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当少年的步履对上女孩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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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少年的步履对上女孩的心跳

    舞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音乐盒，一踏入其中便成为梦幻世界的舞者。

    神山凌夏站在舞池中央的附近，回想着从前初等部的活动也很盛大，却没有这麽令人着迷过，就像找到了前往不思议国度的入口，就像灰姑娘被施了魔法後拥有的邂逅，这里，已经是她最熟悉的人打造的新王国──浸染了他的美学。

    创造降落繁星的开幕典礼丶控管各式各样的活动丶设计宛如梦境的舞会场地，将数不尽的惊喜放到她面前就像是少年的天赋。

    会场某端，「这麽浪漫的地方，我为什麽要跟你来啊？」忍足侑士看着忍足谦也感叹。

    後者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我不介意侑士去找早上那位～叫做玉泽的女孩。」

    「饶了我吧～」他扶额，想着口袋的钱包，今天被这家伙敲诈了多少啊？！

    「不过，我总算相信你们学校多夸张了。」这真的只是中学的文化祭吗？操场上出现这样的舞台合理吗？简直是从平民世界进入贵族人生啊！

    会场另一边，向日和少年们也来到校园最热闹的所在，「早上都被布幕盖起，没想到里头是这样啊？」

    「哇！好漂亮的地方喔！」慈郎对於舞台的精致眼睛一亮，觉得来到新世界。

    「这丶居然是真的鲜花啊？」冥户原以为四周是玫瑰花纹的帘幕，却被这浮夸的点缀品吓得咋舌，这一切绝对是部长的旨意。

    现场清亮的音符渐渐变弱，「欢迎各位来到文化祭最後一个活动，也就是我们的舞会～」主持人用柔和的嗓音迎接众学生，「现在，我们请学生会长迹部，以及学生会副会长羽鸟为我们今晚的舞会开舞！」

    前方主舞台的两侧开启聚光灯，两人在光线照耀之路前进，交会在光汇聚的圆中。

    尽管只是身穿校服，但自带高贵气质的迹部景吾和羽鸟翔空依旧光彩夺目，在聚光灯的陪衬下，彷佛比上头的星光更耀眼。

    「那是你们的部长？」谦也记得电话中听堂兄提过，他们强大的部长身兼学生会会长，是个掌控全学园的人。

    「是啊，我们冰帝的帝王。」

    「他们是男女朋友吗？」

    忍足侑士停顿一秒才回话，「看在你是外校生的份上，才敢这麽说，」他汗颜，「这话在冰帝可是唯一死刑。」

    开舞的两人在文化祭筹备会议时，听到舞会策画人常盘报告的流程丶舞台设计等，都以点头表示赞许，让常盘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为此已经三个礼拜没有睡好，直到他说出：「关於开舞……和组员讨论的结果是…………」

    「怎麽了？」手撑在侧脸开会的迹部对於报告首次出现堵塞，感到有点儿不耐。

    常盘一滴汗滑过脸颊，「组员们进行了学生调查，结果显示……」

    羽鸟翔空也盯着他看了，因为原本流畅的会议，突然卡了起来，她没说话，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有丶有过半的学生觉得无丶无无无论如何，开场舞应该由学生会长和副丶副会长带领。」这句话简直用光他生命的力量。

    ──这下学生会会议室瞬间拥有两座真人北极和南极了。

    两人在许多社交场合都和他人跳过舞，这并非大不了的事情，生於商场家庭的他们而言，这是基本的能力，开舞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重点是这次的对象。

    沉默了约半分钟，学生会众成员的呼吸凝结至极限──这件事情绝对会石沉大海。

    但，迹部景吾和羽鸟翔空亦是理智且顾全大局的人，「哼，那本大爷只好勉为其难地回应学生的期待了。」

    偶尔满足臣民的喜好，未尝不可。

    翔空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策画人，「就这麽办吧。」

    常盘简直喜极而泣。

    由於开舞的两人实在不想碰到对方，事前任何排练都是口头陈述，此刻，迹部景吾对翔空伸出手，向他的眼中钉邀舞，羽鸟翔空也知道，眼前人的心思根本早已不在此，只是为了让文化祭完美呈现罢了，反正她也不介意。

    东谷美咲在台下十足傻眼，「这真的是要开舞吗？」

    在学生会早已见怪不怪的佐竹悠斗苦笑，「给他们武器，可能会变成开打喔。」

    由学生组成的交响乐团正演奏《蓝色多瑙河》，小提琴丶横笛丶竖琴等乐器合奏，每个音符彷佛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舞曲悠扬地响彻整个会场，冰帝的学生们和无数观众在舞池旁，凝视着全学园顶端的二人带来开场舞。

    两人强大的气场无关乎年龄，自小养成从内到外的魄力，他们是彼此在学园内唯一可分庭抗礼的对手，迹部向来认同强者，尽管羽鸟从未将他当帝王看待，但她绝对是最有资格当学生会副会长的人，更是代表冰帝气质的人。

