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眠和温言在乡下过着十分简单的生活,他俩找了两辆自行车, 在附近的村庄打起了丧尸, 并且收集些物资。
在收集物资的过程中, 沈清眠发现附近村庄还有不少人生活着。
他们大多数人没有激发出异能,但因为身强力壮,村庄里人口分布分散,没有遇到过大规模的丧尸袭击。遇到一两只丧尸, 对他们来说,都挺好对付的, 顺利的活了下来。
而且他们家里都有粮仓, 在自家后院里会种一些蔬菜, 以及番薯、土豆等作为主食,在末世生活的也还不算差。
如果不是断电,而且没有网络, 末世好像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特别大的影响。
他们以前被外来的异能者伤害过,对沈清眠和温言戒备心很重, 大门一直紧锁着, 不愿意和他俩有过多的交流, 透过窗户偶尔能看到他们看向他俩的眼神,是一种敌视和戒备。
沈清眠和温言两个人对村里人的敌视都没有多大感觉, 他们是来收集物资的,不是为了邻里和睦而来。
他俩在农户家里找到了不少蔬菜的种子,恰好他们所住的后院也有一块菜地,两个人干脆在地里种起了菜, 闲暇之余,温言会去附近的河里钓鱼,他性子沉静,耐得下心,钓鱼技术又不错,基本每天都能钓到一些鱼,或大或小。甚至有一次,他还在河道里抓到了一只乌龟。
和先前一路向北,充满了危险和杀戮的路途相比,他们现在过的是非常有滋有味了。
现在的生活,对沈清眠来说,是相当美好的。
只有一点,她有些不太满意。自从那日暴风雨的天气,温言因为害怕雷电,爬上了她的床后。之后的几天,不管外面有没有打雷下雨,他还是坚持要睡在她的床上。他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明他不能一个人待在床上,比如说他的房间里有老鼠,有奇怪的声音,好像有鬼,半夜做噩梦了,需要她的保护和安慰等等。
沈清眠想拒绝来着,一个人睡不要太美好,可以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睡姿也能够放飞一下。而温言来了之后,无论一开始睡觉的时候,他的睡姿有多规矩,她半夜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会被他箍的紧紧的,十分不舒服自在。
她一拒绝,温言就控诉的看着她,道:“奶奶你是不是不爱我,是不是嫌弃我,是不是……”
反正到最后,总是温言有理,她不答应他的要求,就成了一个恶人一样的存在。
沈清眠为了扮演好贴心奶奶这个角色,只好退了一步,让他住了进来。但她搬了一张床进来,让他睡在那张床上。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孤男寡女的,沈清眠还蛮怕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虽说温言现在性别意识不高,单纯是把她当做奶奶看待的。她面上是把他当做孙子看待的,但心里知道他是一个成年的强壮的男人,睡在一起还是会有些许别扭不自在。
事实证明,她退了一步,温言就可以把后面的几步,都给她退了。
每天互道晚安,俩人在各自的床上睡觉后。温言等她睡着后,总会摸上她的床,抱着她睡。
她醒来时,他又一脸无辜加忏愧状看着地沈清眠,解释说是晚上冷,抱着她睡暖和,做噩梦了,抱着她睡安心,更离谱的理由是梦游了!
