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毅不是没有想过, 他将来或许会喜欢上一个女人, 与她成亲生子。
也不是没有想过,或许有一天, 他也会像父亲那样……即使后来不再爱着那个女人, 但会给她绝对的尊严。
人的感情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是他这种,和他父亲十分相似的人。
与留洋过后内心赤诚、热情洋溢的二弟不同,他是感情方面很淡的人。
有的时候,对某个女人最大的喜欢,可能也只是比较欣赏的那种程度。
可现在的宋知毅, 变得差一点要不认识自己了, 他为了得到眼前这个女孩,伪装成一个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更加优秀的男人。
现在还无法自拔的想要亲吻、占有这个女孩, 想让她的目光, 彻底放在自己身上。
更甚至于, 他渴望能有一天,这个女孩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而只是为了他。
为了他宋知毅!
男人如同默默舔伤口的野兽,将怀里的人放在马背上, 从只是触碰唇舌的亲吻, 变成更深度的索取, 下意识的, 他低声说,“姣姣……”
“嗯?”少女手臂也环在他身后,过了许久分开后,才喘息着说,“阿琅,你都变坏了,”
她目光亮亮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她语气中有一点小女孩的撒娇,这个时候嗓音也哑哑的、软软的,“以前你在外人面前向来冷淡极了,可不会在这种地方亲我,”
宋知毅目中一暗,刚缓和过来的好心情顿时又出现了一点微变。
以前,那个男人在外的确对她没什么表现,但是到了两人独处在一间屋子的时候,对方就会迷恋的将娇艳的将女孩的小脸亲吻个便,甚至偶尔动情之时,探入女孩锁骨下方……
不过幸好,再如何,那个男人,也不能算是她第一个男人。
日后等他们成了亲,他才会是对方,第一个男人,同样也会是最后一个。
“变坏了……”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女孩冰凉的衣衫下鼓鼓的胸口,语气低哑的说,“你就不喜欢了?”
“不喜欢……”他伸手扯了一下那碍事的柔软衣领,咬了一口对方的锁骨,又想下滑落下去,在衣领足以包裹住的地方,印下一道又一道痕迹,“男人就会变得更坏一点……”
“陈琅!”女孩低呼一声。
“嘘,不要喊这个名字,陈琅为了家族付出一切,已经死了,”宋知毅埋首在对方怀中的脸上一僵,语气却没什么变化的说,“现在还活着的,是只为了你存在的人,叫我现在的名字,嗯?姣姣?”
“现在的名字……”少女迟疑了下,目光懵懂的看向他,“阿毅……吗?”
“对,”男人笑了起来,他这种冷硬长相的男人,其实笑起来非常好看,就像冰雪融化一样。
不过这一年的大多数时候,宋知毅的笑容,也只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女。
“可是这样叫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
“但是换位思考一下,你喊我姣姣,我会觉得更舒服一点啊?”
“我知道,”男人无奈的在少女耳边轻笑,“姣姣,不一样的,上一世我辜负了你,所以不希望再成为陈琅,现在我只想用重新获得的这一段人生,来保护你,好不好?”
少女小声的哼了一下,再靠进他怀里的时候,让他胸口的衬衫,都有点沾湿,“我不怪你,你还活着就好了。”
她又小心翼翼抱了他一下,“其实到了现在,我都感觉在做梦一样……只有你还在考虑名字,大傻瓜。”
宋傻瓜抱着媳妇从马上下来后,枣红马已经老老实实待在一边,它磨磨蹭蹭过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叼了一下阿蓉的衣领,发出一声软软的马叫。
“宋!”对面茶水间的那十几个外国人走过来,为首的一个马褂老年外国绅士快乐的摆了摆手,用蹩脚的中文说道,“这位就是你的那位未婚妻?”
他还在远处像小粉丝一样大声的喊着外文,“漂亮!她非常漂亮,就是在皇家驯马场,她的驯马动作,也将令她全场最迷人的一位小姐……”
“芽芽别闹,”阿蓉将衣领从枣红马口中解救出来,她拍了下马头,让它乖一点。
但出身外国的枣红马,大概还没适应这个被强制安在它身上的中华名字。
十分茫然的看了阿蓉一眼,不觉得对方那声芽芽是在叫它。
它的名字,不是外文版的英雄么,有人叫起那个名字的发音来,都会让它觉得充满爆发力……芽芽是什么鬼?
