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菲菲还一无所知。
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皱着眉自言自语:“我怎么换的衣服我自己都不记得。”
虽然很喜欢这衣服, 但她现在对这情况也摸不准,开口说:“怀文, 我先下去换衣服了。”
秦怀文无视了她后面一句话, 冷哼一声:“你当然不记得。”
他抬脚让开, 指了指身后的那块地, “好好看看, 这是不是你做出来的!”
背后的土坑和那个骨灰盒瞬间映入眼帘。
黄菲菲瞳孔微缩,猛然后退一步, 结结巴巴道:“这这……我们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秦怀文狐疑地看着她。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知道的样子, 但很明显刚刚自己得到的情况和她说的不一样。
他也是第一次相信这世上有鬼。
虽然之前因为黄菲菲请了时戚, 但私心里是不觉得这世界上有鬼的,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
直到刚刚,黄菲菲就在他的面前被附身,而且还这么对他说话, 看戚少的反应, 明显那就是女鬼了。
黄菲菲瑟缩了一下,“怀文,你在说什么啊?这瓶子里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二楼还有土?”
秦怀文不想搭理她, 咬了咬牙,扭过头收了脾气问:“戚少, 我想去墓地看看。”
时戚掀了掀眼皮, 没什么情绪地回答道:“那就去。”
得了他的同意, 秦怀文心里的安全感就多了一点,回头一下子甩开了黄菲菲的手。
黄菲菲忙不迭,差点摔倒在地。
宁檬赶紧询问:“我们也要去吗?”
时戚看她,“你想去吗?”
宁檬踟蹰了一下,又想又不想,这万一看出了什么毛病,自己岂不是糟糕了。
她摇摇头,“还是不去了。”
停顿了许久,她就听到时戚的声音:“那里没什么。”
秦怀文刚刚联系过司机,也走过来问:“小姐也想去吗?车上还有位置的。”
以他的性,其实不会搭理不认识的女人,这次真的是因为戚少对她的态度,让他觉得恐怕对她好,自己也能受益。
宁檬拧着眉:“真的能去?我还是不去了。”
她现在对这些地方都瘆得慌,真的是太容易出事了,就算系统说有能力了,她还觉得自己小命太容易丢了。
时戚却说:“那里没什么。”
顿了顿,他又开口:“我要去的。”
宁檬看过去,犹豫了一下,“你去啊……那我也去。”
她才不想留在这里,和那件嫁衣女鬼同处一室。
秦怀文安排的车不小,几个人绰绰有余。
他还把黄菲菲也揪上了,还让她把嫁衣脱了,至于嫁衣,则是直接挂在了衣架上。
反正戚少说暂时没什么。
市区距离墓园有点远,一个小时后才到的,
墓地的守墓人叫刘飞扬,看到他来,立刻就认出来了,迎上去:“秦先生,您来了。”
他看到后面不认识的两个人,在心里觉得奇怪。
看到秦怀文的手上没有带花,赶紧从房间里抱出来一束白菊花,十分干净漂亮。
他赶紧递了上去:“这是今天刚送来的花。”
秦怀文整个人都气压极低。
墓里都没有他前妻的骨灰盒了,这次来还带什么花,他来就是把这个墓挖开的。
“你跟着我过去。”他说,没有接花,转过身就走。
现在墓地的价都上升得飞快,和房价不相上下,秦怀文不缺钱,自然要给沈云找个最好的位置。
顺着过道一直往里走,过了将近几分钟过后终于到了边缘处,边上巨大的树木遮住了阳光。
秦怀文停在一块墓前,上面的名字正是沈云。
刘飞扬就跟在边上,将花放在前边。
从外表上看,似乎这块地方一切正常。
秦怀文在旁边转了转,又蹲下来仔细查探,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新砌的痕迹有点明显。
他愤怒的站起来:“我要挖开墓!”
刘飞扬惊慌地拦住了他,急急忙忙地说:“秦先生,你不能这么做,这是违法的。”
就这么让他把墓开了,那他这份工作也丢了。
秦怀文哪里听的进去他的话,一心想要查探是不是沈云的骨灰盒真的丢了。
这个样子,刘飞扬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他压根止不住秦怀文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他掏出了电话,要打给那些工人们,终于忍不住了。
扑上去直接把手机撞进了旁边的花坛里,然后才爬起来,向他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秦怀文盯着他看,忽然说:“墓什么时候被挖开的?”
这句话一出,刘飞扬整个人都懵了。
不仅是他,一直在最外围的没出声的黄菲菲也傻了,嘴皮子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足足半分钟后,刘飞扬才反应过来,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不是有意的……”良久,他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我真的……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秦怀文喘着气,一身火气,“有监控吗?”
