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了丫头随身携带的镜子, 阮沁阳确认自己模样没出什么问题,依然艳若桃李, 朝楚媏道:“他是说了几句蠢话,但我无意与他计较。”
楚媏想说的话, 在等待阮沁阳照镜子的途中就消散了不少。
再者她本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捧着脸靠在红柱前头。
阮沁阳大概能猜出她纠结什么, 怎么想都该是临鹤来了这事。楚媏一直觉得临鹤有才子的清高和傲气,佩服他的才华,也觉着和他不是一类人。
临鹤对她来说,是另外一个层次的人, 但阮沁阳却说他喜欢她, 会为了她来镇江, 而他现在真来了……
虽然她依然觉得喜欢是不可能,但心情复杂不难理解。
“若是在意就问,气死别人也别憋坏自己。”
楚媏怔了下, 觉得阮沁阳说的十分有道理:“你跟我说了他喜欢我,我就想起来他以前偶尔会看着我发愣, 我问他是看什么,他说是见惯了漂亮事物拿我洗眼睛。”
“若是有人对我那么说,我会挖了他的眼睛扔进水池里让他彻底洗个干净。”
楚媏:“……”
想想这事阮沁阳还真做的出来,她平日里看起来懒洋洋的气性好, 但那是没冒犯她的前提, 若是冒犯了她, 现在还在佛寺清修的雅郡主就是下场。
不过, 楚媏还是觉得挖眼睛太极端,忍不住道:“你就不怕脏了手。”
阮沁阳奇异地看了她眼:“那让阮晋崤替我挖。”
楚媏彻底没话了:“若是临鹤再做多余的事,我就去问他。”
阮沁阳点头,不再纠结这事,把楚媏拉回了席上。
本来婚礼侯府不打算大办,只是最近出阮晋崤的事,人人都抱着想凑热闹的心往侯府挤,有些人还真拒绝不了,人多接待起来就麻烦。
砚哥儿不大的年纪,没跟其他小儿一同玩耍,穿的周整的跟在阮侯爷身边,到处应酬。
见父亲端起酒,砚哥儿认真的端起了茶。
进退有度,举止大方,年岁还小但已经隐约有君子的气度。
以前有阮晋崤明珠在前,很少人注意到阮晋砚这个小的,现在看来有些羡慕阮侯爷会生。
虽然大的那个不是他的,但小的这个算是出挑,不至于侯府后继无人。
“侯爷这公子生的好,虽然年纪还小,可已经有了侯爷你的几分风采。”
这话引得众人纷纷点头,像阮侯爷好,免得这个儿子也不是亲生的那就要命了。
“我记得我见过大姑娘小时候的模样,公子与大姑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砚哥儿大大方方接受夸赞,只是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突出的肚子,这人说的话若是让他姐听到,估计要气的拍他肚皮。
这些宾客有脑子的多,没脑子的也有,见阮侯爷招待其他客人,故意来逗砚哥儿:“小公子怕不怕有了新主母,以后有了弟弟妹妹,抢夺侯爷对你的宠爱?”
砚哥儿不解扫过说话的人:“父亲的宠爱又不是物件,哪来什么抢夺,再者弟弟妹妹是亲人,吴公怎么说的像是我的仇人?”
砚哥儿声音稚嫩,微大的眼睛把人看的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再问。
吴公离了砚哥儿,才与旁人小声道:“他这模样半点不像孩子,这般教养让我想起了伤仲永。”
这话听着太酸,根本没人搭理他。
而且不过一会,他也被打了脸。
京城孙家到了,孙家小公子蹦蹦跳跳的来寻砚哥儿,两个孩子凑在一块,尽显童稚。
见状,有人特意朝吴公道:“阮小公子说不定只是能言善道,不喜人恶意挑事,本质上还是个孩子。”
客差不多齐了,开了宴,楚媏知道临鹤没走似乎打算在镇江停留几天,心中藏着事喝了几杯就去休息。
阮沁阳倒是想跟她一起走,可身为主人,阮姀没在,她也跟着走了,看着总归不好。
可想想若是以前,她想走就直接走了,哪里会在乎名声这东西,自己高兴最重要。而如今有了忌惮,归根结底还是阮晋崤造成的。
她的名声太差,会连累了他。
“安平县主这次回来大概不会再去京城了吧?”
阮沁阳没走,在宴上就少不得被人打听套话。
“自然不会回去,不然多奇怪,又不是亲兄妹,侯府在镇江,一个未嫁姑娘去京城多奇怪。”阮沁阳还没答,就有姑娘帮她说道。
不过这话,说是帮阮沁阳,更像是逼着阮沁阳说话。
阮沁阳慢条斯理地开口:“现在怎么说得准以后的事。”
“拿大殿下是什么意思?我可听说沁阳你走的时候,他送了几里也不愿意回城,想让送你回来。”
说完,桌上的人一脸暧昧。
阮晋崤被认回,镇江侯府没功没赏,行事也收敛许多,就像是要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阮晋崤和阮沁阳的关系暧昧,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从兄妹变夫妻。
“说起来,大殿下今日没有抽空前来?”
“怕是没空来……”魏雪真的嫂子黎韵霏接话,扫过阮沁阳的淡然,“听说大殿下与章太傅家的姑娘最近走的很近,之前殿下跟县主的谣言都难以撇清,估计是为了避嫌就没有特意前来。”
黎韵霏与当朝贵妃是隔房堂亲,她的消息自来灵通,场上人听她那么说,纷纷看向阮沁阳的脸色。
阮沁阳的眸子微微眯起,神情透着一股慵懒媚气:“哦,他们怎么走得近了?还请魏少夫人说清楚。”
语气不重,但透着的不客气任谁都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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