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君做姑娘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做饭烧菜这些都是嫁给周扬后慢慢学起来的, 几年下来如今做几个菜也拿得出手。
今天本该是她的主场, 顾婉拿上菜刀以后方子君就渐渐退了下来反给顾婉打起下手来了。无他, 顾婉切菜是又快又均匀,比自己快了六七倍不止。
她在边上看着,羡慕的问道:“你这切得快了不怕剁到手啊?”
顾婉笑了, 道:“从小就做这些活的, 做多了自然就快一些, 闭着眼睛也不会切到手的。”
方子君家用的不是蜂窝煤炉,是顾婉见都没见过的煤气灶,也是真方便,摁一下开关火就开了,火势大小也随心意调。
两人凑在厨房里一人弄了几个拿手菜端上了桌时, 周扬和秦志军也就回来了。
男人坐到一块免不了要喝点酒的, 俩人喝的是白酒, 方子君却还另拿了瓶红酒和两个精致的高脚杯出来, 道:“不能光他们男人喝,今天咱们姐俩也喝一杯, 这是华侨商店买的进口红酒,口感好得紧, 小婉试试。”
红酒这东西, 顾婉没见过也没喝过, 见杯中红酒酒色艳丽又荼蘼, 端起来试着抿了一小口。眼睛锃一下就亮了, 微微弯了起来。
甜的,特别好喝。
开心的举杯和方子君碰了碰,半杯酒竟是一口就饮尽了。
方子君也是个促狭性子,趁着秦志军没留神,给顾婉加酒的时候也不讲究红酒通常只倒三分之一满了,给她直接倒了个八分满。
周扬和她能做夫妻,和她在某些方面性情是很合拍的,就像现在看到妻子脸上的神情就猜到她起了什么心思,想着无伤大雅没准还能让兄弟享受到一点不一样的乐趣,直接给方子君打起了配合战,拉着秦志军倒酒说话给方子君打掩护。
秦志军不时去看顾婉,见她面色如常的和方子君聊着天,只以为她杯子里仍是一开始那点酒。
直等到十分钟后,方子君给顾婉倒第三杯酒时被他看了个正着,忙抬手拦住,道:“嫂子,婉婉酒量很浅,喝不了那么多。”
方子君笑道:“没事,这就是葡萄酿的,不醉人。”
说完还问顾婉:“是吧,小婉。”
顾婉有点轻微的晕乎,但觉得不碍事,笑着点头。
秦志军见她只是脸颊酡红,只是喝了小半杯不到,也就由着她再喝半杯。他也不光陪着周扬喝酒了,一个劲儿往顾婉碗里夹菜,夹鱼肉时先夹进自己碗里,把鱼刺一根根小心剔了出来才把鱼肉送到顾婉面前,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心点儿吃,怕万一有没剔干净的。
叫周扬夫妻吃了一大口的狗粮,方子君更是横了周扬一眼,说他没有半点儿眼力见,宠媳妇这学问让他得跟秦志军学着。
等秦志军把每道菜都给顾婉夹了几回,顾婉饭也不用吃就已经饱了,人也有些迷迷糊糊起来,具体表现为秦志军给她夹菜时她会冲秦志军笑得非常甜,脸颊酡红,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两个漂亮的酒窝叫人想醉死在里边。
秦志军被她看得口干舌燥,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小丫头其实已经醉了。
顾婉这种媚态他是不愿意别人瞧去半点的,跟周扬道:“婉婉像是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吧,改天我们请你和嫂子吃饭赔个罪。”
周扬知道自己老婆干的好事,笑着起身送两人出门。顾婉这会儿走路还挺正常,只是粘秦志军得紧,平时在外边连手都不让碰的,这会儿主动挽住秦志军的胳膊偎了过去,也不知小丫头多惦记高考,临走还记得她的书,把方子君逗得不行,把几本书都塞给了秦志军让他拿着。
夫妻俩个送二人出门,临别时周扬促狭的在秦志军边上低声说了句:“悠着点。”
秦志军瞧这夫妻二人的反应,这会儿哪里还不知道,小丫头喝的可能不止两杯。
看着半倚靠在自己身上傻呼呼扬着手,跟方子君说子君姐再见的小丫头,真是无奈又好笑,傻乖傻乖的。
她醉了也不闹,乖巧得不得了,就是冲着秦志军笑得特勾人,半点儿不像平时那么害羞,诱人得要死。
秦志军被顾婉搂着胳膊往外走,手臂被那团绵软贴着,身体燥得不行,抬手就去解最上边的两颗风纪扣。
这会儿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楼道上还有几家住户屋里溢出来的少许灯光,一转到楼梯那就全是暗的了。小丫头走着走着就不老实了,停在那儿不肯走,脸在他胸口不时蹭一蹭,又像是不满他身上的衣服硌人,抬手就去抓他的衬衫,秦志军一把按住她在他胸前作乱的手,声音沙哑的哄:“乖点,别乱动。”
家属楼离宿舍不远,他却走出了一身的细汗,一进了房间把门扣上反身就把一路作乱的小丫头按在了门板上狠狠吻了上去。
秦志军本身对于顾婉就有着极致的吸引力,她如今半酣半醉更是不知自制力为何物,只知道她极喜欢秦志军身上的味道,想要去啃几口才能解那种发自于生命中的渴望。
所以秦志军亲吻得凶狠,她也不弱,一接触到秦志军热烫湿滑的唇舌,不由自主就去吮吸,白酒的香咧和红酒的香甜混在一处,秦志军原本拿在手上的书啪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就着亲吻的姿势就那么抱着顾婉滚到了床上。
半醉未醉的顾婉,热情得让秦志军招架不住,她嫌秦志军身上的衣服碍事,扯了半天也不得法,领口的扣子本来就松了两颗,她滚烫的脸颊贴在秦志军锁骨处挨蹭,蹭得秦志军一面去解自己的扣子,一面颤着声哄她:“别急,婉婉别急。”
他脑子热得厉害,嘴里哄着小丫头别急,他自己特么快急死了。
小丫头太磨人。
要知道她喝了红酒是这样的,那……下回他去华侨商店看看去。
单人床太小,衣服被抛了一地,他把人放在床上,恶劣的没有关灯,就想看看小丫头那种极致的美态。
顾婉黑色的眼眸浸润着水光,被秦志军摆弄得身子软成了水,手指头都提不起来了,酒精左右着她,懵懂又无助的看着秦志军。
“丫头,可以了对不对?”秦志军呼吸粗重,她这样勾他,肯定是可以了。
谁知顾婉这时却似乎听懂了,懵懵懂懂就去看自己的左胸,秦志军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白腻软玉般的肌肤上极小的一处艳红胎记,然后就见那小丫头轻轻摇头。
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伏下身停在离顾婉两掌的距离,赤红着眼直视她的眼睛,哑着声问:“为什么不行?”
