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 江婺大老远打车过来,是因为这个购物中心东西齐全, 她可以一站式购齐, 不过闹了这一通后, 算是白来一趟了。
不过能让赵月亮那货当众吃瘪, 值了!
她也就拍拍激动得发红的脸颊, 理理披散的头发,到了别的地方零零散散地采购。买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市中心有家很好吃的餐厅,江婺跟室友聚餐的时候来过, 只是因为比较贵, 她平时都没来过。今天因为心情大好,她决定奢侈一回。
这个点店里人挺多, 不过美食总是值得等待的。好在还有空桌, 她就点了餐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
正看一个漫画看得入神, 她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意外发现是上司——吴淼吴经理。
吴淼人个子高, 今天穿着休闲服装, 倒也挺好看的, 最主要是人显得随和了几分。他身边还有一个比他年轻了几岁的男人, 没有他高, 比他白净一点, 应该是他的朋友。
江婺下意识地站起来, 喊了声“吴经理”。
吴淼点点头,眉头微皱着,有点为难地对她说:“我们来得不巧,店里没有空桌子了。你一个人的话,介不介意我和我朋友跟你拼桌?”
江婺其实有点介意,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更享受,何况这个又不是朋友......不过看看周围确实都坐满了,这个又是自己的上司,只好说:“没关系,你们坐吧。”
吴淼道了谢,却先拉开旁边的椅子请他的朋友坐下,自己才坐。
两人坐到了江婺的对面,吴淼对她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杨轻,是位美术教师。”
江婺闻言暗道,怪不得这个杨轻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原来是个老师。
这时杨轻却朝她露出一个微笑,问道:“江小姐也吃喜欢这里的菜?”
她笑了笑,保守地说:“还可以。”
杨轻却说:“这家店生意一向很好,尤其现在这个时段,更要等好久,江小姐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又怎么会愿意等呢?”
江婺一愣,没想到他还真聊上了,又想起之前她跟吴淼说过周末写论文的,只好解释说:“也不是专门过来吃这个,只是今天在附近有事情,办完刚好是饭点,经过这家店的时候,想起以前跟同学来吃过,味道还不错,就顺便进来了。”
“哦?原来江小姐还没毕业啊。”杨轻听到这里,有点惊讶的样子,笑道:“怪不得这么年轻漂亮,原来还在念书呢。”
江婺被夸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一边说:“很快就不是了,我六月毕业。”
吴淼这时候对杨轻笑了笑,解释了一句:“江婺是我们公司今年刚招进来的实习生,工作能力不错,比其他几个好多了。”
杨轻笑着看了吴淼一眼,又对江婺说:“能得吴淼这个工作狂这么夸奖,那可真是不错了,江小姐很有潜力啊。”
江婺:“……”为什么一直尬夸啊,这个杨轻怪怪的。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笑笑。一边往柜台那边看了眼,心道菜怎么还不上来啊。
不过这时候人太多了,菜一时半会儿还上不来。
她就想低头玩手机,可是接下来杨轻又接着问她学校、专业、哪里人。江婺不想跟陌生人多说,又不知道该怎么混过去,所以没几分钟,人家就把她的老底都问清了(=_=)
虽然杨轻此人白净秀气,微笑和煦,说话也不咄咄逼人,可是江婺还是觉得怪怪的。她不喜欢人家问她这么多,尤其还是第一次见面,跟查户口似的。
……还说他们来得不巧呢,是她来得不巧才对,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就在杨轻接着问她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菜可算是千呼万唤始上来了妈耶!
江婺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脸上半真半假地露出高兴的笑容,道:“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吃了!吴经理、杨先生不要客气,一起吃吧。”
——最主要是堵住嘴巴别问啦!
真是见鬼,左一句漂亮右一句漂亮,她真有这么漂亮的话,她怎么不知道?
