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柔今年二十三,就读于南大物理系,本科还没毕业她就保送了本校的硕博连读,现在是第四年,即将面临毕业。
既然是去学校,当然不能开车过去。
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她慢吞吞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举在头顶朝着公交车站走。
身后传来一声喇叭声,黎从岸从车窗内探出头,朝着淮柔大声喊:“嗨!”
淮柔回头,就看见身后跟着一亮骚包的红色跑车,黎从岸穿着同色系的短袖,此时看见淮柔转头,好看的嘴巴直接咧到了后槽牙,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是棱角分明的脸,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冷,不好接近。此时一笑,竟然有点傻得可爱。
淮柔心里暗骂了一句傻逼,才拾起淮氏假笑,礼貌的打招呼:“好巧,又碰见了。”
“对啊好巧,”黎从岸赶紧下车,站在伞的边缘,“你去哪儿,我顺带捎你一程。”
淮柔似笑非笑:“又是顺路?”
前前后后,这都“顺”了三次路了。
黎从岸尴尬的咳了两声,“真的顺路,我刚去机场送人,这会儿正好要去回市里。”
像是知道淮柔又要拒绝,黎从岸一把抢过她手机的伞举在两人头顶:“你看看那边,恐怕还要等好长时间。”
淮柔看过去,公交车已经来了,已经带走了一车人,站台处却还挤得满满当当。
虽然她十分不想欠黎从岸人情,但比起迟到被教授骂,她还是决定选择前者。
“那就麻烦你了。”
“小事,小事。”
黎从岸面上十分淡定,举着伞带着淮柔朝着跑车走过去,但被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却忍不住悄悄比了个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恨不得高歌一曲死了都要爱。
他偷偷打量副驾驶上的姑娘,她今天穿了一身灰白相间的格子衫,衬衫尾端别进腰间,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被浅蓝色牛仔裤包裹住,青春洋溢。
跟那天宴会上的形象没有一点重合。
黎从岸不由勾起了唇角,心里美滋滋的。见到她不一样的一面,也不冤枉他起了个大早,特意绕路先了去平水公寓。
“这么早起来,是去机场接女朋友吗?”车里太安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太过奇怪,淮柔开始没话找话。
黎从岸正在偷偷看她,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他手一抖,脚下一个急刹,性能顶级的跑车突然熄了火。
他赶紧摆手,语速极快,好像生怕被人误会一样力图自证清白:“是我爸妈,他们要出去度假忘记拿护照了,让我送过去。我还没有女朋友。”
他停顿了一瞬,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女朋友的。”
淮柔浅浅的牵了牵唇角,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紧张吗?”黎从岸正了正身子,若无其事得转动钥匙,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淮柔听,“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去哪儿?”
经过刚才鬼畜一般的对话,淮柔也不敢再乱说话,乖乖回答:“去南大。”
黎从岸显然没料到,略一挑眉,脱口问道:“你去南大做什么?”
他可是听说,淮家的女儿三月份就已经正式入职,任副总经理一职。
淮柔解释道:“博士论文还有几个错误的地方,导师让我去改一下。”
黎从岸表示赞同的点头,“南大的毕业论文向来不好写,老师严格的要命,一不留神都毕不了业。”
这回轮到淮柔诧异了,毕竟南大是出了名的毕业简单。但博士导师大多是国内顶尖的专家,要求自然更严格一些。
黎从岸略微抬起下颚,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丝自豪:“我也是南大毕业的,金融管理系硕博连读。”
其实对于他们这群人,学历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初中高中一路私立,按部就班的读完。成绩好的,在国内上个好大学,毕业回家接手家业;成绩差的,花钱如国外镀个金,毕业也是回家继承家业,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钟显明教授吗?”
黎从岸点了点头。
淮柔这回倒是由衷得佩服了。钟显明教授的博士,是出了名的难考,不止本校金融系学生,各大高校的尖子生想考,最终都纷纷落榜。他不仅本人是国内顶尖的金融界泰斗,带出来的学生也俱在各个领域小有成就。可以说,考到他名下,相当于拥有了一大片免费的人脉和关系网。
听出她口气中的艳羡,黎从岸眼中带笑:“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帮你引荐。”
“真的吗?”淮柔眼中闪过亮光,期待得看向黎从岸,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其实不是我,是我的一个直系师兄,他对这方面的知识十分感兴趣。他虽然是学物理的,但钟教授的每节课他都会去上,如果能得到钟教授的指导,他肯定会可别高兴的!”
她此时殷切的望着人,一双水洗般的眸子就直直看着黎从岸。
车内的温度忽然高了起来,黎从岸有些口干,过了片刻才似不经意般的问了一句:“这么操心,男朋友啊?”
不知怎地,他感觉口越来越干了,胸口还有些闷闷的,像塞了团棉花似的,堵得慌。
这个问题像是踢皮球一样,问了一圈,最终又回到淮柔面前。
她不假思索,比黎从岸的回答简短些:“没有。”
黎从岸心一跳,不动声色的又问:“南大是出了名的和尚庙,追你的估计能从一号报告厅排到五号食堂,难道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淮柔眨了眨眼,露出一丝调皮:“上一个跟我表白的学长,被我一个后空翻扔了出去,听说盆骨裂开了。”
“这么厉害?”
淮柔点头,“我这人有病,不能谈恋爱。谁要是追我,可能会倒大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开玩笑。可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里又像是带了认真,仿佛黎从岸要是敢说出追她的话,她能立即将人扔下车。
黎从岸移开眼睛,笑谑道:“幸好我不喜欢你这类的,否则还不得被虐成肉饼。”
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语速平静,看上去不像是被拒绝的模样。淮柔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搪塞黎从岸,是真的不谈恋爱。私心里,她并不想跟他闹僵,于公于私,多认识一个朋友都是有益无害。可若是他真有偏离朋友的想法,她也只能毫不留情的拒绝,将一切可能扼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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