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儿的太子妃就是个福星, 别人想害她反而为她造势。”
安宁宫内檀香袅袅, 西太后笑盈盈地品着茶,跟黎贵妃闲话家常。
顶上没了皇后, 黎贵妃越发的娇艳动人,云髻凤钗,模样气质新鲜的就像是才进宫不久的美人,哪儿像是已经为皇上诞下一对皇子。
“可不是, 太子妃福气教人羡慕不来, 只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却有这般本事,比起章家姑娘似乎都要更优一筹。”
如同楚媏所期待般,在阮沁阳铺张浪费的谣言传到顶峰, 侯府就开始澄清了。
所有人比起楚媏当初知道这事的吃惊只多不少。
不是说阮沁阳长得凶神恶煞,看着就不像是做好事的,而是阮沁阳太会玩, 在京城没待多久, 旁人提起她都是美貌如花,仿佛住在金屋的娇娇,哪里想到她能做那么多的好事。
铺桥修路,开设慈幼院, 收养孤儿。
这些事情, 一县之长十年任期都办不下来的政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短短几年却做出来了。
而且侯府还特别谦虚, 说阮沁阳做这些事都是护哥心切, 才开辟了那么条补给商道,府中大人都不晓得这些事,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闹,不算是做了什么大事。
一副都是小意思的模样,外的欠揍。
镇江的世家都知道阮沁阳的本事厉害,但没想到那么厉害,不管外头的澄清有没有夸张,都关紧了大门不去掺和,一番被打脸了不好看。
魏家还特意提醒了新妇和女儿,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丢人。
气的魏雪真跟黎韵霏几天没吃下饭。
当然跟她们一样吃不下饭的内宅妇人只多不少,以前的章静妙至少会做面子工程,打扮简朴,出口成章。而阮沁阳可不是,人家就是大大方方的爱美爱俏,奢华铺张,可偏偏人长得好看,做得好事多的能足以抵掉铺展,还让人不得不夸她真性情,人美心善。
不过这澄清出来,镇江人迅速接受,怕掺和进去被打脸,但其他地方不大清楚阮沁阳的,都觉得是阮家人疯了,为了给女儿造势,什么瞎话都说得出来,反而激起了更多人的冷嘲热讽。
可阮沁阳做事又不是胡扯,可想而知这事闹得越大,结果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西太后时刻关注着事态发展,听到有百姓知道了阮沁阳一直就是那个做善事不留名的“菩萨娘娘”,拉了黎贵妃在安宁宫叙话。
黎贵妃美貌动人,笑容起来更是真诚:“只盼太子妃能早日嫁入皇家,让两个皇子沾沾福气,多跟他们的皇嫂学习。”
西太后合了茶盅,瞧着黎贵妃脸上的笑,她那两个孙儿,她自然喜欢,只是好不容易弄走了田家,她可不想再冒出个黎家。
黎贵妃神情自若的让西太后打量,等她看够了,与她又闲话几句,才放她出了安宁宫。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话虽然是在夸未来太子妃,听着却像是敲打娘娘你。”
回了自己的地盘,黎贵妃身边的彩霞不满地道,她们家娘娘哪儿不好了,以前西太后见着夸得不得了,如今多了个大皇子就生分了。
话里话外都是暗示提醒。
“太后敲打本宫作甚,不过是闲话家常。”
黎贵妃取下了头上的凤钗,靠在贵妃椅上,“帮本宫按按头,这一日日的,脑袋涨疼的很。”
“没了中宫,娘娘需要处理的事物又杂又多,太后还不体谅娘娘。”
彩霞是从黎家就跟着黎贵妃的,真心为自家娘娘不值,特别是她做的这一切还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陛下,今日还过来用膳?”
