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数十年来的门前冷落无任务可做,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从余笙心底升腾起来,
“单说悬崖附近的……是第一次吧?”
是吧,是第一次吧,告诉我你只拦住了这一个主角?
温久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左手掰手指,当场数了起来,数完左手,数右手。
余笙脑洞发蒙,随着温久掰手指,也开始在自己心底数数,一个主角任务积分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七百万了,别数了……
温久放下手,眼睛带着笑意,“不多,是第三次。”
余笙:……?!
那你数那么多做什么啊!故意吓我吗!
余笙木着脸点头夸赞,“三次啊……温圣主真是面慈心善的好人,嗯……”
温久继续道,“还有很多次,不是我出手救的人,是展盟主和殷鬼王合力做的。”
余笙:“……合力?他们不是……”
他看看站在一旁要笑不笑的展笑天,确认他不反感后,继续说了下去,“不是合不来、见面就打吗?为何会为了不相干之人合作?”
展笑天尽管腿断了,仍然抱着胳膊酷酷地站着,拒绝搀扶依靠在任何树干上,见两人都看了过来,解释道,“自然是为了不让不相干的死人扰了师尊清静。”
我要这清静何用!
“而且,”他继续道,“合力救几个人而已,这里本就在三界的交界处,他负责鬼界的,我看着人界的,至于温圣主,负责灵界的,合力做事,并不影响我们办完正事后再打上一架。”
办完正事打架?
余笙感到一阵诡异,“那你们……一共救了,几个险些坠崖的人?”
展笑天低笑一声,“前辈为何如此好奇这个?难不成还想等出崖后亲自去一一探望那些可怜人?”
“我不出崖。”余笙下意识反驳,“就是,好奇而已。”
问清楚了,以后想起上面那个一百万……哦不,是新主角、的时候,我才好知道他到底是三号,还是七号,还是别的几号主角啊。
错都错过了……到时候午夜梦回,追忆自己错过的几个亿,才好对着那看不清面容的背影喊一声,老七,在梦里也好打个招呼,让他下次别再给其它主角捡了去。
这样也好过在梦里叫错编号,喊一声老三,然后得到头也不回的一句,‘你认错人了’。
展笑天:“不多不少,一共七个。”
很好,再见了老七,再见了第七个一百万积分,你我有缘无分,我对不住你。
余笙失落地蹲下身,摸摸脚边的大白团子,想起自己不久前刚藏起来的满怀点心,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赢得了点心,赢得了白团子,却输掉了整整七百万积分,若是有那些积分在……
等一下,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余笙抬头,重新抱着团子起身,“每次碰面都是办完正事后打架?”
展笑天点头。
“这么说……”
每年到自己祭日的时候,悬崖上空的电闪雷鸣,难道是神仙打架?!
所以说自己的这三个徒弟,早就互相通过气了?那自己诈死的事,岂不是……不对,如果他们不相信的话,就不会特意来这里祭拜了啊,应该直接挖坟验明真相才对。
嗯,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一定还没有露馅,要自信,要乐观。
温久望着他,忽然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此,也是为了祭拜师尊。”
余笙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展笑天也好,殷妄之也好,他的确是在他们面前诈死过,若是剧情出错了,回头找来给自己上坟那没问题,但温久……他分明记得自己当时心软得很,并未在温久面前诈死而且温久是最后一个收的徒弟,为何也坚信自己是死了的呢?
“祭拜?”他没想明白,疑惑地低声念了一句,“你们是一起来的?”
莫非是他的三个徒儿互相通过气,针对自己的诈死讨论出了什么奇怪的结果,才一致认定自己真是个死人?后来两次都是诈尸不成?
诶,不会被当成僵尸了吧?这个世界有僵尸吗?
温久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而后走到墓前,垂眼望着墓碑说道,“师尊有许多事没有与我说过,包括他还有另外两个徒弟这件事……他总是喜欢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就连快要仙去时,也不愿让我知道,特意将我支开,怕我因此伤心难过。”
三徒儿的滤镜好厚啊……
余笙摸了摸脸皮,对比了一下厚度,感觉到了差距。
温久:“若非我当初,特意在几日后派分神回来偷看,只怕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师尊还活着,连一个祭奠他的机会都错过……若是早知当初师尊是因此让我走,我是说什么,都绝不会离开他半步的。”
余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看来,当初那些白团子们突然消失,应该就是在他使用快到期的诈死道具时,不小心被温久发现,然后带走的。
“你……你也别太伤心了。”他深感愧疚,捏了捏怀里的白团子,“那这个灵宠,也是你才特意留下的?”
展笑天突然冷笑一声,“怪不得这么狡诈,物随其主。”
温久理也没理他,点头道,“正是如此,是想让它替我守护师尊的遗体,避免被什么山林野兽、无关之人给毁坏了,没想到我再回来,他已经有了这个墓。”
余笙倒是真不太了解这东西,甚至可以说灵界的种种,他都不甚了解。有点怕温久和展笑天一齐追忆起当初种种,再打起来,便转移话题道,“这个灵宠一直留在崖底,不会饿死的么?”
