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初恋》
文/有厌
01
鲜花配美人。
像姜阮这样的女人,配得上的只有刺手玫瑰。
够娇艳、又够狠厉,让人着迷、却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接近。
宴会厅中觥筹交错,灯光辉煌,周边花簇装饰全是从巴黎空运来的路易十四玫瑰。
玫瑰花娇艳夺人,这是主办方最诚恳的欢迎,只为博美人一笑。
韵律绵长的古典乐,衬上人比花娇的美人浅笑,小提琴手噙着浪漫深情的眸光自始至终没移开某个位置。
不止职业素质良好的演奏家沦陷。
角落一桌客人的话题,也没离开过宴会正中央的丽人。
浮华乐色,盛况空前。
宴会中不乏豪门名媛,却谁也不敢在此时毕露锋芒。
姜阮落落大方地一袭红色长裙,掐着凹凸有致的身段。衣袂翩翩,长发缱绻,烛光摇影间,一瞥一笑,好不动人。
伴随着乐曲,克制又规矩的交谈声在最角落响起:“你别打她的主意,日曜集团的千金,姓姜,单名个阮字。四九城没哪家公子哥不惦记,遗憾的是,两年前已经结婚了。”
“谁这么有艳福?”
男人饮口酒,脸上露出可望不可及的深意,点透:“近几年如日中升的星辰科技总裁,梁计尧。”
闻言,对面人倒吸口凉气,“啧”声:“懂了。”
“人家奔着的,是这场晚宴背后的那份合同。她厉害着呢,走在外面,遇人都得在她姓氏后面添个总字,毕恭毕敬地称一声姜总。”
对方听出端倪:“这么要强的女人,那他老公?”
一拖长音,意味了然。
“所以啊,这其中就多了不少隐晦秘闻。有说婚姻甜美,也有各过各的,说白了,婚姻不就那么回事。”男人一瞥朋友,见友人眼底色眯眯的情/色遮都遮不住,呵笑,话锋一转,低声询问:“怎么的,你有想法?”
打趣的话刚落,花花公子吓得忙摆手:“不不不,姜氏的人,动不起。再加上星辰这个大靠山,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想啊。”
说完手扶额间细汗。
男人笑笑,见怪不怪,举着酒杯,又瞧了眼那方向。
谈得似乎很愉快。
女人嘴角露出梨涡,饮尽杯中酒,搭上身旁男士的手腕,去了舞池中央。
-
一支舞尽,今夜饮的酒侵上头。
晚宴结束,宾客陆续离开。姜阮微笑着婉拒掉友人的护送,上了助理早已泊停在室外的车子。
助理察言观色,递上湿巾。
姜阮慢条斯理地擦拭指节:“回玺园。”
四九城的夜市最绚烂,霓虹交错,璀璨夺目。
黑色迈巴赫穿梭在车流中,开得稳健。
回到玺园时,姜阮酒劲正足,摸索了半天才把指纹门锁对上。
厅内大亮。
方姨及时送上一杯解酒的蜂蜜水。
姜阮倚靠在壁橱上,喝水的同时,醉醺醺的视线落到中岛台上那个航模。
脑袋光一闪,想到某个醉酒的夜,男人拿着航模的某处零件,一下下勾着她的脊背,痒的、麻的,动/情的、难耐的。
姜阮吞下最后一口水,问方姨:“先生回来了吗?”
“在三楼。”
两人分居。二楼是她的领地,姓姜。而三楼,姓梁。
一步步踏着台阶往上走,酒意酝酿得正浓,某种情绪与诉求在昏沉的脑袋里不断发酵。
脚底步伐不自察地越来越快。
三层家装简明,两米长的工作台旁坐着的男人衣冠凛然,下午的车祸让他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很扎眼。
白衬长裤,衣袖微挽,敞两颗纽扣,露出半截劲瘦的小臂,锁骨修长性/感。
三分冷静,三分薄情,三分慵懒,再带上三分不可一世的傲气,凑成了十二分的梁计尧。
听见脚步声,工作的男人缓缓抬头,心疼的情绪在寂静的眸底迅速闪过,换上一副风平浪静与波澜不惊。
这夫妻俩,在伪装自己情绪时的眼色真是出奇一致。
“有事?”
姜阮歪歪扭扭地过来,一改往日语气,语气娇媚:“有啊~”
梁计尧怕她不小心碰掉工作台上的东西,忙起身过去扶她,音色克制静敛:“什么事?”
醉美人半站半歪靠在他怀里,梁计尧的目光忍不住打量怀里的人儿,姜阮眉眼含着浅浅笑意,脸颊带着醉酒的红晕,搭配这身精致礼服,说不出的动人妖娆。
声音糯糯的在梁计尧耳畔响起:“我……”热气喷洒在他颈间,“想去你……”醉酒的人半天才磨出一句整话,“房间睡~”
打了两个弯的尾音,像猫爪一样,挠在男人心尖最软那块。
“睡什么?”男人喉结微动,已经被擒住领口往卧房的房间扯。
美人继续笑:“你……”
他身体顿了下,似乎在努力平复心情,后一秒又睁开眼,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再次询问:“睡什么?”
