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小说:心肝肉(穿书) 作者:棠眠
    阮晋崤大概是魔鬼。

    以前阮晋崤在时, 镇江的青年俊杰虽不敢靠阮沁阳太近, 但不至于避着她,但是阮晋崤恢复了身份, 镇江的公子哥都避她如蛇蝎。

    想也知道这些人是因为什么, 一定是觉得阮晋崤是大哥都恨不得把他们都打残,想着成了情郎,打残他们更下得了手。

    除此之外, 还有件事出乎阮沁阳的意料。

    她跟阮晋崤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妹, 现在暧昧不清,她本以为有些人会觉得乱了伦理。

    但是没想到这方面的话没一句,也没什么她配不上阮晋崤如今身份的话,依然有人讨厌她, 觉得她招摇霸道,可对于她和阮晋崤是一对, 都抱着理所当然的态度。

    “你说是不是因为阮晋崤不够好,所以大家都没什么兴趣。”

    按理说男主角不应该是人人爱, 她没事走路转角, 就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她配不上他吗?

    楚媏觑了她一眼:“大殿下哪儿不好, 相貌英俊, 立过战功,兵部服他,更别提他现在的身份。”

    “那现在是什么回事。”

    楚媏没来镇江多久就听到了兄妹俩的事迹, 此刻看着阮沁阳懵懂无知的水汪汪大眼, 觉得她是不是故意的。

    “大殿下是你兄长的时候把你往天上宠, 宠的这全城都知道你是他的心头宝,如今你们从兄妹成了未婚夫妻,估计这城里的人感受都跟我差不多,明明是意料之外的事,但又觉得理所应当,好像就该这样。”

    楚媏说完戳了戳阮沁阳的头:“不是说要带我认识金公子,现在镇江是个男人都躲着你走,你打算怎么带我认识。”

    阮沁阳捧着脸:“你应该去戳阮晋崤的脑袋。”

    楚媏撇嘴她哪里敢。

    “大礼时他一定会来,你到时候看就是了……被我那些表哥们众星捧月的感觉如何?”

    以前那些人都是纠缠她,特别是知道她爹有为她找入赘夫婿的打算,一个比一个热情,让她险些招架不住,但如今她被定下了,楚媏则成了他们的新目标。

    说起这个,楚媏朝身边侍女看了眼,侍女从袖中一掏,拿出一沓纸张。

    “这些都是什么?”

    阮沁阳随意一翻就笑出了声,都是些表达爱慕之意的诗句,有摘抄的,也有自己做得打油诗,有张文采出众还有些眼熟,似乎她以前也收过同样的。

    一诗多用,逮到一个是一个。

    “镇江比京城好玩。”

    楚媏看着桌上的字舒了一口气,就算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她的家世,但还是挺好玩的,她在京城可没遇到那么多对她表达爱意的男子。

    这一幕就该让临鹤看看,好扬眉吐气。

    屋外鞭炮噼里啪啦,阮沁阳整了整衣裳:“你要与我一起去武家吗?”

    大约是为了表示尊重欢迎,继室进门前,要他们这些继子女要去请安。

    楚媏点头,她挺好奇阮沁阳的继母是什么样子:“砚哥儿呢?”

    “大约在焚香沐浴,他向来尊重这些规矩。”

    楚媏不信,但是见到砚哥儿在他身上闻到了股檀香味,朝阮沁阳使了个眼色,这小子还真规矩。

    马车分配上,楚媏是阮沁阳的客人,自然跟她坐一车,砚哥儿还小也跟她们一起,这样车差不多就满了,阮姀只能另坐一车。

    “要不然我单独坐一车?”

    砚哥儿瞧着庶姐表情失落,上了马车就道。

    楚媏揉了揉他的头:“不许。”

    话说得斩钉截铁,砚哥儿险些有种有两个二姐的感觉。

    “我看三姐姐似乎有话想跟二姐说。”

    虽然阮晋崤已经认祖归宗,但砚哥儿依然认他为大哥,所以称呼上没变。

    “既然你都看得出来,她有话说难不成要我们逼她说。”

    “车上的可是大表妹和栖霞县主?”