今天不是享受美味的好日子,她决定速战速决,吃完赶紧走——不要再尬聊了,浑身不对劲儿。
不久对面两个点的也上来了,他们一边吃一边笑着闲聊,看起来关系很好。江婺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吃自己的,就算他们偶尔跟她说话,她也是嗯嗯一副忙着吃饭不便多说的样子。
专心致志下,她很快就吃好了,轻轻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唇,礼貌地朝他们笑笑,“吴经理,杨先生,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杨轻惊讶地看她一眼,“这么快?”又道:“江小姐再坐坐,聊会儿吧,不用这样急啊。”
江婺赶紧摇头:“时间不早,我还要坐公车回去做论文,先告辞。”
杨轻赶紧拿手肘撞了撞吴淼,吴淼就开口说:“再坐一下吧,等会儿我一起付账,算是我请你。”
江婺继续摇头,“无缘无故的,怎么好让吴经理破费,我自己付账就好了。”
杨轻笑了,“怎么能说无缘无故呢,他是你上司,请你吃饭是关爱下属啊。更何况——”
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点奇怪,瞥了吴淼一眼,又对她说:“吴淼本来就想周末请你吃饭的,这不是你拒绝了,我们只好两个大男人来吃了——现在碰上了也是缘分,就让他请你吧。”
这话说得,江婺顿时有种撒谎被拆穿的尴尬,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杨轻还以为她被说动了,嘴角不着痕迹地勾出一个浅浅的嘲讽弧度,却很快掩饰了,抬头又笑着对她说:“而且吴淼开了车的,等会儿让他送你一程,比公车快多了,江小姐不用怕回不到学校——吴淼,你说是不是?”
吴淼好像有点无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江婺,我等会儿可以送你一程。”
江婺内心更感怪异。
这又是请客又是送回去的,正主明显不情不愿,旁边这位在起什么劲儿?而且那天在办公室的时候,吴淼还没有这么冷淡的,真是奇怪……不过她今天应付了赵月亮,实在懒得应付这两个了。
于是摇摇头说不用,果断拿起背包去了柜台付账,付完直接走人。
她走出去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杨轻有点不满的声音:“不说是她吗,你怎么不主动一点?”
然后吴淼说了一句什么,不过声音有点小,江婺渐渐走远就没听清楚了。
出了店门风一吹,她皱紧的眉头也展开来。她既不喜欢他也不想谈办公室恋爱,那吴淼对她没意思,大家不是可以更愉快地工作吗?
何况,也许这些都是她想多了呢!
接下来一周果然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工作状态,江婺仍然勤勤恳恳,吴经理也一心投入工作,公事公办,要求严。之前两次的尴尬状况没有再发生过。
赵月亮也可能是被她上次大发神威吓住了,接下来几天都没见人。
江婺心情就持续变好。工作之余,想想还有什么该买没买的,赶紧补齐,几乎把空间塞满了。
周五事情多,江婺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时间已经迟了半个小时。
她看了看掌上公交,下一辆车五分钟之后来,她就放弃了打车的打算——还是不要养成打车的习惯吧。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比平时回去的时间晚了大半个小时。
回到学校,在食堂吃过饭回寝室的时候,江婺经过一家18h的便利店,突然心血来潮,进去买了两个肉包子、两个茶叶蛋、两瓶热奶,一溜小跑上了寝室,就把它们收进了空间。
然后快速地洗澡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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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殃看着床边出神,已经有好一会儿了。门外敲门声响了第二遍,他才回过神来,道:
“进来。”
广常低着头推门而入,虽没有打量,但已经敏锐地发现屋里没有第二个人了,内心不禁有点微微失望。
