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南国带过来的稻种, 光是看米粒的大小,就跟大靖朝现有的稻米不同。
“小的在安南国呆了整整一年, 正如同老爷之前听胡商说过的, 安南国确实有一种稻米较为抗旱,产量也要更高一些,跟我们大靖朝的稻米比起来,光从外观上看,安南国的这种麦穗要更长一些,米粒也要更细一些。”
呈上来的不光是从安南国带来的稻种, 还有不同时节稻子的画像。
“安南国当地种植这种水稻的农人可有带过来”
“依照老爷的吩咐, 已经带来了两户人家,总共十八人, 其中能下地干活有经验的农人有十三个, 身世清白,只是家贫, 名下没有耕地, 但是也没有入奴籍,知道咱们这边可以给他们安排良田之后,就痛快的过来了。”
挑的都是本分人家,日子过得艰难, 给些甜头, 就敢举家冒险搬过来了。
魏时还真是个只能负责思路的, 要想安置这两户人家, 想试验种植这种水稻, 还得是要倚仗夫人。
魏夫人对这些事情已经得心应手了,多亏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奴仆够多,庄子和良田也够多,安排十几个人,划出百十亩地,完全不成问题。
夫君的点子经常是一个接着一个,她别的忙帮不上,这些小事还是好说的。
从娘家到婆家,刘枫从来就没尝过缺钱是什么滋味,尤其是嫁给夫君之后,刘家的产业是多代积累下来的,并非一日之功,夫君赚银钱那可真就是眨眨眼的时间了。
不管是圣上之前赏赐的一千两黄金,还是之后的玩具铺子,在夫君那里,好像都没费什么功夫。
不得不说,能力确实是能够为男人增添很多的魅力,越发的可靠稳重,能够给予人安全感。
儿子在夫君的教导下,日后俨然也会成为这样一位能给人安全感的君子。
如果说她现在还有什么烦恼的话,那大概就是怀孕这事儿了,出孝期都已经一年多了,半点都没有要怀孕的迹象,这所谓的缘分左等右等,偏就是不来,有时候真挺让人恼火的。
而且转眼又到了夫妻离别的时候了,因为旱灾,皇家已经连着两年没有去秋猎了,今年赶上丰收,自然不可能再取消,夫君这次又在随驾之列。
刘枫一边苦恼,一边又有些小骄傲,看吧,即便是夫君的官职还不能上大朝会面圣,也照样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号的人,同等家世的,谁能有夫君这份待遇。
夫妻离别,顶多也就是一个月的事儿,快些的话,也就半个来月。
所以这离别之情还真不算浓烈,远哥儿倒是拽着父亲的袖口舍不得松开,三岁多的人已经知道分开是什么意思了,对时间也有了模糊的概念,还好小家伙不是个爱哭的,纵然不舍,也没掉金豆豆。
魏时时常在严父和慈父两个角色里来回转换,这会儿就是慈父了,舍不得拽开儿子的手不说,自己的眼眶已经微红了。
“远哥儿乖,爹爹下次回来送你一件兔皮大氅,纯白色的,到时候远哥儿穿上肯定特别好看。”
魏时能许诺的也就是如此了,尽管皇家猎场的猎物出奇的多,而且也都不够敏捷,但猎物还是有等级之分的,他能对不同颜色的兔子挑挑拣拣,能有信心给儿子做一件纯白色的兔皮大氅,可没信心给儿子做一件狐皮大氅,杂色的也不成。
刘枫特别想闷头笑几声,又怕惹得这父子俩恼羞成怒,就这腻腻歪歪的劲儿,显得她跟夫君的夫妻关系不是很一样,明明她这也牵肠挂肚着呢,就是还没到父子俩这份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离开上十天半个月的,儿子会不会也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衣角。
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下去,她的眼眶怕是也要跟夫君一样红了。
看着这父子俩腻腻歪歪,从正院门口送到府门口,车轱辘话说了得有小半个时辰,怕耽误了随行的时间,夫君这才上马,儿子呢,眼巴巴的瞧着夫君骑马的身影转角消失,这才往回走。
一步一个脚印,小小的身影看上去莫名有几分寂寥和哀伤。
老母亲心里头五味杂陈,这父子俩可以单独唱一出戏折子了,她肯定是连句台词都没有,只能当观众。
周围不止刘枫这一个观众,但最郁闷的肯定是她,就连跟她最亲近的赵嬷嬷,这会儿也只是感慨父子俩的感情好,丝毫没想到她这个做夫人的、做母亲的,心里头也有那么一点点酸涩。
小棉袄什么时候才能投胎到她肚子里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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