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黄菲菲把骨灰盒偷走了,还是有别的人偷走了,然后给了黄菲菲。
刘飞扬惨白着脸,看了眼那边的墓,哆哆嗦嗦着开口:“……去年我晚上喝多了酒,后来早上去巡视,就发现……这块墓开了……”
他那天心情不好,相亲的女生因为他这个工作,将他贬低了一通,回来后他就买了一箱啤酒,带去了房子里。
虽然啤酒喝不醉人,但很多瓶下去也难受得紧,他一晚上都没去巡视,就直接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过来后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他洗了把脸就去墓园里巡视,一路下来,在最后到达沈云的墓那边时,看到了被打开的的墓。
当时刘飞扬就一下子睡意全跑了,整个人都惊醒了,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很明显的骨灰盒被偷走了。
他完全反应不过来,吓懵了。
等刘飞扬回过神来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冒出了把这块墓填上的想法。
这块墓园不止他一个守墓的,不过那段日子另一个人回家结婚去了,所以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且正好也没有登记进来的人。
墓园里的墓被人偷开了,如果被别人知道,追究上去,绝对少不了他的责任,指不定还要赔偿。
原本这份工作就没多少钱,能买到这块墓地的人都是非富,那他要是再赔偿,恐怕几年的工资都不够赔的。
刘飞扬最终还是瞒了下来。
将这块墓复原过后没几天,秦怀文就过来上坟了,他当时提心吊胆的,一直跟在后面,生怕他看出什么。
也幸好他曾经学过一些瓦匠的活,没让秦怀文看出问题来,这件事就被他放到了脑后。
即使如此,每次秦怀文过来的时候他还是非常紧张,就怕哪里被发现。
今天这一次真的是见到秦先生的表情,他就感觉出来不对劲了,拿花的时候手都在抖。
果不其然,他猜的一点都没错。
刘飞扬站起来,低着头站在一边:“秦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宁檬在一旁听得一震一震的。
怎么说呢,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要是刘飞扬报了警或者是怎么样,现在又怎么会出现黄菲菲这样的事情。
不管是黄菲菲偷的骨灰盒还是别人偷的,最后都是用在她身上,沈云的气运都是被她弄走了的。
听了刘飞扬的话,墓也不用挖了,秦怀文已经完全清楚事情的缘由了。
他看了眼气定神闲的时戚,知道他心思不在自己这边,也不想打扰他,免得得罪了就完了,索性转过头,沉着声问:“那天的监控呢?”
刘飞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就在我电脑里,我一直存着的,你要我马上去拿!”
秦怀文压抑住怒气,转过头对时戚说:“戚少,我先过去了。”
时戚微微颌首。
见他同意,秦怀文便松了口气。
这也有种确定自己过去是安全的意思。
秦怀文看了眼身后抖成了筛糠的黄菲菲,直接上手将她拽了过去,略微压住了声音:“你跟我来!”
黄菲菲见他如此生气,哪敢不从。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怀文,自己的胳膊被拽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也不敢吭声。
墓园的边上就是刘飞扬的房子。
他在这边住的房子不大,完全是为了工作,不过省了在燕京租房子的大价,除了有点渗人外还是非常方便的。
这个监控他已经看了无数遍,几乎将每一分钟每一秒都看了个透,只是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那个人是谁,又不敢把视频给别人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监控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能看到一些情况。
夜晚监控里的墓园十分吓人,一块块墓碑立在那里,树影绰绰,即使是在白天看,宁檬也觉得后背发凉。
这要是里面冒出来个鬼影,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刘飞扬显然已经看过了无数遍,“大概在半个小时后才会出现那个偷骨灰盒的人。”
虽然这么说,秦怀文还是没让他快进。
和刘飞扬说的差不多,监控里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大概半个小时后,终于有了新的变化,监控角落里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黑影鬼鬼祟祟的。
本来天就黑,那个人影穿的衣服也不是明显的,如果不仔细看还会把这个人影给遗忘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鬼影的目的地就显露出来,果然是沈云的墓所在处。
巧合的是,正好那颗大树挡住了一些,所以具体的动作并不是很清晰,只能看到一半。
但这样也能猜的出来了,那个人就是在开沈云的墓。
大约是在一小时过后,那个人终于从墓那边离开,可以看到他怀中似乎抱了个东西,脚步飞快地离开了,消失在黑暗里。
刘飞扬停住了画面,小声地说:“就是到这里了,偷走骨灰盒的人就是他。”
他对着这个影子看了有一年,到现在都没发现是谁,就一直隐瞒未报,谁知道今天露了馅。
秦怀文亲眼看见沈云的骨灰盒被盗,原本一开始就处在盛怒中,现在更加气愤了。
沈云跟着他,福都没享到,死后找了个好点的墓地,结果骨灰盒还被别人偷走了,叫他怎么平下心。
他猛然转身,看到背后的黄菲菲整个人脸色都惨白着,恶狠狠地问:“这个人是不是你?”
黄菲菲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
她如此惊慌的样子,再加上骨灰盒是在自己家里被发现的,那个女鬼又这么说过,秦怀文已经下了决定。
黄菲菲拽着他的胳膊,叫道:“怀文,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不是我干的,是一个老头子给我的!”
她原本还觉得矢口否认家里的那个骨灰盒可以这么蒙混过去,谁知道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怎么会是沈云的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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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
——《时戚偷偷藏起来的小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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