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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所以看不清楚
第二周开始,一年六组四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上课不时传小纸条聊天,葛城明头发一拨纸条就掉到凌夏桌上了,技巧着实高超,不过,在讲台上的山下樱早就发现四人在偷玩,「神山,懂黑板这句子的意思吗?」
凌夏站起来时,坐在前面的葛城只好乖乖把英文课本拿起来看,不二虽然跟着他们玩但是手上的笔都没停下来过,所以仍是一脸专注又轻松的样子。
女孩看着黑板上的句子,带着歉意回答:「是的,我会专心。」
山下示意她坐下,但菊丸英二整个人仍躁动不已,於是一根粉笔就空降他的书桌断裂成两半,「Try to concentrate now!菊丸起来念课文!」
「是!」红发小猫从椅子上蹦起来时全班偷笑,就连山下也憋不住,菊丸英二搔搔头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午餐时间,四人就在原位聊天,凌夏回想着一星期前的晚上,那日回迹部家吃过晚餐後,优黎直说她好想凌夏,嚷着要过去神山家夜宿几晚,逗得贤吾叫她别闹了,迹部景吾当上了冰帝的网球部长,所以双亲表示在国内的球场可以随正式队员使用。
接下来的几天,迹部很投入网球部的整顿活动,而生活在青学的凌夏也跟新朋友开始过中学生活,两人也几日没有联络了。
「昨天我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抢到遥控器!差点错过巧克力少女的节目!」
菊丸描述昨日晚间在家中客厅上演的主位争夺战,让凌夏和不二听得发笑,而眼神回看左方,葛城明也蓄势待发要说自家的战况,「你也太嫩了!昨天我连木棍都不用拿,只要拳头往遥控器旁一敲,四个哥哥都退到後排去了!」
一阵笑闹後,不二望向三人,「迎新会就在这星期,真期待呢。」话题转向那日的打扮和活动,足够让他们聊到午休结束。
「我去一下洗手间。」凌夏起身走向外头,其实只是想有个思考的空间。
「得快点回来喔!等下数学老师要测验,真讨厌呢。」葛城嘟着嘴,直说自己一定写不出来了,菊丸在一旁附和,不二则建议他们现在抱抱佛脚吧,於是两只小猫同时望向他们的救世主。
走廊的空气很青新,女孩走到了窗边,迎新会吗?凌夏回想起昨日的简讯,迹部景吾告诉自己今晚是他们的迎新活动,想当然尔,冰帝在气势上一定赢过青学,况且再怎麽简单的活动只要有迹部在场,都会渐渐热闹起来,於是,她只回了他几个字:「小景就玩得开心点吧!」
这些时间总算是习惯了在青学的生活,没看到他的日子也不像以前那样让人觉得孤单,她跑去冰帝看他的事情还没被发现,这段时间里她总是辗转反侧,小时候那些时光常常在脑海中晃过,似真似假,那个说过要跟自己结婚的小王子已经变成众人爱戴的帝王,他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好像飘在记忆深处的散乱文字,只要一排列整齐,就会压得心头有点儿发疼。
她一直从他的人生中拿走许多,带走一些快乐,让他变得成熟;带走一些简单,让他变得深思熟虑,最近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不知怎麽定义。
──她害怕有失去他的一天,却又不由自主的保持距离。
──她以为念了不同学校就能学着独立,却潜移默化了对他的依赖。
太近反而会看不清楚,因为他们总是在彼此身旁。
她知道,即使两人分开,仍有一个羁绊可以使彼此的心相系,那是青梅竹马长大的默契。
小时候他一直等着自己,但是长大後,这份感情变成一个秘密,当事者都无法解释,怕一说破就打坏了和谐,毕竟当朋友可以畅所欲言,所有关心都能溢於言表,就算是忌妒也能说是那多年的占有欲,可以一起欢笑,也能一起伤感,最重要的是能够因为拥有彼此就感到满足了。
她没办法看懂他的想法,只好让自己做好本份,那个她给自己框好的世界――在他之外,却又以迹部为中心的世界。
「做你的朋友,就不会有害怕失去你的一天。」――这真是最自私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倘若能以这种方式守护他,能将自己从他身边带走的部分重新弥补,她甘心站在这个最近的距离带给曾说喜欢自己的少年快乐。
如果有人问神山凌夏:「妳喜欢迹部景吾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如今她却回答不出来了。
──为什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回答呢?