温久的视线从墓碑上挪开,看向余笙,“不会的,前辈可以随便喂他些东西试试,它什么都吃的。”
什么都吃?它明明吃了吐。
余笙好奇地一手抱着白团子,另一手摸进怀里,随便摸了个自己的存货出来,结果不小心摸错了,拿出了一根甘蔗。
温久面带笑容,装作没看见转头,继续对着墓碑沉思。
一个甘蔗比手臂还长,拽了好几下才整个拿出来,变魔术似的,余笙拿出来就有点后悔,总觉得喂团子吃甘蔗有点蠢,于是把甘蔗塞了回去,又摸出两个香蕉来。
还没等喂团子呢,余笙一侧头,发现展笑天不知何时站到了近处,正惊讶困惑又好奇地盯着自己侧开的衣襟,像是在探究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东西,为何看着寻常的口袋这么能装。
……幸好那些偷偷藏起来的点心不是真的在衣襟里面,而是用衣襟障眼法藏在空间口袋了,不然这样被发现就丢人丢大发了。
余笙想到那些点心,脸上就有点温热,一手拿香蕉一手抱团子,装作不经意地往墓边挪了两步,见团子没打算吃香蕉的样子,便打算塞回去。
反正空间口袋什么的,实际是在手上的。
结果香蕉比甘蔗直径大了些,第一次没能成功挑开衣襟,反而把衣领压在了胸口。就在这时,侧面伸过来一只手,‘体贴’地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薄薄的布料边缘,打开。
如果这样帮忙的展笑天不是一边伸手,一边还用余光往里偷瞄的话,余笙真的不介意说声谢谢。
罢了罢了,他心一横,想也不想把两根香蕉放进去,心道展笑天也没有恶意,看的不是自己,只是好奇口袋的秘密,作为主角会对这种金手指一般的道具感兴趣是最自然不过的,要冷静、要淡定、要放平常心。
展笑天的小动作无可指摘,余笙的动作也很快,然而还有比他们更快的。香蕉刚放回口袋里,展笑天眼神一斜,还什么都没看清呢,便被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挡住了想看的一切。
是白团子,在香蕉进去时紧跟其后,动作灵巧地顺势钻进了余笙的衣襟口袋,毛茸茸软绵绵地贴着余笙的胸口,鼓鼓囊囊地窝在怀里,露出一双无辜又无害的豆豆眼,与偷看被发现的展笑天四目相对。
只是这样的眼神、动作,落在展笑天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丝毫不无辜单纯,只剩下赤锅锅的挑衅,仿佛在说:看什么看,看我吧,蠢货。
一时间,杀气如烟花般炸开,又在余笙抬头时转瞬即逝。
展笑天默默收回手,发出细微的磨牙声,深吸一口气,道,“前辈竟然就这么惯着它!还让它钻进衣服里去!?”
余笙正被兔子萌得不能自已,眼睛亮晶晶地,对展笑天的怒气威压完全免疫,笑着说道,“哎呀,它只是个兔子而已,不要和它计较嘛。”
“兔子?!”
“额,灵宠。”余笙看了看怀里这个没有耳朵的白色生物,纠正道,而后想起展笑天是被它咬了一口的,还被它挖的坑摔过……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别生气……”
展笑天已经要气死了,“您还真当它只是个普通灵宠??它分明就是温久他——”
“展师兄!”温久在墓碑前站得笔直,突然厉声打断他,严肃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和前辈说话,玉央子前辈好歹是师尊的知交故人,也是我们的长辈,怎么可以这么没大没小的。”
而后又褪去肃容,朝着余笙温和地笑了笑,“前辈,展师兄他心性耿直,脾气急了些,您不要和他计较,温某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
余笙此时倒完全没觉得被冒犯,只无奈地摆摆手,觉得这俩徒儿也太把这些规矩当回事了,“没事的没事的。”
甚至还有点好奇展笑天的后半句是什么,可惜这么一打断,再去追问的话,会让维护自己的温久面子过不去的。哎,大概是什么余笙觉得自己也能猜到,约莫就是说这个团子不是寻常灵宠,训练有素,之前咬人就是温久指使之类的。
接连的打击让展笑天越来越不爽,硬刚没用,干脆就来软的,下一刻就小脸一白,身形虚晃了一下,“前辈,对不起,是我语气不好,不该因为身上难受就发脾气,算了,我还是明日再来祭奠吧……”
眼看着要摔,余笙连忙过去,“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多谢前……”
“不必劳烦前辈,”温久横插过来挡在中间,不计前嫌地朝展笑天伸手,“这等小事,由我扶展师兄回去便是。展师兄,请吧。”
展笑天稳稳站直,面冷如霜,咬牙道,“没事,我忽然觉得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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