不过,等到阿蓉又叫了它两声芽芽,枣红马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
它冷静的看了一眼宋知毅,发现对方看向它时,也是用的芽芽的发音。
它朝天打了个响鼻,似乎是懂了。
“他说什么?”阿蓉指了下那个身穿华夏马褂的外国老绅士。
“说你很漂亮,不过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宋知毅也跟着看过去,随后牵着阿蓉的手,走向了对方。
“宋你很有眼光,”老绅士激动过后,拍了拍宋知毅的肩膀,“那匹马很适合她,我坚决同意你,从此那匹马就送给……”
宋知毅含笑打断他,“作为等价交换,那匹马已经是属于我的,现在也将由我,来送给我未来的妻子,”
老绅士无奈的摊手,“好吧,你说得对,这次交易,我的确占了你不少便宜。”
“不过,这位小姐是否不懂外文,刚才我看到你在为她翻译……”老头有点好奇。
“她学的是传统教育,学校中不教导外文。”宋知毅点了点头,他显然明白,这老绅士在问的什么。
因为新式女子的教程中,是要有外文的,虽然流利的和外国人交流不可能,但多少也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句子。
“居然不是一位受到新式教育的小姐,这太不可思议了……”这老外丝毫没有觉得鄙夷,反而外的惊奇。
他也是听说过华夏的那些传统女子的,但大部分人,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
就是那些会发表文章在报刊的,传闻中是华夏青年才俊、以及才女的人,都在对他说:
传统女子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是旧社会的遗留,早该被拔除、抛弃。
可今日见到的这一个,他却觉得,除了不会外文这一点完全不见得像是缺点的地方,她全身上下真的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尤其是她穿着宽大柔软的衣裙,居然可以去直接驾驭烈马,原来华夏的传统女子,居然是这样的吗?
老绅士觉得,假如让他此刻执笔,他能为这位华夏小姐,写出十几页的诗文描述,因为她真的太美了。
可惜这位王小姐似乎不怎么喜欢外国人,面对他时也只是微微一笑,就没有再说话,可她越是这样,就越让这老外心中猫爪一样挠:
他无比了解那些接受新式教育、会说外文人群,那些人到处学的像是他们外国人。
行为、做派、甚至思想,都在不停接近,又并不是太过于相似,反正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令他觉得稀奇的。
但今日见到的这一位宋先生的未婚妻不同,她面容白皙、秀美,看上去根本没有化妆,却已经精致的像个华夏的天使。
除此之外,她安静的时候一言不发,动起来的时候又如同一把烈火,能从一瞬间烧到人心里去。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对外国人不是害怕就是讨好,她的态度是随意的、看似平等的、又自有一种高贵的感觉。
如果华夏之中,所有的传统女子都是这样,这恐怕是一个,任何外国绅士来了,都不想离开的地方了。
老绅士回到他在华夏买下的那栋房子中,写了满满几页纸张,装订好传回国外。
就在这时,华夏某著名诗人雷,休掉明媒正娶的妻子,另取新式女子的消息,见报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新式年轻人来说,听从长辈的命令,娶了一位传统女子的妻子,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
大部分著名诗人、文人,家中的妻子,其实都是传统女子,第一是长辈见不得那些妖里妖气的新式女子,第二是这些人娶妻时,新式教育还没有流行且普及。
但无论如何,在华夏人的认知中,你可以将妻子放在一边不闻不问,但你绝不能无故休妻,这已经上升到品行问题了。
于是报纸上声讨的人有点多,认为雷休妻再娶的做法,是不对的。
但后来雷联合了几位文坛上的好友,对传统女子罗列出了十大缺陷,又在报上哭惨,说实在和那样的人过不下去,这些声讨才渐渐小了下去。
然而当这份报纸,传到了国外留学生手中,又被外国人听说了后,外国人都有点……古怪了。
“雷?他诗写的还可以,不过这个诗人眼睛瞎掉了吗?”
“为了一个模仿我们国家,还模仿的四不像的女人,休掉了一位华夏传统女子,天呐!你不愿娶给我啊!”
“华夏男人生活的地方,简直是天堂,可他们毫不珍惜……”
“我现在一想到史蒂夫描写的画面,心里就安静不下来,柔软的长纱和乌发在半空中纷飞,却驯服着一匹烈马,这该是多么令人痴迷的美……”
外国人觉得,这个雷一定是疯了,或者是被下了致幻剂,才头晕脑胀休掉了妻子。
还是宋大少精明的多,知道什么才是珍宝,如今默不吭声的将未婚妻藏在家中,还不知怎么笑话这个诗人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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