    跳舞的过程中，两人的眼神都瞥向旁边，完全没有交会，直到──

    「羽鸟，这次文化祭妳做得很好。」

    对迹部而言，网球部不需要副部长，不过，学生会的确需要副会长的辅佐，而不得不说的是，羽鸟翔空十分尽责，许多活动的细节都确认过，但要他道谢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她勉强朝他看了一眼，「本分事罢了。」

    迹部没有要搭理她锐利眼神的意思，只说了句：「那麽，舞会等会儿也交给妳了。」

    ──交给她？舞会分明是会长负责监督的活动。

    正要问迹部这句话是什麽意思，紫眸便敏锐地发现──他的馀光不停看向舞池旁的女孩。

    ──好吧，她可不是为了迹部景吾，是为了神山凌夏。

    音乐渐渐缓下来，开场舞结束，迹部高举右手，响指一打，「尽情狂欢到最後一刻吧！」

    在新的歌曲开始前，原本身处舞池中心的迹部景吾向前走，众人的目光就像是聚光灯跟随着他，原本靠得较近的学生甚至向後退，自动让出一条路给他们的帝王。

    凌夏按照约定就站在迹部视线可及之处，隔着几个人欣赏着好友们精湛的开场舞，两人居然连自己都不说，果然又是个惊喜，音乐结束，正思考着翔空怎麽马上就离场时，她发现前方原本堆叠的三层人群正慢慢向左右撤开，难不成是有新的表演吗？她犹豫自己是不是也该向旁边靠去，稍稍左右观察，正要移动脚步，周遭的气氛似乎不太一样了──

    凌夏便发现迹部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她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眼睛不知道往哪摆，身旁都是惊讶又好奇的目光，下意识抓紧包包的带子，她的双脚莫名地被固定在原地──只能定睛看着她的少年踏着扬起的脚步走来，然後自己的心跳随着他越走越近，也跟着越跳越快。

    他来到她身边，站定步伐，像是半小时前在此对她邀舞一样，伸出这女孩熟悉不过的手，但是现在可不是只有他们二人，旁边可是聚集了一千六百多位学生啊！音乐轻轻地演奏，四周却没有学生起舞，都屏息地看着这一幕。

    凌夏的眼睛紧盯着他的手，觉得迟疑的每一秒都像是一分钟，心跳剧烈加快地让她快要承受不住，从少年的手慢慢往上看，她不能拒绝这个邀请，再怎麽说那会让他难堪，於是，她一如往常地回应。

    当她将手放上去他的掌心，手忍不住稍微颤抖，感觉到少年突然握紧自己的右手，女孩终於抬起目光和他四目相对，迹部一笑，「小凌，走了！」

    所有学生就这样看着两人从舞池中心离开舞会现场，直至他们的身影从两根希腊柱中间的夜色远去，惊天动地的讨论与尖叫声立刻炸了出来。

    ──「是早上告白大会时就站在迹部旁边的女生！」

    ──「有人看到他们後来一起出现在摄影部的展览！」

    ──「咦咦？意思是他们从早到晚都在一起吗？」

    羽鸟翔空在舞台前方看着现场失控的状态，觉得自己接了个史上最惨的烂摊子，「可恶。」要不是羽鸟家的家教，她着实想翻白眼。

    翔空罕见地拿起麦克风，「各位，请别忘了享受今晚的舞会。」乐曲再次大声奏响，在学生会的其他干部们先下场邀请舞伴後，现场的群众开始三三两两地跟进。

    「原来不是邀舞？啊啊，」向日岳人很是傻眼，「亮，我感受到场内一些女生变化的眼神了。」

    冥户亮点头同意，「辛苦神山得配合那家伙了。」

    慈郎坐在沙发上，听着好友们的评论，椅子好舒服，有点儿想睡了。

    另一边，忍足谦也头上亮起了巨大电灯泡，「侑士！所以这才是你们部长的女友？」

    靠在柱子上的忍足侑士摆摆手，「也不是。」──目前是他的心上人。

    「这简直是私奔！」冰帝的文化真的令大阪少年冲击不已啊！

    眼镜後的目光带着笑意，「这剧情不错。」

    离开会场的神山凌夏一路被迹部景吾拉着向前，急切地几乎让她跑了起来，感觉到身後带来许多关切的眼光与耳语，她完全没有勇气回头看。

    「我丶我们要去哪里呀？」

    直至稍稍距离舞会场地有段距离，迹部才放慢大步向前的速度，让赫然止住脚步的凌夏轻微地撞上他的肩膀後，甫跟着停了下来。

    ──去哪里都好，只要和妳在一起。

    少年笑出声来，对上女孩不明白的表情。

    文化祭从早到晚，他只想与她相伴，在他的王国里，没有任何隐藏，更不会有一丝避讳，迹部景吾很愿意大声地宣告这是全世界他最珍惜的女孩子，就像入学时宣告自己是冰帝的帝王一样──只不过，在思考自己之前，他早已习惯先考虑凌夏。

