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军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顾婉边看书边等着他,见他身上头上又是草屑又是泥的就知道他这一天的训练不轻松,开了箱子去给他拿衣服让赶紧去洗个澡回来休息。
秦志军眼角余光见着衣箱子里除了中山装还多出了一条同样料子的裤子叠在里边, 诧异道:“这是什么?”
顾婉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笑道:“这跟中山装是一套的, 上回给你买衣服的时候钱没带够, 昨天来之前我去了一趟商场给买回来了。”
秦志军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拿食指和中指夹住顾婉的鼻子轻轻拧了拧:“傻妞儿,你给自己买衣服了没?”
鼻子被夹住了没法呼吸有点儿闷, 她拉下他的手,眼睛却弯弯的都是笑意。“子君姐约了我明天去逛, 我明天就给自己买。”
帮他把毛巾香皂一应东西都拿好, 递给他推了他洗澡去,又道:“挺晚了, 换下的衣裳别自己在澡堂里洗, 带回来我洗。”
秦志军洗完澡却没直接回宿舍, 而是拐了一道去了趟他的办公室, 从办公桌里拿了一个信封装进上衣口袋里才回。衣服自然是已经洗晒好了的,给他开门的顾婉见他脸盆里只有洗漱用品,轻瞪了他一眼,道:“我怎么觉得我过来了什么也帮你做不了啊。”
秦志军把东西放下, 拉了顾婉一双嫩生生的手细细的看, 说道:“这么漂亮的手咱得养好了, 糙活儿我来就成, 再说了,谁说你帮不了我别的了?”
顾婉看他,他却笑笑没有下文了,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个信封给顾婉道:“这是前几天补领的八、九月份的津贴,一共是178元,你拿120给嫂子,算是这半年的房租,我打听了一下差不多是这个行情。周扬那边不肯收,你明天跟嫂子一处逛街时给她,她要是实在不肯收的话,你看着给小米儿买些东西也成,其他的你留在手上用。”
顾婉拿着那个沉甸甸的信封,除了钱应该还有一些票,上回就把钱交了个干净,给他自己只留了点儿零票,这刚领了津贴又全给了她,顾婉觉得这男人疼她疼得没边儿了。
小时候见她妈从跟爷奶大伯分了家开始,为了掌家里的财政权不知跟他爸吵了多少回架,尽管也没几个钱,可甭管她哭闹还是喊着要上吊,她爸都没松过口,只肯每个月给点儿米油钱,用完了再到他手上拿,她妈叨叨了半辈子都没成功。
到她这儿,男人好得没话说,好得她自己都觉得羡慕自己了,这么奇怪的情绪,但真就是这样,不知道她哪儿值得他这样宠着了。
她从里边抽出十二张大团结,把信封重又塞回到秦志军手上,仔细给他讲:“你之前给我的钱票都没怎么动呢,给嫂子的房租我带着,剩下的你留着自己花用,你一个大男人身上哪能没点钱呢,有点什么事要花钱我又不在你身边,难道让你伸手问人借啊。”
声音软糯温柔。
就这么个娇软软的小丫头,小脸都没他巴掌大,眼睫很翘,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又乖又软又漂亮,低着头专注的数出钞票,一张小嘴儿絮絮叨叨的都是为他打点盘算,那认真的小模样儿,秦志军一颗心软得快化掉了,怎么就那么招人稀罕呢。
他的唇角高高扬起,都不舍得出声打断她。
直到顾婉抬头看他,他才弯着眼道:“媳妇儿真疼我,那我听你的,不过不用全留,有十几块在手上怎么都够用了,吃穿用度都是部队的,都没开销的地方。”
又道:“明天去逛街多带点钱,多买几套漂亮衣裳,我就稀罕看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顾婉被他说得脸上蔓起了薄薄的粉,道:“我包里边还有三十多块钱呢,买两套衣服都尽够的了。”
她说的是实话,逛了两回西D商场了,女装秋天的衬衣料子差些的七八块钱一件,上回随便拿了件料子还行的问了问价,十二块。
他眼里涌上笑意:“真带了啊,给我瞧瞧。”
顾婉瞧他一眼,这还有什么信不着的啊,拉开写字台抽屉从军用挎包里拿出她装钱票的小包,打开扣子给他瞧里边的钱票。
怎么这么乖啊,秦志军忍不住笑。
他拿过那钱包,从信封里抽出面上的十八块钱扔抽屉里,其它几张都拿了出来,连同顾婉刚才数出的十二张一起折了放进了她那只米色绣花的手工钱包里,又把一小叠票给她塞了进去,一个钱包塞得满当当的,这才满意了。
顾婉看得瞪圆了眼,秦志军似想到什么,又从那钱包里拿出两块钱零票,帮她把钱包放进挎包内层,两块钱零票放在外边那个口袋里,道:“明天出去逛街,坐车或买点吃的就拿零票,钱包另外放着,到商场付钱的时候再拿出来,小心点别叫人给偷了。”
要说的是这事儿吗?