    车碾过一块石头凸起微震,车外声音传来,楚媏跟阮沁阳对视了一眼,阮沁阳掀开了帘子,外面站着的表哥有几分眼熟,阮沁阳脑子一绕,就是那位一诗多用的。

    他大概是没想到她收到书信都会扫一眼,敢给过这个又给那个。

    阮沁阳眯了眯眼:“表哥何事?”

    美人媚眼如丝,邱厘差点脚软。

    咽了口口水:“我听闻表妹与栖霞县主喜欢吃东街的雪花奶酥,一大清早特意去排队买了,打算送到侯府去,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你们。”

    楚媏趴在窗台:“谢谢表公子了。”

    车窗两个女人,一个妍丽如画又媚又娇,一个天真烂漫矜贵秀丽,不止邱厘,外头路过的人都有些移不开目光。

    阮沁阳是有主了的,脸上就像是写了“阮晋崤专属”,给她容貌打了折扣,那么一看楚媏更怎么看怎么好。

    取了雪花奶酥,阮沁阳若有所思的往后瞧了眼,后头马车的阮姀眼神失落,而她看着的位置好像是邱厘。

    拆了食袋,楚媏取了奶酥往砚哥儿嘴里塞了一口。

    砚哥儿吃完,认真道:“我们要去武家做客,路上还是少吃小食,以免弄脏仪容,”

    说完,阮沁阳手上那颗又递到了他的唇边,砚哥儿:“……”若是他吃了媏姐的,没吃二姐的,那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家表哥倒是周到,估计是打听了我们会今天去武家,特意在路上堵着。”楚媏又不傻,自然看得出他的刻意。

    阮沁阳想了想,凑在她耳边,把刚刚看到阮姀的异常说了。

    楚媏倒是不觉得太惊讶,这种男人估计见着哪个姑娘有利可图就会凑上去。

    凑近阮沁阳的耳畔,楚媏道:“你真不打算管你那个庶妹。”

    “……马车就我们三人也要说悄悄话吗?”

    砚哥儿抬着头幽怨地看着两个姐姐,既然要排挤他,又被他叫上来干嘛。

    楚媏干笑,往砚哥儿嘴里塞口奶酥:“砚哥儿乖哦。”

    阮沁阳看着他幽怨的包子脸,伸手捏了捏,故意继续跟楚媏说悄悄话。

    他想大哥了,呜呜呜。

    -

    到了武家,来接的武氏的大嫂,是个肤白富态看着好相处的女人。

    见着他们,一人塞了一只刻成金猪模样的小玩意,胖乎乎的憨态可掬,楚媏也没漏下。

    及笄后,很少还把姑娘当做小孩子对待,楚媏看着武家大夫人笑眯眯的温和模样,侧着头小声朝阮沁阳道:“这武家看起来不错。”

    阮沁阳斜眼,好歹也是个县主,竟然就被只小金猪收买了。

    砚哥儿无意又瞧见她们说悄悄话了,轻咳了声。

    “砚哥儿可是喉咙不舒服,患了风寒?”武大夫人道,说着就要把他抱起来。

    砚哥儿脸红地摇了摇头:“无碍,我只是咳一声。”

    阮沁阳还能不明白他,捂唇轻笑,砚哥儿听在耳里,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

    武氏住的院子已经全换成了红色的缎带,喜字还没贴出来,但一片喜气洋洋。

    武氏还是姑娘发髻,但是透着阮沁阳与楚媏她们都没有的温润气质。

    阮沁阳带着砚哥儿与阮姀请安,唤了她“夫人”。

    其实这般提前请安,阮沁阳也不知道该叫人什么,她跟阮晋崤不同,父母对阮晋崤只是个代号,他可以对谁都那么叫,但是武氏进门,她都没办法叫出口。

    所以只能叫她夫人。

    武氏也不在意这个,让他们上前说话,问了砚哥儿课业,问了阮沁阳她们的女红,连带楚媏她也聊了几句。

    武氏算不得多漂亮,但她身上有种淡定的气质很叫人舒服,听着她柔声细气的说话,根本不会想着她们是同辈人。

    离了武家,楚媏还不住说:“我本来不怎么看好你这个继母,但现在看来还不错。”

    “要不要我给你打听打听武家有没有未娶的公子哥?”