听着这个,彩霞眼眸发亮,虽然太后讨厌,可耐不住陛下喜欢她们家娘娘,这些日子夜夜留宿她们娘娘的寝宫,这份荣宠独一无二。
“陛下的身体还好呢,本宫不着急,是这些人在旁太急了。”
解开了发髻按头,青丝散落一地,黎贵妃悠悠地道。
“外头的人都一肚子坏水,哪里比的上娘娘。”彩霞道,“只是未来太子妃做的事要都是真的,她的声望足以抵了太子曾经在沙场上的麻木残暴,而且还把太子的地位抬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阮沁阳这事若是平平静静的宣布出来,虽然是美事,依然叫人震撼,但不会如现在这般,全大明都在讨论她。
而讨论她自然会讨论阮晋崤,两个人一个是开了十几家学堂、慈幼院,免费施药,有村民刻像立碑的大善人;一个是击退外寇保卫河山的大将军,哪一代的继承人能有他们这般威风。
“两人都厉害,天上一对地下一双……”黎贵妃摸着手指骨节,拖长了声音,“可若是焦离了孟,该是什么一般模样。”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
阮晋崤看着强不可摧,就像是被神明眷顾的人。风光了百年的田家也栽在了他的手里,也让赵曜这个嫡皇子输的一塌糊涂。
强,但他的缺点也外明显。
他离不开阮沁阳。
黎贵妃甚至觉得的阮晋崤对这皇位半点兴趣也无,不过想杜绝他人对阮沁阳的觊觎,或是想给阮沁阳最好,才愿意成为太子。
这样的人,若是他想守护的人没了,那他也毁了。
黎贵妃轻笑:“听说阮晋崤的亲母是个痴情的疯子,为了让心爱的男人永远记着自己,让心爱的男人手刃了自己。”
“这也太疯了。”彩霞说完,突然想到阮晋崤的亲母心爱的男人会是谁,吓得捂住了嘴巴。
可不是疯了。
她设身处地的想过,她再狠也做不到那女人那般。那女人对爱人狠,对自己也狠,所以她成功了,让明帝被梦魔所困,让明帝与她在极乐时,还会恍惚叫出她的名字。
“太子身体里有她跟陛下的血,恐怕能更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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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媏想陪阮沁阳到出嫁时候再回家,但郡王府怎么会愿意。
延平郡王直接派了心腹到镇江臭骂了女儿一顿,她比阮沁阳还大些,人家都出嫁了,她还没个着落,也不知道在旁瞎开心个什么。
连郡王妃也忍不住道了几句傻丫头,唤二儿子去镇江接人。
楚瑾心里有结不怎么想去,延平郡王气的踹了他一脚:“老子怎么就生了你那么个窝囊蛋!”
以免气死老父亲,楚瑾只有动身,一段时间未见,阮沁阳越发光彩照人,楚瑾心中酸楚,带楚媏走时,金珏栩送行都没注意到。
“姑娘,你说金公子会不会向郡王府提亲?”
海棠好奇地道,金公子可是镇江所有姑娘心中的美男子,栖霞县主算是自己人,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指不定。”
阮沁阳回想金珏栩骑马送行的模样,能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恋恋不舍。
缘分这事真说不准,不过金珏栩看着腼腆,但却比临鹤有自信就对了。
送走了楚家兄妹,嫁期一天天逼近,阮沁阳忙的脚不沾地。
她本该安安心心的在府中待嫁,只是她之前修桥铺路的事情宣扬出来,她想什么事都不做,在家躺着就不怎么可能。
之前做好事不留名,也没人上侯府来谢她。
如今都证明了那些好事是她做的,那些百姓所有的感激都有了个发泄口,她阮沁阳自己都觉得,许多人把其他不留名的好事,他们都一块按在她头上,她怎么否认都没用。
虽然累,但阮沁阳却不厌恶现在的状态,接受人的善意,梦里都忍不住嘴角上扬。所以这些日子,阮沁阳是累且开心,每天见不少的人,到了晚上就给阮晋崤写信,告诉他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
镇江跟京城就相隔半天路程,两人每天一封,不觉得够反而觉得越发越想彼此。
有日阮沁阳忍不住在信上道:“若是你想我,那就亲我,不想就别亲了。”
阮沁阳写完任性的写完就把信交给了信使,如果阮晋崤来信掰出几个亲吻的拟声词,她就算了,但要是没有,那就少给他写几天信。
信送出去,阮沁阳晚上入睡时还一直想,这般会不会太过分。
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什么,当夜她就做了一个颇为缠绵的梦,唇色交缠,阮晋崤含着她的唇若即若离,微糙的指腹流连地摩擦她颈部。
他的手指像是通了电,酥麻麻的。
甜蜜,温柔,粘腻。
醒来阮沁阳在被子里乱蹬了一会,她才十六岁的人,这做得都是什么梦,活脱脱像是个什么什么不满的大色女。
不过这种羞涩的情绪在触到枕边的纸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纸上就一个字,铁画银钩。
——想。
不用思考就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她在想阮晋崤会想什么拟声词来应付她,人家阮晋崤却身体力行,大半夜从京城到了镇江,啃肿了她的嘴巴。
阮沁阳照着镜子,心疼阮晋崤连夜赶路,现在可能正强撑着精神上早朝,可忍不住的心情明媚,看着阴天都觉得乌云是白的,中间落了个金灿灿的大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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