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光聆听的夏日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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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聆听的夏日足迹

    经过这次的吵架丶冷/战直至和好，他们说好以後不论什麽事情都不可以瞒着对方，要对彼此诚实。

    分离的时刻到来，但这次两人都做好了准备，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分开措手不及。

    直到迹部要回英国的那日，凌夏将那本制作一年的相簿小书送给了迹部，上面还附了张小卡，这是多年以来两人首次没有搭着同班飞机前往同样的目的地，但那本相簿小书将会代替自己陪着他在国外生活，一天一页的相片与日记都像她的化身，「相簿啊…挺像妳会送的礼物，本少爷就收下了，这小卡写的是……？」

    「那个呀，上面写的是相簿最後一页的相片所在的位置，等小景回英国再慢慢找吧！」她的眼睛倒映出对方对於要找东西的小不耐，可是喜悦仍溢於言表。

    桦地崇弘决定跟着迹部景吾到英国念书，并转入同一所学校，看来会陪着迹部到小学毕业再返国了，两人有网球及彼此为伴，必然不会无聊。

    至於香，她留在英国继续工作，同时帮忙照顾迹部景吾；她的女儿神山凌夏则由日本的迹部夫妇代为照料，迹部优黎对於这个决定非常开心，简直就像是在玩交换小孩的游戏！满足她一直想要女儿的愿望。

    五年级开始前，迹部景吾回英国了，两人没说什麽，仅是几句生活上的叮咛，彼此过得好然後努力去实现想做的事，就是他们需要对彼此的交代。

    「小景跟桦地要彼此照顾喔。」凌夏看着两人，最後只说了这句。

    「是。」他应允了话，但迹部只是露出一个【妳以为本少爷是谁】的脸：「轮不到小凌操心这种事情，啊嗯？」

    ――是的，他从来不用她担心任何事情。

    而另一方面，「小姐，请多保重，我陪少爷回英国了。」伊藤管家和凌夏道别，女孩也回以微笑，「一路顺风。」

    凌夏看着迹部景吾走入候机室，世界彷佛在分开的这一刻逆时针转动，从此刻一直回溯到五岁的那天，然後，慢慢地将回忆在她的脑海中展开，从初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珍惜……然後她转身，静静的和小景说再见。

    回到英国，迹部景吾看着女孩的小卡片，眼神落在文字的交会间，「想考本少爷，小凌妳还早得很。」

    洁净无瑕的白纸上写着娟秀的字迹，迹部可以看着字想像女孩的声音，「月光升起而散落之处，书柜的水无月出现了帕克的踪影，悲伤的爱人联系的两个家族在他们死後融合，光线照不到的第十二夜是留给你的话语。」

    迹部景吾站在自己书房的中心，「既然写了本少爷喜欢的莎士比亚…那东西一定藏在书房。」他开始解开这女孩留下的秘密，这张相本最後一页的照片是在两人吵架时写的，已经有段时日，不过心意却一直藏在这谜题的答案里。

    这个房里的两侧各有四个大书柜，满满的都放着书籍，如果解不出谜题大概要出动全家的女仆才翻得出那张照片吧！

    「小凌这麻烦的家伙……」即使嘴巴念着麻烦，迹部找东西找得越来越起劲，「月光升起，是这边的书柜……」，他将身子面向北侧，东方的窗户透入了月光，「水无月？所以十二格书柜分别代表十二个月份……」

    ──水无月，六月，女孩出生的月份。

    「月光散落的地方，所以是从窗户边开始算…」每个书柜共有三层，从东边开始算下来，水无月便是在第二个书柜的第二格。

    迹部走到解出的书柜前，这格「水无月」可有一整排的书呢！

    他接着看下去，「帕克的踪影……？在讲《仲夏夜之梦》。」後面还有一半的题目，所以，迹部并不认为光是帕克这个角色所暗示的书就代表的照片的所在。

    「嗯……悲伤的爱人联系的两个家族在他们死後融合讲的是《罗密欧与茱丽叶》…那融合是？」他抬了眼，看到书柜中央有个谬思女神雕像书夹，「融合的意思就是要把这小雕像拿走吧！」

    迹部把书夹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将书本并拢後才接着看最後一句，「光线照不到的第十二夜是留给你的话语……」

    答案呼之欲出，光线是从窗户照入内，窗户在他的右方，而书柜每日会先被太阳照射的部分也是右边――代表的是早晨，换句话说，照不到的地方是左边――代表的是夜晚，「而『第十二夜』就是从光照不到的左边开始算的第十二本书…」想到此迹部迟疑了一会儿，还有帕克呢！「不对…这个夜晚的起点并不是最左处，而是《仲夏夜之梦》。」