姜阮只是傻傻笑着没说话,两只脚一打结,走在平地都能摔跤。
“慢点。”梁计尧眼疾手快捞住她盈盈可握的腰肢,不自觉地收紧,将人拥在怀里,往旁边房间靠近。
在梁计尧滚烫的鼻息扫在她鬓角的一瞬,姜阮猛地推胳膊,拉开两人距离。
沉着声,冷静地丢下一句:“抱歉。”
扭头就走。
被撩/拨的男人冷着脸,扯住她的手腕。
腕骨的疼痛让姜阮更清醒了几分:“放手。”
男人紧敛着眉,不顺她意。
他不松,她便挣。她越挣,他抓得越紧,男女的力气悬殊瞬间显露。
梁计尧干脆半蹲身,单手抱起她大腿,扛麻袋似的放到肩上。
姜阮只觉天旋地转,挥着胳膊捶他后背:“梁计尧,你放我下来!”
胳膊挥到梁计尧额头的伤口,疼得他“嘶”声倒吸口冷气,手上力道不撤,脚底步伐不停,往卧室走。
操作台上的工具,白墙上的名贵挂画,床头的琉璃灯罩……滴溜当啷掉了一地。
“哐当”一声,姜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被压到床榻上时,大力地推了他一下。
男人一个不妨,身子重重地栽倒,脑袋摔在床脚,蹲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而后慢慢靠近姜阮。
床上人许是累了,侧身抱着个枕头,蹭着脑袋睡着了。
他微垂头,像个气馁的孩子:“对不起,睡吧。”
而后轻吐口气,去楼下取了东西给她卸妆、换睡衣,又蹲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
清秀的眉,软润的唇,挺拔的鼻。
见多了她妆容精致的样子,贪恋他未施粉黛的温柔与纯真。
梁计尧睡下时,头疼得厉害,吃了两片安眠药,躺在她身侧,胳膊轻搂在她身上,相拥而眠。
-
次日清晨。
姜阮困意正浓,风卷起她的碎发虚痒着粉嫩的皮肤,翻了个身,眼皮都没掀,烦躁地抬手,“啪”一巴掌落到男人的手臂上。
梁计尧原本睡眠质量就不好,感觉到自己手臂疼痛,眼睛直接睁开目光死死盯着白色天花板。
身体逐渐苏醒,脑袋传来的痛处让他缓了一下神。
感觉自己被什么压着的,斜眼下去竟是女人纤秾合度的脊背,淡紫色的绸质吊带,背部两道细带交错,露出大片好光景。
女人半边身体挂在他身上,脖颈被嫩藕似的胳膊箍住,腰腹上攀着皙白匀称的长腿,扼得他呼吸也感觉不畅。
姜阮睡相极差,脸埋在他臂膀间,浓黑的鬈发间露出精巧的耳垂。
梁计尧瞳孔骤张,头疼让他缓了半分钟,屏息凝神,满目惊吓过度的愕然。
这是什么情况?
她是谁?他怎么在这?越想脑袋越是钻心的痛,他用手猛捶后脑勺。
姜阮被一股不客气地力道捏住肩膀,从床上拽起来。
睡眠不足,带着浓重的起床气。姜阮烦躁地拧巴着眉头,横他:“梁计尧,你发什么疯。”
姜阮带着怨气瞪眼,肤白貌美,红润的唇瓣在刺白的日光下,抿成一条线。眸底压着怒气,慢吞吞的呼吸中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没等她暴怒,看到眼前景象火气却又被熄灭了一半。
梁计尧坐在床头一边,双臂垂在膝盖上,右手冷硬的指尖掐着根烟,思考人生。
睡醒毫无打理的短发乱蓬蓬,慵懒风。眉头拧皱,眼底倦怠烦躁,英式梁鼻因过分紧张渗出细密的薄珠。
一圈圈的烟雾在头顶萦绕散开。
空气间弥漫的尼古丁终于让床上的美人有了反应。
姜阮顺了下气,按耐住起床气不发作,坐在床榻上,没睡醒的双眸瞥了这边一眼,极为嫌弃:“你怎么在屋里抽烟?”
梁计尧猛吸了口烟嘴,喉咙因受不了烟味而猛烈咳嗽,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沉重。
动作起身,身体转向床头方向,试探性地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半天没等到接话,梁计尧干脆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姜阮,眼神里充满了陌生感。
姜阮觉得这人又是古怪脾气上来了,懒得搭理,毫不在意地起身赤足踩在地毯上,推开面前的人,就要朝门口方向走去。
这是要走?
梁计尧毫不怜惜的扼制住对方的手腕。
姜阮醒不解地回头,渐渐恢复一贯的冷色。
梁计尧被她冷飕飕地一瞟,手上的劲头少了一半。
姜阮似乎对梁计尧醒来后一系列反常举动有些意外,干脆耐着脾气问他:“还有事?”
梁计尧逐渐松开牵制住姜阮的手臂,身体颤抖,双手用力扒拉着脑袋上的生发,露出与刚刚形态相差太多的表情,简直像个不知怎么犯错的孩子。
“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还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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