她看了一眼被他合上了的挎包,试图跟他讲讲道理,可刚才她都说过一遍儿了,有点郁闷的瞧了秦志军一会儿,捏了他几根指头,有点儿小委屈地道:“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你身边得多留点儿钱。”
“嗯,知道。”秦志军答应得不知多爽快,反把她的手带到唇边吻了吻,温柔道:“那媳妇儿你明天先用着买衣裳,等下回你带点钱来给我花,好不好?”
他亲她手指还不够,还含到嘴里吮一吮,嘴唇又热又烫,眼神专注看着她,眸子很亮。
顾婉耳根烫了起来,“……好”
他喉结动了动,贴上她红透了的耳珠,“那睡觉了,好不好?”
语声低哑,顾婉觉得,他说的睡觉,一定不是睡觉。
这种事儿,为什么还要问她好不好,她咬着嘴唇不肯说话,腿软得站不住,被秦志军扣住腰肢拉进怀里,舌尖在她耳垂打着转,引得她整个人都一颤。
他齿尖轻轻刮噬着她的耳珠,圆润小巧的小东西,没有像大多女子那样穿着耳洞,漂亮又饱满,含在唇齿间不知多娇美。
顾婉已经站立不住了,脸颊潮红,明明……她才是狐狸精啊……
秦志军感觉她呼吸微微急促,人软软的往下滑,眼里闪过笑意,抱着人在床沿坐下,舌尖绕到她耳后的小涡里,把舌头都往那一处挤,顾婉禁不住呻.吟出声,“别,别舔那里。”
她身子已经不止软,还热得厉害,那些热都堵住身体里散不出,烧得她微张着唇,又慌又难受。
秦志军把她整只耳朵含了进去,顾婉发出一声极短促的轻呼,软绵绵倚在了他的肩头。
他侧头追过去轻啃她的耳珠,自己也动情得厉害,仍执着问她:“好不好。”
一边噬咬她耳肉一边低声到近乎用耳语的声音问她,顾婉手在颤,身上哪一处都在微微的颤,又干又渴又难受。
“秦……大哥……”软软的哀求,却媚得能出水儿。
秦志军一点一点的把亲吻从她耳垂向着耳后和漂亮的颈项移过去,香,极香。
小丫头身上那种淡淡的难寻踪迹的暖香,会随着她动情变得愈浓,耳后有,颈项有,她身体越是敏感的地方那暖香越是浓郁,他嗅着那香味,呼吸越发重了,他寻着香味儿从她颈项又转到右耳,一路留下一片濡湿,贪婪的流连。
顾婉受不住了,口干得厉害,身上还有哪里说不出的难受,想要秦志军照顾照顾她快要冒火的唇舌,说,说不出口,动,动弹不得。伸出舌尖构着秦志军的后颈的侧边儿就舔了那么一下,秦志军整个身子颤了一颤,终于寻着过来吻住她。
顾婉渴死了,卷住秦志军的舌头就往他口腔里探。
她的热情让秦志军兴奋得要死,扣着她的后脑勺亲得极凶狠,爽得手指都在颤。
小媳妇儿平常害羞得紧,可一旦动情了真的很诚实,他爱死她这种反应了。
顾婉全身都烫,耳珠红得似能滴血,半是身体的反应,半是羞耻。
意识仍是清醒的,可身体的本能早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秦志军身上的气息本就特别,被他那样撩拨,她完全失控了。
他训练了一天了总该累了的,只盼他别亲了,她很难受。
秦志军哪里知道累,浑身的劲儿没处使,两人一个亲吻弄得火花四溅,他也不去问好不好了,等不了。
一手摸到灯绳把灯灭了,搂着顾婉直接倒在床上。
才一米宽的单人床,抱着人要打个滚儿都够呛,顾婉软得泥一样的任秦志军摆弄,黑暗中有啃噬吞咽的声音,和顾婉哀哀的发出的一点儿细碎的哭声,怕叫人听了去,死死咬住自己嘴唇。
秦志军怕她咬伤自己,拿了他刚脱下的背心给她咬着。
他不知道,九尾狐一族的体香如果再加上他吞食下去的那些,合在一处神仙也挨不住,她虽血脉稀薄了些,也不是他一个凡人抵抗得住的。