    他的手指点到《仲夏夜之梦》，然後往後算了十二本书，最後停在答案所在的书籍上，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凌夏到底写了什麽在照片上呢？但比起担心内容他更想立刻看到女孩的心意，於是抽出这本书在手上翻阅，飞快翻页的素色纸张中有张特别显眼，厚重的书本中央――果然是那相簿的终页，迹部细心的将它拿出来，不自觉地，他唤起留下这礼物的心上人，「小凌……」眼神中满是温柔。

    这一张照片让迹部景吾看得出神，照片聚焦在中心偏上方处――那是他跟凌夏的身影，些微的逆光来自晨曦的照耀，但迹部知道他们一定正相视而笑，两人走在蔓延而彷佛没有尽头的沙滩上，身後的脚印像是夏日的足迹，上方无暇的苍穹像是她的眼睛，天空下那大海的色泽是自己的眸子，他对她就像是大海对蓝天――永远将她倒映在自己的心中，她对他亦如是。

    照片下方有一行字，「这是相本的尾声了，小景……不论蓝天与大海多麽辽阔，他们的终点总是相连。」

    迹部笑了，他知道女孩的心意是希望自己明白――即使各自努力着未来，她心中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存在，就像她以前说过的承诺，但是，「本少爷更希望妳的意思是……最後我们会在一起。」

    ──这一刻，迹部已经开始想念她。

    暑假结束的前几天，凌夏到冰帝学园办理入学手续等事务，走出教务处後她决定到中等部逛逛，不过，「冰帝未免也太大了……完全不输King primary school。」

    凌夏凭着记忆走回一楼的全校位置图前，总算弄清楚学校的各部怎麽规画，当她走到中等部时，沿途发现学校的建筑有些似乎翻新过，毕竟自1919年建校的冰帝也走过近百年了，能给学生一个优良的学习环境一直是这所学校的理念，所以在营造完美校园方面可以发现冰帝毫不手软，那些新的建筑旁仍有些待整修的校舍，她暗忖这些工程大概在小景入学前就会完工了。

    除了看到教学用的本馆及新馆外，凌夏还看到了网球场，规模之大可容下三个场地，两旁还有展开的观众席，此时正有学生在里头练习，听着网球来回的声音，她想起待在英国看着迹部练球的时光，那身影一年後必定会在这个球场闪耀，而且不会输给任何人，因为明白他的实力，凌夏对迹部景吾非常有信心。

    初等部毕业前的时光，她要好好记住这里的景像，这样一来，即使自己在青学，也能够想像小景在冰帝的生活。

    当她慢慢散步回大门口时，又绕回初等部校区，凌夏同时拿起相机拍照，一方面留下校园的景致，一方面用照片帮自己记忆学校的路线。凌夏发现冰帝的校园中有不少的学生正在活动，果然是各大比赛的常胜军学校，连长假都如此勤奋的练习，「看来胜利果然来自平日实力的累积……」

    她赞叹着冰帝的常胜与新生指南上写的果然如出一辙，突然！一阵快速的空气振动入耳，像是有人迅速在竹林中跑过的声音，不自觉地，她身子颤动着，凌夏循着那音波走着，她像是闯入新世界的探险家，无法停止自己不断前行的脚步，即使这个校园对她来说仍如此陌生，甚至有可能再次迷路，最後，她找到了弓道场。

    凌夏站在木门後望着里头的景像，所有的成份都被她隐形的放大镜观察着，弓道场用木头铺成的地板散发着幽香，阳光透入室内时彷佛用温度唤起了树木的气息，宽大的场地中只有一个人身处其中，让人觉得眼前的女孩彷佛就站在冰帝学园的中心，这美丽的画面让凌夏看傻了眼，一时半刻忘了自己看见喜欢的人事物总会用相机记录下来的习惯。

    那比自己高了约半个头的女孩正拉着弓，固定箭的手如此沉稳就像暂停时间的指针，紫色的眼睛像盯着猎物般锐利，站在光线散落处的女孩就像是站在天然的聚光灯下，身旁的景像在凌夏眼里都淡化成景深逐渐模糊而不清楚。

    「咻―――――――――」飞出去的箭带起了疾风，拨动女孩垂在脸旁的两束小发，眼神定定的看着箭命中红心，在一旁观看全程的凌夏心中发出惊呼。

    就在凌夏看得入迷时，眼前这女孩凝视着箭靶中心，清亮却彷佛有厚度的声音说出：「站在那里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