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醒来,村长听了叶灵犀话决定把小宝一家人带到自己家里,陈默言一行人中,几个年轻的医学生还有些不服气,不过陈默言亲眼见过叶灵犀的那些手段,他想让这几个学生先回去休息更保险些。
这些人走后,叶灵犀对阿黄招手,百无聊赖的阿黄跑到她身边,她对司机道:“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司机面露难色,叶灵犀道:“没事,到时候我来和周先生说这件事。”
司机见她坚持,倒也不多说什么,离开了。
院子里就剩下叶灵犀阿黄和陈默言三人,她坐在院中拿着王哥塞给她的桃子吃得香甜,“怎么,你不走?”
陈默言站在树下,“我只是好奇心比较重。”说完他示意道:“介意么?”
叶灵犀摆手,“你不怕就好。”
两人一狗在院中待了一会儿直到天彻底黑了,热风扑面而来,叶灵犀用手边的棉帕擦了擦脸上细细的汗,起身道:“走吧。”
陈默言跟了上来,“你要去桃园。”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你相信我了?”
“你去拿报酬,我信,其他的我不信。”
叶灵犀自顾自道:“六叔把那些死孩子都埋在桃园了,那些死孩子本身带着极为精纯的阴煞之气,一个两个还无妨,多了就会影响一方土地的风水格局,最令人忧心的是,影响到了桃树。”
陈默言不语。
“桃树孕育果实的过程其实同样是孕育生命,桃树被阴煞之气侵扰,本身吸收阴煞又受到婴灵影响,那会咬人的桃子,只怕是通过桃树重新长出来的婴灵。”叶灵犀这话像是说给陈默言听,又像是说给阿黄。
她没说的是,那些婴灵本是死物,后又经过桃子这般重生,本身就是极阴煞之物,而又非生非死,人不人鬼不鬼,这次机缘巧合叶灵犀赶在桃子还没有成熟之前来到林山镇,若是桃子成熟,流向市面,恐怕就要多几桩横死的悬案了。
叶灵犀自己也拿不准,这种状态下转生的婴灵到底算什么,该如何对付。
他们行至桃园门口,叶灵犀站定,她望向天中明月,月光周围泛起一层光晕,这在乡间被人称作毛月亮。
“你还要继续跟着?”叶灵犀道。
陈默言同样望进那暗影幢幢的桃林,“科学工作者,好奇心都很强。”
叶灵犀笑得狡黠,“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来吧。”说完又拍了拍阿黄的头,阿黄自然是百般不愿意了,他虽得了长生,一辈子见过世面不少,可方才听叶灵犀说得那么邪性,他作为一个战五渣,哪里敢去。
两人一狗进入桃园,不知为何甫一入园只觉浑身一凉,抬头只见树枝挡住了月亮,鼻端夹杂着冷意的桃香十分浓烈,这个味道出乎意料地好闻。
说来这片桃园是真的大,他们绕了很久,这才顺着香味来到桃园东南角,叶灵犀步伐轻快,仿佛不是去解决诡异的转生婴灵,而是在园中踏青。
“嗯,这个桃子真是不错,我听说林山桃别名是清露,我今天吃得当真是清甜爽口。等回去带几个。”说着她又拍了拍阿黄的脑袋,“好阿黄,今天忙完了,回去就请你吃桃子。”
身边有陌生人,阿黄有口难言,他心想谁稀罕你的桃子,抓鬼就抓鬼非要带上他干什么呀,他虽然吃了长生不老药,可真的没活够啊。
陈默言一路都没搭茬,而是留心四周环境,终于他们站定在东南角那棵桃树面前。
这棵桃树长得极大,叶片在月光中隐约有几分黑紫,叶灵犀细细数了隐在枝叶中的桃子。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她笑出声来,“总共有七个呀。”虽然叶灵犀说得这么可怕,可她现在的反应倒像是遇上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遮住月亮的云被风吹散,这阵风过,树上的桃子皆颤动起来,借着月光,只见那些桃子泛着淡淡的紫光,稍不注意只会让人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叶灵犀抬着头含着笑,月光下的面庞格外纯美,陈默言目光定在桃子身上,鼻端一阵浓郁的桃香,黑暗中隐约响起了婴儿低低的哭泣声,他脸绷得很紧,手脚发凉,只得攥紧了自己的手掌,将指甲深深嵌入掌中,借着疼痛保持清醒。
终于,他瞳孔微缩,眼睛因不可置信而张大了。
挂在树上的桃子在紫光流转中,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婴儿,他们的脐带正连在树枝上。这些婴儿双手握拳,揉了揉眼睛,白嫩的面庞皱了起来,他们张开眼,一双双紫黑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幽光。他们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伸手向外界探索,瘪了瘪嘴,哭了起来。
陈默言看得分明,那小小的嫣红的嘴里,赫然全是獠牙。
四周一片寂静,身边不过一人一狗,陈默言甚至能够感觉到一滴汗顺着脖颈自脊背蜿蜒而下。
叶灵犀自麻布口袋中拿出了一把灵符,她纤细秀丽的手指捏作法决,口中清喝一声,“缠。”
黄纸激射而出,似缎带一般将尚连在树上的桃婴缠住,桃婴不住挣扎。
叶灵犀纵身上前,就在她的手将要碰到其中一个桃婴之时,变故突发。
一道银光直冲叶灵犀后背而来。
“小心!”
陈默言断喝出声。
只见叶灵犀手上拿着那块金砖同来人缠斗在一起,耳边婴儿的哭声更甚,在阿黄和陈默言万分惊讶的目光中,其中一个桃婴挣脱了符纸,咔嚓咔嚓地吃掉脐带。
牙口真好,阿黄心中默道。
他那双眼,瞧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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