王氏总算松了口气。
她是想为自己的儿子搭桥铺路提前筹谋,可那也得他有命享才行,惹恼了秦子墨,莫说是她这继母和他那便宜弟弟了,恐怕他那亲老子他都未必会原谅。
思来想去,自己和儿子的小命要紧。她向秦老将军坦白,为的是将责任过渡,以后真扯起来,秦老将军也定会护着她的。
解决了一个大隐患,王氏心情良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们父子俩去折腾好了。
王氏心里是不操心了,秦老将军心中却是压了一块大石。
他们当初真的做错了吗?站在他的立场上他真的没有过错的。
一个已经无药可治的顽劣儿子,和他们秦家众多子孙的荣辱比起来,孰轻孰重,任谁都分得清楚。
他只不过是把他早些下葬而已啊。
如果他还有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他也不会送他去死。
可如今,他再与他说这话,他会相信他吗?
秦老将军心里已经知晓答案……
不会的,他不会相信他,也不会原谅他。
就像他小时候那时一样,他不会理会一个父亲的苦衷,在他眼中,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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