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郁松柏回来与余一周说了,韩家少爷果然是要他跟着自己做生意,他也准备答应,余一周听罢,只是笑了笑,点头应允了,也没再说旁的话。
倒是郁寒薇对兄长的做法颇有些介怀:“原先母亲没去的时候,兄长读书是极好的,现在家里也不缺钱了,他怎能去做那等轻贱的商贾……”
“什么商贾?”余一周敲了她脑袋一下:“跟在韩家少爷跟前,他的名头是账房,读书人做这事的多了去了,说出去都觉得是体面的好差事,哪里轻贱?要是照你说的,你一个姑娘家,年级到了不好好找婆家,和我说这些,那岂不是更不务正业了?”
郁寒薇听他这样说,一时间张口结舌,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余一周见她这般,便也笑。他这次的一双便宜儿女,秉性都不算坏,按着蔺泽的说法,他来这的目的,是要观察,在他们说身上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不可逆转的事情,他们会不会还是那个恶人。如此说来,余一周觉得,他要是想得到蔺泽的一句任务完成,需得让他们得到些割舍不下的东西。上一个任务中,小家伙得到的是身边人从未给他的关心和爱护,那在郁家兄妹两个身上,这东西又会是什么?
余一周想给他们的,是一份光明的前途。
现在的郁家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那天生意谈妥了,余一周当即就从韩家小少爷那里得了一大笔钱,并且商量好了,其中的三分之一生意都交给刘木匠来做,刘木匠感谢他,又给了他不少钱。既然这家子在他刚来时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余一周难免开始琢磨别的东西。
就是这一对便宜儿女。
郁松柏那边自然是忙的不行,韩家小少爷干劲十足,拿到余一周的图纸后,还半是炫耀的去交给父兄看了,得了父兄首肯,韩家小少爷激动不已,又特地拉着余一周去被拆的差不多的客栈里转了一圈,要他再帮忙出出主意,而后加紧制作家具,忙得脚不沾地。
身为韩家小少爷身边的新人,郁松柏虽说得了韩家小少爷青眼,可他实际上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说经验说资历那都没有,要想保住在韩家小少爷心里的位置,那就只能付出双倍甚至三倍的努力了。每日早起晚归,便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累得不行,人却也精神了,不过数日工夫过去,说话间都有了些上辈子富商家里大管事的样子。
余一周观望了几日,本来打算指点指点他,最后决定还是由他去了。上辈子余一周坐着韩家小少爷他哥的位置,虽说换了个世界,不过其中道理还是有些相通的,要是郁松柏需要他的帮助,余一周应该也能帮上一些忙。
郁松柏这边不用管,他就全部把心思放在郁寒薇身上了。其实换个角度,郁寒薇比她哥哥还聪明剔透些,余一周看不出,她是真的喜欢画这些家具的图纸,还是觉得机会难得,一定要抓住,总之她一直在余一周身边,学着那些东西,兄妹俩虽不在一起,进步却一样的快。
余一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他的计划要如何进行,也有了些主意。
。
韩家小少爷的客栈开业,这在城中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件事情。
原因也有些,比如说韩家小少爷的狐朋狗友们,早就对这段时间让他忙的不见人影的正事感兴趣了,这次终于能知道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哪能没兴趣,至于别人,就只当是一家寻常客栈开业了。正如前文所说,这城中是附近几城交通枢纽所在,人来人往,城中客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能有人天天关注着这些。
至于另一些人,就当说是韩家小少爷的父兄了。他在家里是老来子,一直被父兄溺爱,他兄长早已仗着自己的面子,请了些人过了,防着第一天开业收成不好,弟弟脸上实在过不去,可到了那天,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到场的,瞧着眼前装潢一新的客栈,都有些傻眼了。
怎么……怎么眼前好些东西,都不知道怎么用似的?
为了迎接贵客,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的韩家下人赶紧上来,教他们如何使用——
“这是坐的地方。”一个小二上来引着客人坐在了沙发上:“有些软,但坐着还算舒服……”
客人相互看看,已经到了,又不好立即离开,没成想,做习惯了……好像还挺舒服?还有些当日喝醉的,不好回去,便在这新开的客栈休息了,没成想,酒醒之后,瞧着和大厅一样,充斥着各种新鲜玩意的客房,简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毫无疑问,韩家小少爷的客栈第一日开业,大获成功。
也在此时,余一周最初设计出来的那个被称作衣架的东西,随着韩家的客栈新开业,也已经在城中流传开来了。这城中风气向来如此,人民接受新鲜玩意的能力不低,余一周那衣架有好用,在城中很有些销路,自然仿制品也是不少。
这也引起了外地客商的重视,只是这东西做工简单,倒没人专门买了运到外地去。古代没有专利保护着实让人心疼,不过想来,换个角度这也是好事,既然这东西引起了别人的重视,那么他们这客栈,里面有专为这衣架制作的衣柜,对于对衣架感兴趣的客商来说,也是很令他们好奇了。
消息传开,他们这客栈开业初期,凭着与常人不同,着实是吸引了一些眼球。只是过上一段时日,别人也有了这样的家具,他们的优势就没那么明显了。
前段时间韩家小少爷韩凌还在对他父亲对他表示认可这件事沾沾自喜,现下却笑不出来了。倒不是他们这客栈经营不下去了,光凭初初开张时的声势,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就凉不到哪去,可韩小少爷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听惯了别人的夸奖,说他这间客栈经营的有声有色,如今势头不如原来好,那可不就不开心了。
他不开心,便会念叨别人,郁松柏也被他念叨了。郁松柏在他身边呆的这段时间,韩凌待他不薄,眼下韩凌郁郁不乐了,他也想给韩凌出个什么主意,主意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出来的,想不出来主意,于是他也着急,便将这情绪带回家里来了。
余一周开始时没注意到,还是郁寒薇注意到的,悄悄问过郁松柏,见他不愿跟自己说,便抿嘴笑了笑。
“你何不问问父亲?”郁寒薇道:“也许他有主意呢?”
郁松柏不由摇摇头:“父亲到底是读书人……”
“可这读书人,却与韩家商量好了生意,又帮你谋了差事。”郁寒薇看的更比郁松柏清楚些:“你说,你若是问父亲,他会不会不知道?”
郁松柏一怔楞,忽然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自从那天余一周把他拦下来以后,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对他们来说,余一周就是最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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