问完了想起他曾应过她,不问缘由。
可,这叫他怎么忍,能忍真不是男人了。
他忍不住问了,却没想竟真得到了答案。小丫头平躺着又侧着眼去看那胎记,撅着嘴颇委屈的道:“小狐狸还在,不行。”
什么小狐狸……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胎记,是了,上次他还觉得那胎记的形状有点像狐狸来着,就是太小了看不大清。
他往下挪了挪,脸靠近那一处胎记细看,有了小丫头说的那句话,再看那殷红如血的胎记怎么看都确实是只狐狸无疑,鼻尖都是少女身体上的香,他只要张嘴就能触到那叫他血脉都要燃烧了起来的身子,他一手的食指轻轻抚上那枚胎记,一下一下摩挲,抬眼看着顾婉哄问道:“你是说,有这只小狐狸就不可以吗?”
顾婉被他的手摸得有些颤栗,迷迷糊糊点头,秦志军眸色深了深,轻声哄问道:“那什么时候它能没有了?”
顾婉喝醉了,秦志军又是她全心依赖的人,这会儿他问什么她都乖乖的照实回答。听他问什么时候消失,有一瞬间的迷茫,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她也不知道啊,没有大补的灵物,就只能靠多和秦志军在一起一点一点积累,他们都不住在一处。
秦志军见她迷茫,轻声诱哄着换了种问法:“那,它怎么才会消掉。”
顾婉看了看胎记,又去看秦志军,道:“要和秦大哥多亲近。”
见他离得自己有点儿远,她闻得到看得到,却因为没有力气蹭不着他,声音里透着点儿小小的委屈,软声道:“要抱。”
秦志军脑子里有很多东西飞快闪过,有的被他捕捉到了,有的一闪而过了。
小丫头只要他靠近就腿软,似乎还会变得外的媚,小丫头那回受了伤之后只要他抱着身上似乎就不疼了,放开她后不久她似乎就高烧起来,再后边她不肯去医院,仍只是要求他抱,而他抱着,她的烧竟真就那么退了。
她那么保守一个人,头一天夜半找到他房里过了一夜,而后他每天夜里去小丫头都死死抱着他,不肯去床上,不能不规矩,却就是要死死抱着他,这种行为和守规矩本身就是相悖的。
还有她的力量和速度,他一个高强度训练了十年的人都比不上。
顾婉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把秘密爆得差不多了,秦志军这一会儿没碰她,她身上力气渐渐回来了,光裸着的手臂自发就环上了他,想把人往上拉,可真贴上了他的身子,她的力气又渐弱了,拉不动人,变成了揽着他的后颈。
秦志军想不明白顾婉身上有什么蹊跷,他只知道自己爱这丫头爱得入骨入髓,他握住了顾婉的手臂,仍旧哄问她:“婉婉,你喜欢我吗?”
他这一句话却触发到了顾婉的记忆,有些浆糊的脑子想起了早上在林子里听到旁人跟他告白了,她是生气的,很生气。
把手移到秦志军耳朵上,一把扯住,想要拧一拧,偏没什么力道,委屈道:“喜欢秦大哥,秦大哥不能招别人,我难受。”
秦志军好笑,白天什么也不说,这会儿喝醉了倒成小醋包了。温柔的亲了亲她的手臂,笑着道:“秦大哥只喜欢你,只爱你,婉婉,爱不爱我?”
顾婉大抵还不太了解爱是什么,酒精上头脑子也有些浆糊,智商不够用了。不过看到别的女人和他牵扯上关系,她很不舒服,那应该是爱的。
“爱秦大哥的。”
又絮絮叨叨道:“我会变得更好,不会配不上你,我可以很努力……”
秦志军心疼死了,早上文工团那女兵的话怕是在她心里留了很深的印记,才会在醉酒后仍想到那一头去。
秦志军捂住了她的嘴,“说爱我就够了,其他的留着明天说。”
管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她哪一天愿意告诉他,他就听着,现在他只要确定,这丫头真的喜爱自己,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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