极致的欢愉,他像食髓知味一般不知道要停歇,顾婉再是体质清奇,几回后也晕了过去,直到夜半时分,他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想着小丫头跟方子君约了一个早去市里,竭力平复下又有抬头之势的火焰,给顾婉打理干净抱着她睡下了。
三四个小时,再没常识他也知道不该是这样越来越精神的状态,他在黑暗中凝视了顾婉一会儿,觉得自己大概、可能,娶回来了个宝贝儿。
部队是六点的起床号,秦志军醒来时发现,他和小媳妇儿的睡姿,嗯……很微妙。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半挂在他身上的,昨天折腾得太疯,他给她清理后也没再给穿上衣服,现在腿就这么挂在他腰上,两人侧着睡,着实很危险。
秦志军头往后侧了侧,看看小丫头的睡脸,睡得真香,只是她今天气色外好,面若桃花的样子看得他喉咙有些发紧。
要不是他有训练任务而小丫头又和人有约,秦志军今天早上是不会让她有下床的机会了。
想到这又有些遗憾,把她的腿挪开,尽量不弄出什么动静下了床。
顾婉素来起得早,因着昨夜里太累今天才睡得沉了一些,尽管秦志军小心不弄出响动想让她能多睡半个小时,可外边士兵起床洗漱的动静不小,她还是醒了过来。
一见到秦志军,昨夜里的记忆就都涌上来了,顾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偏秦志军觉得小丫头都是他媳妇儿了,两人该做不该做的都做齐了,半点儿不觉得不好意思,拿了昨天临睡前他收在凳子上的顾婉的衣裳递了过去。
还在顾婉唇上啄了一下,笑着道媳妇儿早。
早。
顾婉一个早字压在喉咙底下蚊蝇一般,钻在薄被下把衣服穿妥当了才下了床。
秦志军让她今天玩得开心点儿,买的什么衣裳他晚上要看过的,务必拿出给他买衣服的手笔来给她自己置秋衣。
顾婉赶了他快点儿出门,自己叠被子的时候瞧见皱巴巴的床单,才想起昨夜里洗的床单,昨天还打算着天不亮去收,被秦志军折腾得睡过头了。
再看看这张床单上一块块可疑的颜色,她把手抚在墙上,额头在手背上轻轻撞了好几回。
等到了六点半,外边人都走得没影儿了,才赶紧走到晒衣服的地方把那张床单收了回来,很有点儿做贼的感觉。
麻利的把床单换了,脏了的床单先藏了起来。来了才两天,一天洗一回床单真被人知道了她都没脸见人。
六点四十五的时候,方子君抱着小米儿来了,顾婉背了小挎包锁了门跟她一起出去,部队的采买车停在驻地门口,她们到的时候车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是宋梓珊。
她见了方子君不冷不淡的喊了声嫂子,看见顾婉连点头的招呼都没有。
周家和宋家是同一个大院的,不过方子君对宋梓珊也不见什么热情,淡淡点了个头便算是招呼过了。
采买的卡车除了前边两个战士坐的驾驶座,后一排只能坐三人,宋梓珊占了左边的位置,方子君抱了小米儿就坐了中间,顾婉坐在了最右边。
方子君为什么不说话顾婉不清楚,她跟宋梓珊也没什么好说的,车里一时安静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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