    开场舞时，他希望她别走远，对於成为众人焦点这件事，迹部从来只有享受，也如同呼吸那样自然，可是，成为她眼中唯一的人，是更让他乐在其中的事情。

    整日，和自己度过文化祭的凌夏同样成为被关注的对象，他一方面知道小凌并无法泰然自若，一方面又想让她早日习惯，很复杂地，就像想把他珍爱的女孩藏起来，只有自己能看见她的可爱，又想让众人知道──这样可爱的她只能是自己的。

    他的确有点玩心了，却很过瘾。

    ──在全校的目光中，成为他的女孩唯一凝视的对象，感觉非常华丽。

    「小景，笑什麽呢？」她一边问，一边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

    「在本大爷英明的领导能力之下的文化祭，如何？」

    「很像一场美梦吧，而且，」女孩环顾四周，「你改变了这所我曾经很熟悉的学校，用一种很美的方式。」

    「易如反掌，啊嗯？」

    凌夏有点儿担心身为学生会长的他没在舞会现场的决定，「你从舞会上离开，没关系吗？」

    「当然，舞也跳了，不是吗？」回了她一个问句，舞会上最重要的事情已完成，他大可离开现场。

    ──嗯，难以反驳呢，她还是他今晚的舞伴。

    方才，以为迹部是要向自己邀舞，没想到是离开会场，凌夏的心直到现在都还跳得厉害，参加过无数舞会的两人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话说，小景跟翔空居然愿意一起跳开场舞？」她回忆刚才看到的舞蹈，「我身旁的人好多都拿出手机了。」

    「不过是给臣民了一个大开眼界的机会。」

    入学的迎新会，迹部并没有全程参与，当时他仍处在与凌夏不同校的烦杂中，时隔八个月後，他策画了最精采的文化祭，在众人眼中，他或许没有在舞会直到最後一刻，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他呈现给冰帝学生的美好已经超越文化祭的「结束」──

    他们走到喷水池旁，坐在水池的环上头，水波轻轻摇曳，映出月光。

    「舞会真像是一座大型的古典花园……」远望操场上的华丽建筑物，如同小说中神祇居住的神殿。

    「好戏要登场了。」

    舞会现场内部的光线渐弱，小小的光源从他们的距离看来如同飞舞的萤火虫，洁净的希腊柱从柱底被投射彩色的光线，光线向上漂浮，往天际的方向导引，众人心醉的赞叹融入了夜色。

    不知是否因为晚风吹起一些飘落的花瓣，他们的呼吸中嗅得到玫瑰花香。

    柱子之间被绕圈的层层细小水柱包围，一层跑过，第二层向外扩散，接着第三层便扬起超越建筑物的高度，配合着投射的光线与演奏的乐曲变化出许多颜色与身段，音符清亮，曼妙的水舞画出弧线；音乐沉稳，和谐的水舞彼此交错，最後，在缠绕的水舞者渐渐相拥，从天而降七彩的水花──

    一开始觉得这一切实在太奢侈的羽鸟翔空，在见到众学生的表情後，突然理解为何他们的学生会长坚持一年一度的文化祭必须华丽执行。

    忍足侑士再次向忍足谦也证实他就读的学校多麽华丽。

    慈郎从沙发上坐起，「还以为今年也是烟火，好漂亮啊！」

    对於初等部夜祭看烟火看到有点儿麻木的冰帝直升学生而言，水舞灯光秀的确新鲜感十足，向日看了一眼凝视表演的好友冥户，「果然是那家伙的杰作。」

    「是啊，的确会是很好的回忆。」

    迹部景吾明明是今年才就读这所学园的人，却在短短的时间内抓紧了全校的心，直升的学生认同了他的美学，中等部和他同时间入学的人爱上了这所学校，学长丶姐们则是欣然看到这样的转变，让他们以身为冰帝的学生为荣。

    ──所以说，这一切就像魔法。

    和被水舞包围的会场不同，迹部景吾和神山凌夏在的位子较高，俯视了整场表演，女孩调慢了快门，相机拍出水波舞动的姿态，她的侧脸十分专注，没看见少年的眼神宠溺不已。

    快门声──是他的女孩追求喜爱事物时熟悉的声音，迹部很愿意为凌夏创造这些值得留存的画面，听，这一声声的快门声听起来多悦耳。

    「喀擦！」

    耳边响起不一样的快门声，凌夏转过头，疑惑地问：「小景不拍水舞，拍我做什麽？」

    「和小凌一样。」

    ──拍出最美的景色。

    深蓝色的眼睛看到他的女孩停格了半秒，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然後，他看到凌夏眼中的自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