沈清眠见他动作规矩,单纯抱着她睡觉,也就随他去了,只要一开始不紧紧抱着她睡,让她难以入睡就好了。
因此半夜等沈清眠睡着了,温言可以爬到她床上,和她一起睡,成了一件她不明说但默许的事情。
……
安逸舒适的日子,过得比艰难的时光,要快许多。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
这期间,沈清眠和温言维持着三个月前的容貌,一个是美艳少妇的形象,一个是俊俏内敛少年,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们把附近的丧尸,基本清扫得差不多了,食物更是堆满了空间,一点也不缺。
沈清眠的空间异能升到了三级,而木系异能则升到了两级,蔬菜都不用种了,直接用异能就可以使它长大,很快就能可供食用。
至于温言,他的异能升级系统似乎和一般人的不一样,他的异能一直没有升级,但比她的异能都强上不少。
对沈清眠来说,异能升级系统不一样没关系,只要温言够强就好了,她就不用操心他的安全问题了。
一日傍晚,屋外响起了车子轮胎和地面略显尖利的摩擦声。
末世,没有网又没有电,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
天一暗,俩人就准备睡觉了。
听到外面有声音,温言站在二楼窗前,微微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对沈清眠说:“奶奶,外面停了一辆车,下来四男一女,不对,是三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贴着头皮剃了个短发,打扮十分中性化,他一时辨错了男女,他放下了窗帘,“他们要进屋了。”
“实力呢?”沈清眠在整被子。
温言用精神力暗自探查了一番,“刀疤男和短发女的异能已经达到二级,其余都在一级,我们打得过。”
他俩不必忌惮他们的实力,刻意回避他们。
“我们下去看看,”沈清眠起身,“来者是客,咱们作为主人家的,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免得他们以为这屋子没人住,把它搞得乱七八糟的。
沈清眠和温言拿着手电筒下了楼,他们刚进来,两人一组在仔细探查着屋里。
见到楼梯间有亮光,他们纷纷朝楼上看去,手中紧握着武器,神色紧绷。
看到站在楼梯拐弯处的是一个美艳女人和俊美少年,俩人衣着整洁,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在末世过得很不错。
看清俩人的外貌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对比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又狼狈的样子,差别太大了。
能在末世过得好的人,都不简单。
他们没有看到来人只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少年,而放松警惕。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可以说是单方面的紧张了。
沈清眠这边知道打得过他们,又算的上是自己的地盘,神态放松。
他俩不疾不徐地走下了楼梯,沈清眠淡淡道:“我们是这屋子的主人,有人不请自来,就过来打个招呼。”
刀疤男是这帮人的头,从她的语气里,没有听到恶意,自我介绍道:“我叫霍七,我们以为这屋子里没人,无意打扰,”他有规有矩地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们想在这边借宿两三晚。”
霍七?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沈清眠略加思索,发现这人在书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一个人物,也是郑业华的一个死对头。
北边的基地沦陷后,霍七带着他的一帮弟兄,也建立了个基地,和郑业华的基地实力旗鼓相当。
霍七会和郑业华结仇说来可笑,他有个兄弟叫熊招人,实力强,但是嘴贱,特别爱开黄腔。
有一天,他看到郑业华左拥右抱的,就和身边的兄弟开起了黄腔,声音不大,但是郑业华后宫里有个人精神力强大,听到了,气不过和熊招人理论了起来,理论着理论着郑业华就和熊招人打了起来。
女人在身边,打架这事儿必须要勇猛啊,不把对方揍趴下怎么能体现自己的男友力呢!
慢慢的,个人架就变成了群架。
熊招人的人比郑业华这边多些,最后郑业华这边吃了亏,还损失一名手下,这仇就这么结下来。
之后这仇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个人恩怨成了两帮人之间的仇,最后莫名其妙成了不死不休的仇。
平心而论,书中的霍七正直又不失圆滑,是一个值得结交的对象。
沈清眠想,现在可以和霍七结个善缘,等以后北边的基地沦陷了,他建立新基地的时候,还可以去投靠他。
“哪个霍,哪一个七?”也不是没有遇到同名同姓人的可能,沈清眠确认了一下。
“磨刀霍霍向猪羊的霍,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霍七道,“你认识我?”
应该是他没错了。
“不认识,随便问问。”
她扫了这帮人一眼,不知道哪一个是熊招人了。
原著里没怎么表述他的样貌,她认不出来哪一个是他。
此时两帮人不过萍水相逢,沈清眠没有表现的太热切。对他们太热情了,反而会被他们怀疑自己有不良的企图,她不冷不淡地道,“我叫沈清眠,在楼下睡一晚没问题,两三晚的话,打扰得时间有些长了,”她道,“你们可以往前走上两三公里,那边有个村庄,里面基本都是没有人的屋子,随你们挑,随你们住。”
霍七道:“好,我们明天就离开。”
“你们不赶路?”沈清眠靠在不远处的柜子上,和他聊了起来。
“连着赶了半个月的路,累得慌,”我们打算修整个两三天,找些材料把车子加固一下,再北上去基地。”
沈清眠点头,“嗯,这一楼的东西随你们用,走的时候恢复原状就好,我俩上去休息了,你们自便。”
“你俩就这么放心我们,不怕我们乱来?”
霍七没想到沈清眠那么放心他们,不仅让他们住下了,还让他们在一楼住的随意,态度也是温温和和的,对他们的擅自闯入,没有任何不满。
这态度太好了些,倒让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生怕她是笑里藏刀,酝酿着什么阴谋。
在末世待了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友好的人。
沈清眠笑吟吟地看他,“你们可以试试?”