只是面上如常,将手上捧着的包裹双手奉到桌前,恭声道:“九殿下,这是您吩咐的东西。”
他说完抬头小心观察了一下殿下的脸色,见他虽是眉头微皱,脸上却白里透红,没有半点受冻的样子,就放下心来。
然后目光扫过殿下身上那件黑鸦鸦的厚袍子,知道这是件御寒宝衣。可是宫里并没有这样的袍子,定是那个人送来的了。
无殃从纸墨间抬头,扫了一眼那包裹,只道:“放着吧。”
“是。”
广常连忙躬身把包裹放在圆桌一旁,眼角余光不小心瞥到桌面铺开纸张上的字,不禁一愣。却不敢多看,放下就退出房间,依旧把门关严实,阻隔室外的风雪严寒。
今日已是腊月十五,到了一年最寒冷的时候,京城连日来天空阴沉,下着鹅毛大雪,夜间尽是呼呼北风响,飒飒落雪声。清晨起来,远处屋角飞檐,一片银白,院子里的雪也再次没过了他的膝盖。
落在阶前、回廊的雪,广常每日里都要清扫一遍,虽知道这里惯常没有人来,殿下也不常走动,他还是每日做着这清扫的活计。哪怕冰天雪地,动僵了他的手足。
今日也是如此。
广常从房里出来,便从廊下拿了那支与他一样高的、枯树枝做成的扫帚,把阶前新雪一一扫落,发出一声声轻微而粗嘎的声音,更衬得这一方小院外宁静。
一边扫着,他发白的嘴唇不禁念了字,眼里透出一丝雀跃的情绪,原来,是这两个字啊。
寒风飞雪吹过他的脸,又从领口、袖口钻进去,他却不知怎么的,丝毫不觉得冷了。
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一些动静,多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声音轻轻细细的,像这飘落的雪片一样轻柔,却又没有雪花的冰冷,反而是温暖的,暖到了人的心里。
广常扫雪的动作便顿了一顿,冻得通红的双手却握紧了粗糙的扫帚,心里却松软下来,重重地呼出一口白气。
他低下头,眼神却亮起来了,唇角也微微弯起来。
她来了。
总是在十五这天悄悄到来。
“哗啦,哗啦。”
他又挥动起扫帚,一下一下地扫着雪,动作却轻快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却听得背后“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他动作一顿,随后便听到她的声音,轻轻的唤他:
“广常,过来。”
他回头,便看见她抱着满怀的东西出来,微微皱眉看着他,似有些责备:“这么冷的天,你在这里扫什么雪,这天上下个没完没了的,扫也扫不完啊,快过来!”
广常这才愣愣地走到她跟前,还没反应过来,怀里便被塞了满怀东西——实则是一件袍子,只是十分轻盈,内里似还裹着什么。
他抱住了这些东西,那扫帚就掉到了地上,只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扫帚了。
江婺看看跟他一样高的扫帚,又看看他也是瘦削的脸颊,不禁暗怪自己之前对他那么不友善的样子。
“你怎么穿得这么少,当心冻坏了。快去屋里把衣服穿上,对了里面衣服里面有肉包子、鸡蛋和牛奶,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看看他抱着衣服的一双手,粗砺通红,生怕他长冻疮,赶紧借着披风的掩饰取出一双皮手套给他。好在她准备充足,手套都买了好几双不同材质的。
“以后你干这种粗活的时候,就带上这个,免得冻坏了手。”
又再叮嘱一遍,“去吧,吃东西,穿衣服,戴手套啊。”说完才转身回去了。
直到眼前门关上了,广常还抱住满怀的东西僵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他,竟也能得她如此关心吗?
他以为经过那次,她已经恼恨了他,永不信任他,也吝于对他表露关怀了。
这……仿佛梦一般。
直到冰凉的雪花飘落到他脸上,他才回过神来,唇角轻轻笑开了。
屋里,无殃看着桌上并非独一份的吃食,脸上的喜悦减少了些。
江婺有些哭笑不得,“无殃乖,广常也年纪不大,伺候你也很辛苦啊,我才顺便给他带。”
无殃听到“顺便”二字,脸色才好了点。
又看她带来了许多东西,堆了一堆,不禁问:“江婺,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江婺摸摸他的头,温柔地说:“年关了呀,姐姐给你带了年节上吃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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