她不懂,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去想出答案。
对他的感情多了些难以诠释的成份,包含冲动也有失落,她不想去思考真实的想法,也不能看清楚被隐藏的感情,否则就会失去这样可贵的「朋友」,而且再也回不去。
她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只能画地自限,这次决心不能再动摇,因为她想为他创造许多笑容。
上课钟响,凌夏关了手机,徐步走回教室。
冰帝学园的迎新会抢在起跑点,比青学早办了几日,为千名学生举办了一个大型派对!活动选在夜晚举行,吵得星星都不得好眠。
冰帝的迎新会办得隆重贵气,开学当日的场地涌入所有新生,从门口到舞台一路铺着红毯,垂地的窗帘上结着彩花,绚烂的灯光照亮舞池中的一年级生,舞台上有演唱者与乐团的配合,美妙的旋律渲染了夜晚的迷幻,但众人的笑声传到了迹部景吾耳里都渐渐消退,只因心里想的人不在这里,所以这一切显得乏味无趣。
他坐在二楼的看台上思忖,一星期没见到女孩,心里被一种烦闷缠绕,并不是一上心头就让人郁结的烦躁,而是一种渐渐盈上来的闷气,这里的欢欣气氛更让他的心中不快,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於是迹部放下杯子起身,「走了,桦地。」
「是。」桦地帮他拿起球袋,跟在身後离去。
趴在桌上的慈郎呈现半迷蒙状态,看了两人离开後再次倒回桌上。
在一楼自助餐台旁,「欸,侑士你在干嘛啊?再不吃东西就快没了!」红发少年拿着盘子四处物色美食,还不忘提醒队友别顾着发呆。
忍足伸手抚了下巴作思考状,来冰帝两星期了,晃过一年级所有教室就是不见跟迹部比赛後遇到的女生,莫非是二年级的学姐?可是那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大自己一岁,他边想边伸手夹了个餐点,却在盘子上跟另一个夹子对撞到,「啊,抱歉。」
抬眼一看,竟是比赛当天早在球场边观赛的黑色长马尾少女,「没事。」她淡淡了回了这句就走回朋友身旁,长发在身後摇晃,让他的心思也跟着摆荡,但那份感觉很轻柔,难以让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发现。
「那是羽鸟,弓道部的好手,小学就念冰帝了。」向日介绍他们冰帝直升的风云人物之一给忍足听,毕竟队友是大阪来的新生,「是不是比小学更高了?真夸张!」
忍足一笑,「还是比我矮。」
「喂!欺负人啊!」故意闹着队友玩,让岳人在原地气得蹦跳。
两人把选好的食物拿去二楼,一上去便发现有人不见了,向日一边拉出椅子一边弄醒打盹儿的小绵羊,「慈郎,迹部呢?他不是还把一个初等部的带来吗?」
「那天跟在他身後的人吗,叫桦地的样子,他们回去了。」冥户亮从阳台外走进来,然後把岳人盘子里的小饼乾抛入嘴中。
放眼望去,楼下不知有多少女生找着迹部的身影,精心打扮只为了在他眼中留下一瞬的记忆;心情忐忑不安仍想鼓足勇气试着提出与他共舞的机会,只为了留下在冰帝生活的第一个美好回忆,不过主角不见了,心中愁思许久的情节都没了後路。
「楼下的女孩们可都要失望了。」忍足慢条斯理的喝着红茶,手指交叠摆在脸前,只露出一半的表情,让人难以读完他的情绪,他在缩小的人群中看着因身高而突出的羽鸟翔空,当然,她的脸孔近看更让人惊艳,两星期前远远看着她,就能感受到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她虽然透着一种冷艳,却让人觉得优雅。
「是说她在会来看比赛,该不会也是迹部的粉丝吧?」忍足想着,然後将红茶饮尽。
「什麽迹部的粉丝?你在说来应徵经理的女学生吗?」向日将他含在嘴里的话只听到了後半段,但看忍足没有说什麽,他就自顾自的说下去,「都是迹部那天太高调,经理都排到校门口去了。」接着他提到自己班上女生的意愿也很高,常常过来跟自己闲聊迹部的事情。
「无心的还是别来的好,最後不都被教练一口拒绝了。」冥户摆摆手,当天教练出现就浇了所有少女心一盆冷水,冰帝的队长不用第二把交椅,而经理也非一群蠢蠢欲动的少女可胜任。
教练和迹部很契合,两人理念一致,让两百名社员对网球部的未来充满信心。「迹部说不定提早回家在拟训练方针。」
「真假?侑士你别笑着说这麽恐怖的话啊!」向日听了立马抱着慈郎寻找支撑点,让小羊醒了过来,正好开心地享用桌上的餐点,不像巴着自己的向日已经倒了一半胃口。
「岳人,我们可是要拿全国第一的!不管什麽训练都照单全收!」冥户亮斗志激昂,那日被迹部景吾燃烧的梦想正在他们每人心中发光。
――我们不只要打进全国,而且要站上全国的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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