这笑肆意张扬,侵略性极强。
那张美艳的脸,如艳丽的罂粟在黑暗中开放,带着迷人的危险。
蛇蝎美人?众人的心里冒出了这么一个词。
唯有温言,面色如常。
在他眼里,奶奶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可亲,现在又要添一个词了,那就是美丽。
霍七细品她的话,她的意思是他俩的实力够强,并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了。
也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弱小就不用防备着了。
他们不知道沈清眠和那个少年有多强,看他俩在末世活的一点也不累,想来是强者无疑了。
沈清眠最后说的一句话,有些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她说:“人类的敌人永远是丧尸,不是他们自己。值得帮的,就尽量帮吧。”
“什么算是值得帮的?”
“不需要依附别人,靠自己也能活下来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你俩去休息吧,”听到她的话,她也不是个十足的圣母,霍七放下了心。
要是沈清眠表现出了自己是个十足的傻白甜,他就该怀疑了,他可不信傻白甜靠自己能活到现在。
沈清眠微微颌首,和温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
一回到屋子,在楼下至始至终没有出声的温言道,“奶奶,你就真的这么放心他们?不怕他们会对我们不利?”
“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其中缘由,沈清眠不能和他细说。
温言仍旧不放心,“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清眠含笑道,“不是有你吗,有你在,他们想对我们不利,是他们自找苦吃。”
这句话取悦了温言,他眼中带笑,似含有星芒,漂亮极了,“我会保护好奶奶的,不会让你收到一点伤害。”
人体的生物钟极准,往常这个点,沈清眠快睡着了。
她困了,说:“我知道,我们睡吧。”
“好。”
……
楼下霍七等人,知道屋主人在楼上休息,刻意放轻了动作。
他们借用厨房搞定了伙食之后,或睡沙发,或打地铺,纷纷睡了过去,只留两个人值夜。
几个人相安无事,共处了一夜。
这一夜之间,里面没什么变化,外面却是彻彻底底的变了天。
昨夜在他们沉睡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不过十几个小时,这雪下的竟然比门还高了。
沈清眠早上醒来时,觉得冷嗖嗖的。
一夜之间,这天气冷下了好几个度。
沈清眠睡的床靠窗,她坐起身撩开了窗帘,雪还在下着。
她看到那雪的时候,吓了一跳。这哪是鹅毛大雪,分明是飞盘大雪。
看着这雪,沈清眠的思绪回到了书中。
书中也写到过这样一场雪,雪势浩大,下了足足有一个月之久。
这一个月里,冻死饿死了不少人,丧尸则进入了沉睡期,等一个月之后,它们再次苏醒过来,就不再是行动有些迟缓的丧尸了,它们变得肢体灵活,更有攻击性,而且,晶核在它们的脑中,不再是一种好看的摆设,也不只是异能者的补品。它们也拥有了异能,和异能者一样可以灵活操控异能,并且可以通过生食异能者的脑子,达到升级的目的。
在这场大雪之前,只有精神系丧尸,才能使用异能。
她会选择在这里住半年,其中有一个原因是在等这一场大雪。她只知道末世第三年的下半年会下一场雪,具体是哪一个月份,书中并没有写清楚。她只能等了,并且花些时间做准备,把这段日子给熬过去。
她做了很充足的准备,空间里有满满当当的粮食,地窖里有蔬菜,小屋里则堆满了柴火和煤炭。
至于煤气,她也搬了好几个煤气瓶到家里。
熬过这一个月的,不成问题。
不过她没想到,这大雪连绵、不能出门的一个月,楼下会多出五个人。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看来是要一起度过了。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也算是他们几个人的缘分。
温言醒来时,怀中空荡荡的。立马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沈清眠坐在窗台前,便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依恋。
她在看什么呢?那么专注。
温言起身,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白茫茫的世界,一丝杂色也无,纯粹得要命。
真漂亮!他感叹。
他看向沈清眠,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目光悠远,不知落在了何处。
他敏感地察觉到,她的身心似乎都不在这里,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他的存在。
有一瞬间,温言觉得沈清眠变成了只白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无论他怎么追赶、喊叫,她都没有听到,和这白茫茫的世界融为一体。
他再也没能够找到她。
被忽视、被抛弃的感觉,让温言难以承受。他觉得有铺天盖地的孤寂与彷徨包裹着自己,他有些无所适从。
温言定了定神,看到沈清眠就在他眼前,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抬手就能碰到,但依旧产生了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温言并不认为他看到的白鸟是幻象,是不真实的。
这更像是一种隐喻,隐喻将来要发生的事情。
每次他要遇到致命危险的前一天,就会出现这种幻象提醒他。
他能有惊无险躲过那些伤害,并开发出新的异能,多亏了这种幻象提醒。
以后奶奶也会离开他的,像一只鸟一样,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际,他只能在地上看着,他没有翅膀,飞不起来。
他内心困惑,沈清眠那么爱护关心他,生怕他会受到一点伤害,怎么舍得离开他?