    “?”

    “我看你说他家什么都好,说不定跟他家气场相投。”

    楚媏抬手锤了阮沁阳:“我与你说正经的。”

    “你的终身大事难不成就不正经了?”阮沁阳挑眉反问,楚媏呲牙,“那你帮我问问。”

    “没有的,”阮姀在旁小声地道,“母亲是武家最小的姑娘,她上面的哥哥姐姐都各自嫁娶了。”

    与武氏说了一会儿话,阮姀看着脸色红润许多,大概是知晓未来主母好相与,心情放松许多。

    “那就没法了。”楚媏耸肩,“想见金公子,到底什么时候能见?”

    楚媏刚说完,就察觉到阮沁阳脚步顿住,不解地看向她:“都困难到你不想跟我走一路了?”

    阮沁阳微摇头,抬手遥遥指过去,指向不远处脸色微红的俊朗如清风明月的少年:“金公子在那,你声音太大他好像听着了。”

    说完,就见金珏栩脸上的红色蔓延到了耳畔,楚媏瞧着脸也忍不住发烫。

    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也是一抬眼的功夫。”阮沁阳语气无辜,而且哪会想到在武家会看到金珏栩,“难不成是命定的缘分?”

    金珏栩上前想打招呼,刚走进就听到阮沁阳的自言自语,表情涌上了丝丝无措:“我是还书给武三公子,在门口就听到丫鬟说了两位县主在这里。”

    所以是知道了在这,也料想到可能会碰到,不是什么命定。

    楚媏毕竟不是羞羞答答的闺阁女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听着金珏栩的话,下意识道:“所以你是知道了我们在这里特意过来?”

    金珏栩紧张摆手:“我无意冒犯,只是恰好走了这条路。”

    刚看到金珏栩,楚媏有些惊讶,在她心中镇江第一公子,那应该是临鹤差不多,不至于恃才放旷,至少会有些目下无尘的清高。

    但是金珏栩完全不一样,明明生了一副让姑娘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好相貌,却容易面红耳赤,不过更显得他是个真诚有趣。

    无意遇见,没说几句话互相告辞,阮沁阳不忘邀请金珏栩参加大礼:“虽是侯府迎接新主母,但我也为我们小辈们排了几桌。金公子记得赏脸。”

    金珏栩点头:“到时候一定前往。”

    说完,金珏栩察觉楚媏一直好奇的打量他,想到她之前说要见他,有些不自在,拱了拱手道:“栖霞县主来镇江游玩,可有去游船,过几日有夏会……”

    金珏栩走后,楚媏见阮沁阳恍神,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这是怎么了?”

    阮沁阳眨眼:“我脸上是不是有字?”

    楚媏把阮沁阳从右瞧到左,又从左瞧到右,连痣都没看到一颗,看得气呼呼冒火气:“哪有字?”

    “我还以为我脸上写了‘阮晋崤’这几个大字,让人避之不及。”阮沁阳抿唇,“我不知道有夏会。”

    她在镇江住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待遇,未婚的公子哥与姑娘们组聚会,她竟然半点都不知道。

    阮沁阳的神情有些崩溃,楚媏沉吟:“可能是以为都通知你了,反倒都忘了你。”

    “我是能被忘了的人吗?”

    楚媏说不出话了。

    阮沁阳捏拳,阮晋崤坏东西,坏她社交,坏她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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