温言左思右想,能把他们分开的,唯有死亡吧。
奶奶变得那么年轻,身体没有多少问题。如果她会死,也一定是外界的原因。
他得把她看紧了,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比如说昨日楼下的那帮人,满身煞气,不像是好人,有可能会对奶奶不利。
他们将会是他的重点观察对象,倘若敢对奶奶做出一点不利的举动,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温言原本干净的眸子里,有浓墨翻滚,身上有挥散不去的郁气,又很快就收回。
他从后面圈住了沈清眠的胳膊,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道:“奶奶,外面是下雪了吗?”
他半阖着眼睛,感受着她柔软温暖的躯体,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温言在书里看过用文字描述的雪,最大也不过鹅毛一般。
眼前这下法,有些夸张了。
沈清眠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被温言这突然的举动下了一跳,深深呼吸了一口,渐渐平静了下来,“嗯,是在下雪。这么大的雪,这个世界应该是第一次下,要变天了。”
温言身形高大,肩膀宽厚,沈清眠整个人都被他圈住了怀中,沈清眠鼻尖闻到了清冽的气息,像是夏日放着冰块的苏打水里又加了一点薄荷。
很冷淡的味道,这是温言身上的味道。
被一个男人圈在怀中,身上是他的味道,沈清眠有些不自在,道,“松开我吧,我们该洗漱吃早饭了。”
温言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再让我抱一会儿。”
“多大的人了,还黏着奶奶。”沈清眠打趣道。
温言很认真地答道,“七岁,黏着奶奶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沈清眠:……
他还在纠结那幻象,极其认真的问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奶奶你会离开我。”
“应该是死亡吧,”等她完成任务,被他杀死了,自然可以离开温言了。
沈清眠把窗帘给拉上,雪看得久了,眼睛有些难受,“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随便问问。”
只要奶奶没想过离开他就好,他现在很强大,足够庇护她,不让她受到死亡的侵扰了。
只有病魔,才有可能把奶奶从他身边夺走。
温言想,若他是一个医生就好了,以后奶奶生病了,他可以给奶奶治病。
不,这还不够,他最好是一个科学家,努力研制出一种让人不受病魔侵扰的药。
当他想到科学家、研制这些词时,大脑深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一把锤子,在敲打着他脆弱敏感的神经,一下又一下,疯狂的锤击着。
他俊秀的脸庞此时显得有些扭曲,他抱住了头,趴在曲起的膝盖上一动不动的,淡色的唇被他咬出了红色的印子。
沈清眠发觉他松了手,便想要起床了,转头就看到了他痛苦的样子,还能听到他隐忍的呜咽声。
她忙把手放在了他的背上,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他疼得厉害,全身紧绷,她能感受到他背脊上突出来的一根根骨头。
“脑…子…疼。”温言从嘴里艰难地蹦出了这几个字。
好端端的,这个部位怎么会疼?
会不会是温言的记忆要恢复了?这大脑的反应才会如此剧烈。
沈清眠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忐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你忍一忍,奶奶空间里有治头疼的药,我给你找找。”
这阵疼来的快,去的也快。
沈清眠刚找出药,温言就抬起了头,道:“奶奶,我没事了。”
他额前都是汗,黑色的碎发贴在上面,湿漉漉的,脸色苍白,嘴角咬出了血,看起来有些脆弱,沈清眠从他的模样上看不出异样,
还在叫她奶奶,应该是没有恢复记忆了。
还没等沈清眠松一口气,温言就看向她,淡淡道,“奶奶,我想改名字,改叫做温言。”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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